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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学家,专业暴富[综名著](34)+番外

作者: 山海十八 阅读记录

“把船开过去吧。”

珀尔同意了,与圣艾尔摩之火的庇佑传说没关系。

这就是一种冷光冠状放电现象,在雷雨天气里出现,因为雷电形成强大电场而让场内空气离子化。①

愿意救人,只是单纯给海上的活人一个机会,恰如命运给了她死而复生的机会。

不过,珀尔随即加了一句,“等人上船,先把他捆了。”

“好!”

大卫船长答应得爽快。救人是一回事,有防备之心是另一回事,绑人完全没毛病。

海中,爱德蒙发现了单桅船的有意靠近。

他凭着敏锐夜视能力,将海船全貌收入眼底。好消息,来的不是海盗船。

五分钟后,爱德蒙游到了船边,抓住下放的麻绳三两下攀登上去。

双脚刚刚站到甲板上,三个水手不由分说就将他团团围住,拿着绳子就要把他捆了。

爱德蒙手指微动,下意识想要反抗,但是他忍住了。

此刻,他不是伊夫堡监狱的在逃犯,而是刚刚遭受海难获救的海员。应该理解水手们救人后的做法,谁叫自己的外貌十分可疑。

他选择了束手就擒,被反绑双手制住,而不得不单膝跪在了地上。

任由水手搜走了身上的唯一利器,那把神甫在狱中偷偷制作的小刀。

然而,笨狗号的水手们没有一个放松警惕。

被救上来的这个男人,乍一看与好人无关。

不,该说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头发与胡须都太长了,只露出半张脸。

“伙计们,我没有恶意的!我是来自马耳他的水手杰夫。”

爱德蒙说的是英语,在他入狱之前常年在地中海跑船。

马耳他比邻意大利西西里岛。曾经被拿破仑攻占,而后被英国殖民。

十年过去,马耳他的局势是否变化不得而知。

爱德蒙又用意大利语复述了一遍,“今天的暴风太大了,我效命的那艘船很不幸触礁沉没了。这里是不是靠近法国?你们有没有捞到其他人?”

没有人应答。

不该说的别说,这是笨狗号的规矩。

此刻,水手们纷纷将视线投了一个方向,“兰茨先生,您看呢?”

珀尔踱步向前,伸出了单筒望远镜。

下一刻,爱德蒙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冰冷的望远镜挑起。他被迫仰起了头,眼见俊美无俦的男人在面前缓缓站定。

水手们称呼这位为兰茨先生。这人的背后圣艾尔摩之火在桅杆尖顶幽幽燃烧,蓝白火焰让眼前一幕幕显得虚幻而不真实。

“来自马耳他的水手?”

珀尔微微弯腰,近距离观察着被救者。

男人身上衣服都破损了,看不出服装原貌,且没有穿鞋。四肢多有细微擦伤,像极了从海船事故现场逃出生天的伤情。

“是。”

爱德蒙以为对方会问他的发型与胡子。

之所以刚刚没有一刀割去胡子与头发,因为小刀无法剔得好,还会被看出新修的痕迹。

这与衣服被破船利器割伤不同,不能使用那样的借口。不如就全部留着,编造一个许愿十年不剃发不剃须的发愿誓言。

珀尔却没问头发与胡子,而是淡淡地道破一个事实。

“马耳他来的水手,你的皮肤全是冷白色。”

放眼笨狗号,包括大卫船长在内的雇员,没有一个不是古铜色皮肤。

大海上的海员生活免不了风吹日晒,去码头与港口观察,几乎看不到水手们外露的四肢皮肤是冷白色。

爱德蒙暗道好敏锐的观察力。

兰茨先生竟然丝毫没被头发胡子的显著异常转移注意力,反而观察到另一种异常。

“这是天生的。”

爱德蒙对答如流,“怎么晒太阳都没用,我也很伤脑筋。古铜色才是水手该有的样子。”

珀尔不置可否,意味不明地说:“天生的?真是好巧。”

爱德蒙面不改色,眼神坦然,“是啊,我都没见过第二个。”

珀尔温和地笑了。听听,多么熟悉的对答,曾经发生在她与登岛小队的交谈之间。

借尸还魂,荒岛求生两年,身体的肤色仍是幽灵白。当时,她给出的理由也是天生的。

巧合会刚刚好发生吗?遇上了天生肤白的人?

珀尔一个字不信。

爱德蒙敏锐察觉到对方并没有相信。

他面色从容,神经紧绷着,随时要应对下一个追问。

珀尔却站直身体,没有再问半个字。

“大伙加把劲,争取在大雨落下来前到靠岸。”

转而对水手之一说:“小泰伦,给人松绑带去客舱休息,给他拿套衣服鞋子和热水。”

这话恰如当初格兰特船长吩咐船员,给离开荒岛的珀尔送物资一般。

爱德蒙被松了绑,眼露感谢,但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像是一把对战牌局正要开始,对方突然弃权。不知该庆幸,或是不满预测的落空。

逃狱后遭遇暴风雨,艰难求生中没有遇上海盗船,登上的这艘单桅船却有一位奇怪的主人。

兰茨先生远没有表面温和,性情捉摸不定,难以常理估量。

想要顺利复仇,他该离这种人远一些。否则前路不明,只怕无法按计划行事,完全脱轨。

笨狗号上众人没有再多关注被救的马耳他水手,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无人岛停船。

轰隆——

半小时后,天上终是打起了雷。

令人松一口气的是,视野范围内出现了岛屿。

“是蒂布朗岛。”

大卫船长肯定地说,“我们就要到了。”

很快,船只抛锚停靠岸边。

各有分工,降下风帆,抱着取暖用的柴火、锅子、淡水等,迅速全部撤离到岛上山洞。

倾盆大雨落下时,山洞内已经燃起篝火。

十二个人各自安坐,静悄悄地,没人想说话。

太累了,抢在风暴前上岸,几乎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爱德蒙今天经历了太多。

失去法利亚神甫的巨大精神打击,大悲大痛没能缓解片刻,就开始风暴前夕的大海逃生冬泳一个多小时。饶是他体力再好,也撑不住沉沉睡去。

临睡之前,预演了一遍醒来之后的局面,或许会面对新一轮的盘问。

那位兰茨先生会不会到马耳他港口,去实地调查水手杰夫的真伪?

翌日,晨光微熹。

昨夜的狂风骤雨声全都不见了,四周变得安静祥和,只有舒缓的海浪拍岸与偶尔远远传来的海鸟啼叫。

爱德蒙睁开双眼,昨日的极度疲惫在一觉过后消失得七七八八,却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醒的。

山洞里,少了三个人。

兰茨先生、船长大卫与昨天捆他的水手小泰伦都不在。

出洞往朝海船停泊的方向走,大约十五分钟就瞧见了船与三人。

“早上好。”

船长大卫先打了招呼,“杰夫,休息一晚上,你觉得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就是肚子有一点点饿。是要煮早餐吗?我来帮忙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