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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嫡女又离家出走了(24)

作者: 七叶亭 阅读记录

春桃有些没有太明白陆幼檀的意思,但也知道陆幼檀并不太开心。原本上扬的嘴角慢慢垮了下来。

“好啦好啦,我只是不太相信江淮远的话而已,不用太担心。”

陆幼檀最见不得旁人垮了脸,忙出声安慰:“把药给我,去休息吧,我自己揉一揉就好。”

陆幼檀不爱留人在屋里伺候,春桃拗不过她,只能将药递了过去,又给床边的茶壶和糕点盘子都添上,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小瓷瓶装的外用药并不是一开始就送过来的,是和那碗黑乎乎的中药一起交到陆幼檀手里的。可能是江淮远受了沈韵点拨才想起来,姑娘家细皮嫩肉是遭不住跪了一天后不上药的,这才送了活血化瘀的药膏送来。

哪怕是垫着蒲团,也扛不住陆幼檀这么跪了一天。站起来之后,膝盖回血的漫长过程像是蚁噬一般的痛苦煎熬。

就吃个饭的功夫,膝盖处的痛觉好似苏醒了似的。从刺刺微麻变成了碰都碰不的疼痛,两只脚更是站都站不住,连带着腰都跟断了似的。

陆幼檀身后垫着的是春桃找出来的冬日里才用的绒面枕头,一副瘫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的的模样。

胖乎乎的小瓶子打开,里面是橙黄色的膏体。一股浓厚的药味立刻窜上了鼻尖。是厚重又带着浓浓的药材沉淀后的味道。

陆幼檀拿近了些,仔细嗅了嗅。这味道倒是和前世用的外伤膏药有些相似,虽然没办法分辨其中的药材到底是什么,但无非就是麝香红花之类的。

简单辨别后,陆幼檀才放下心来,用指尖挖了一小坨,小心的在青紫的膝盖上涂抹开来,轻轻搓揉着。

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温温热热的感觉让陆幼檀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跪一天除了难受煎熬一些,并不会有什么事情,也不太可能对膝盖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真的没办法控制身体,甚至失去对膝盖的感觉的时候,恐惧还是不可避免的窜上来了。

因此在江淮远一把拽过她,把她背回来的时候,陆幼檀也没有什么反抗,实在是恐惧大过趴俯在江淮远背上的不适了。

简单的搓揉了一下膝盖,陆幼檀将小瓷瓶的盖子合上放好,从床头取过小扇子,一边轻扇着驱散一下药物浓重的味道,一边等着膝盖上的药干透。

“唉。”

夏日闷热,房间里不透气,加上药物的味道浓重。呆久了只觉得整个人都压抑了起来。

明明在跟着许惊鸿返京的路上,温度更高,太阳也更火辣。但一路上也没有因为燥热产生不耐的情绪。

国公府其实是有供冰的。

前几日陆幼檀在大厅和沈韵的房里都有看到,只是却一直没有供到她的院子里。春桃去问过,被搪塞回来后,陆幼檀自己也去找过管事。这都是在后宅混成人精的人了,好言好语的哄住陆幼檀,后续却也没有见到冰送过来。

大概还是看了刘姨娘的脸色在行事吧。

陆幼檀也不太愿意为了这样的事情闹到国公爷或者老夫人那里,加上冰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特别必要的物品。也就没有在计较。

春桃性子软乎,只是背地里对管事的行为颇为不满,还哄了陆幼檀好机会。

但是秋杏已经明目张胆的表明过自己的不满了,尤其是发现陆幼檀不招江家其他主子喜欢,也没有要去争什么之后,明里暗里在陆幼檀面前讽刺过她几回没有本事,活得还不如得宠的下人之类的。

陆幼檀也没有多和她计较。主要也是不想计较。陆幼檀本能的在抗拒着和江家的人接触。能让一个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年轻人心甘情愿的跪一天,是因为陆幼檀觉得对江夫人有愧,想要还上她留在江府的一份照顾之情。

这一份情还上后,一丝叛逆的萌芽在陆幼檀的心中悄然而生。

——

这一跪,让陆幼檀就在床上修养了三天。

原以为休息一玩会好些的,但第二天的时候不仅膝盖疼得站不起来,腰也和折了似的挺不起来了。陆幼檀只能在床上又躺了一天。

这一天的每日任务也就又耽误下来了。虽然系统并不会催促陆幼檀,但是那一个数值却如同刀闸一样悬在她的心头上。尤其要是这一天没有减分,甚至因为情绪的波动往上涨了一些的话,陆幼檀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少几分安稳。

看来要把加强身体素质和降低焦虑值放在首位了。

第三天一早,陆幼檀还在尝试着下床走几步。管事便来到了陆幼檀的院子,通知她晚上一起去为江淮远补上一个接风宴。

江淮远这几日也是挺忙的。不管是述职还是宫中举办的庆功宴,都够他在外面跑的了。更何况沈韵怀有身孕的事情也一直等到他回府上了才告诉他的。江淮安连着两天没跑来倚春院玩了,想来是被江淮远拘住了。

也难为他又要忙得外头的公务,又要照顾着怀孕的妻子,还不忘把一双弟妹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平心而论,陆幼檀还是挺佩服江淮远的。江淮远不过与她前世差不多年纪,却已经担起一家之主之责了。

但是想起晚上的接风宴,陆幼檀就是再佩服江淮远,也还是感到头疼。

且不说那个严肃的氛围,光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礼仪,就足够让陆幼檀吃不饱饭。

吃了上一次的教训,陆幼檀特意多吃了一点午饭,还加了一顿点心。顺便在镜子前练习了一番表情管理。确保自己能够在听到一些容易产生不适的话的时候,不至于将厌恶直接写在脸上。

是做足了准备,才敢踏出院子。

陆幼檀是习惯提早出门的,但是还有人比她来得早。

正厅里,江淮安坐在椅子上,正揪着一旁果盘里的水果吃的真香。听见外面的动静,他鼓着腮帮子扭头看来过来。在看见陆幼檀的时候,两眼一亮。

“大姐姐!”

“你这两日是不是让你兄长逮着了?都不来找我玩了。”

陆幼檀笑意盈盈地看向朝她跑过来的江淮安,言语之中饱含着关切,但也掩藏不住的流泄出一丝幸灾乐祸。

江淮安原本是朝着陆幼檀飞奔过来的,但在靠近陆幼檀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在听了陆幼檀的揶揄之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用天真无害的语气仰着头问道:

“听说大姐姐也被兄长拉去跪了一天?”

陆幼檀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怎么小小年纪还是个白切黑!

“大姐姐的膝盖还好吗?”

原本也并没有特别在意跪了一天这件事情的陆幼檀,在此时却被江淮安稚嫩的声音问得有些脸上发烫。

在一个孩子面前,倒也不用特别遮掩情绪。何况江淮安也是跪过祠堂的人,俩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因此陆幼檀毫不客气的伸手,揉了一把江淮安毛茸茸的脑袋。

俩人在原地打闹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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