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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婢(79)+番外

作者: 苏小颠 阅读记录

空青和紫毫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跪下。

“公……公子……”

裴境气的几乎要亲自打人,他忍了再忍,额头的青筋直跳,还是没忍住,一脚踹在他心口处:“自己下去领罚!”

紫毫还想求情,却看到公子身后的沈妙贞捂着脸,跑去了内室,愧疚的低下头,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空青知道自己犯了错,今日若不是他,而是别的跟着公子没多久的小厮,这必然会被打发出去了。

他也心中懊悔,不该一时因为得意,就说胡话,他忍着疼磕了个头,自去领板子。

裴境真是要气疯,本来只是一时兴起,说起为何想让她唱曲,不过是因为当初学箜篌,她记音阶的时候会下意识哼出来,方便记。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正是好的时候,她嗓子有些干,他还给倒了一杯茶,谁知这一停下来,就听到外头空青在编排她。

她面嫩,当时就忍不住,眼圈都红了。

裴境关上了门,只留紫毫懊悔不已,没有立刻就拉住空青,让他管不住那张嘴,这下可好了,无端端的得罪端砚姑娘,还让公子这样生气。

沈妙贞心如刀搅,她不想哭,好像显得自己很软弱,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空青最刺痛她的话,除了拿她跟歌伎比较,就是那句,倒是只是个妾,不是正头夫人,谁家正头夫人要学唱曲呢。

一下子击中她的心,击碎了她勉强维持着的假面具,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得已卖身为奴,为了报答公子的恩情,她不敢说出口,这做妾,本就半是情愿半是不情愿。

连空青背地里都会这样说她,别人呢?

说她虚伪也要,说她矫情也罢,明明领着好处,却连一点口舌之争都承担不起吗?

裴境烦躁不已,却不是对她,只是懊恼每每情况正好,就有不长眼的人出来裹乱。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俩,静的好像能听到针落到地上的声音,他听到了她暗暗的抽泣声,很小声,也很细微,就像是在强忍着,却无法忍住。

裴境心里难得有了些愧疚。

“别哭了。”

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内室,温热的手透着不太厚实的衣裳,热力传到她的肩背处。

她捂着脸,因为偶尔的抽泣,身子还一颤一颤的,如在狂风暴雨中被打的飘零四散的,最终变得枯萎衰败的鲜花。

她这样柔弱,没了他,可怎么照顾自己呢。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唱的好听才想让你唱给我听。”

“空青就是嘴巴没把门,我已经罚他了。”

“……”

手下身子单薄的姑娘,却没有反应,裴境更加苦恼,这哄女人要怎么哄来着啊,给衣料给首饰,完全不能让她变得开心。

真是为难死他了。

“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真是,跟一块石头压着心口似的,气都吐不出来。”

她没事的,她只是难过一会儿,就不会再去想,想这些事只会让自己走不出来,越发钻牛角尖。

“如果……”

有种冲动,在她心里蔓延,如蔓藤一般疯狂的生长,她习惯于忍耐,也习惯委屈自己,说服自己,但现在,不过一席话就打破了她苦心维持的面具。

这股冲动,驱使着她。

“如果是公子的正室夫人,公子也会让她唱曲,让她被人这样说吗?”

裴境愣住,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若有个志同道合,两人之间感情好,他那夫人愿意给他唱曲自然是好,若是她觉得这种行为低贱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

一切端看她是如何的人了。

可现在这种假设,根本就是没由来的。

“我没娶正室夫人,你让我如何给你做假设?”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这样回答。

而且他的正室夫人不是世家贵女,就是清流文人之女,他也不能强迫人家给唱曲。

这种事,不是他和端砚之间的小情趣吗?

强行掰过她的身子,直视她哭得红红的眼睛:“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罢了,不过是唱个曲,你若想听,我也可以给你唱。”

沈妙贞睁大眼睛,含着泪水的红肿眼睛,像是一只红眼小兔子。

裴境的指腹蹭了蹭她发红的眼尾,笑道:“昔有庄子击缶而歌,后有祢衡捶鼓骂曹,便是读书人,唱个曲也不是什么低贱之事,空青书读的不多,说话不经思考,闹了笑话。”

“你刚才唱的淇奥,我也唱给你听,还是你想听凤求凰,这个也是可以的。”

他脸上带着笑意,话说的那么轻飘飘,那么的柔和,带着钩子一样,勾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痒痒的很。

他这个样子,别人还怎么跟他生下气去。

沈妙贞心中一叹,罢了,公子都能如此放下身段,她还求什么呢,非要知道那位不知道能是哪位好运的正室夫人,会不会被要求唱曲,又有什么意义。

稀里糊涂的过吧,至少现在,公子是因为她,才这样做的。

那位持身清正,高高在上犹如仙人一般的莲花六郎,现在被她微微拽向地面,她已经不能再奢求更多,奢求更加明白。

裴境低沉的嗓音,在唱曲的时,好似混合了砂糖的质感,如整个人流淌在蜂蜜的糖浆里,甜蜜的近乎窒息。

作者有话说:

妹妹才不柔弱呢,她是很坚韧的,一切都是公子的脑补。矛盾点是,正室夫人有说不的权利,妹妹是没有的。

◉ 60、60

白术从外院进来, 却见紫毫满脸不安和愧疚,满院的丫鬟小厮都不敢出大气,而外头空青让两个小厮在打自己板子, 打完后还在那里跪着不起来。

真是诡异,他百思不得其解, 低声询问紫毫, 紫毫叹了一口气, 小声把这件事的原委说了。

“他自己嘴上没个把门, 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被这么说还能拉的下脸来?”

白术原本还想给空青求情,却听说他说的是端砚的闲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冷哼一声:“他这个人机灵是机灵, 可就是这张嘴,总是惹祸, 以前没少被公子罚,跪着吧, 端砚姑娘,也是他能说的。”

如何就能把人家跟歌伎去比?

“等回了公子的话,我也去揍他一顿,这种话也能随便乱说吗?”

白术一向性子内敛, 跟外放张扬的空青完全不同,他不爱说话, 只是默默办事, 紫毫还是头一回见他说这么多话,也是头一回见他这么生气。

想到空青对她说过的话, 紫毫咽了一口口水, 拉住了他, 更加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白术,你不会是……”

这个猜想让她觉得害怕。

白术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否认。

猜想被印证,紫毫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是疯了吗,那是公子的女人,不是咱们这种人能肖想的,哪怕只是个通房……”

白术却觉得奇怪:“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坦坦荡荡,也不怕公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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