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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学家,专业暴富[综名著](177)+番外

作者: 山海十八 阅读记录

爱德蒙自然而然地纠正:“是我们。”

珀尔正要开门的手一顿,侧头扫视对方一眼,有必要这样抠字眼吗?

她眨了眨眼,又微笑回应,“你说得对,两个人一起去。”

爱德蒙:「两个人」与「我们」能一样吗?

盯了珀尔的背影三秒,他绝对没有一丝小幽怨。瞧!他的眼神多么平和冷静。

两人冲下楼,跑出旅舍。

机械鸟在半空中飞行,像是通人性的导航员,扑腾着翅膀飞进树林。

一段蜿蜒曲折的行路,大约两公里后,它停止了前进而是绕着某棵大树转圈。

树下,赫然有一个熟人。

维克多?弗兰肯斯坦,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①

他的身体四周没有虫蝇飞舞,也没有蛆虫蠕动,看来人还没死。

这位是曾经去过鲁滨逊岛的登岛小队成员之一。

爱德蒙记得非常清楚,两年前费城拍卖会,此人第一个为兰茨先生的灵魂画技图册叫价。

珀尔去探了探弗兰肯斯坦的鼻息,会喘气说明人应该没有死。“今年七月,他该从德国的大学毕业,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用「应该」一词,是出于谨慎。

机械灵智小鸟都出现了,死人是不是可能也会继续呼吸?

说到机械鸟,那只小鸟绕树三圈之后就拍拍翅膀升空飞走了。

仿佛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头也不回,极快地消失在夜幕里。

爱德蒙没有取出随身包里的抓虫网。

在前往黑森林的路上,听过一些当地传说。

有种勾魂鸟会将捕捉它们的人引入森林深处,从此那些捕猎者就失踪了。

无脚机械鸟会是诡异传说里的勾魂使者吗?

珀尔瞥了一眼小鸟远去的方向,先把注意力放回弗兰肯斯坦身上。

比起两年前,弗兰肯斯坦瘦了好大一圈,非常明显处于虚弱的状态。

一米七八的身高,居然干瘦到只有五十公斤左右。他的嘴皮干裂,手提行李箱落在了三米之外。

爱德蒙打开行李箱。

护照上显示,弗兰肯斯坦在大半年从德意志地区出发,途径了奥地利、瑞士,眼下来到了法国。随身携带的水囊已经空了,也没找到任何干粮,只有几套脏衣服。

“没有明显外伤。”

珀尔将人从头到脚粗略检查一遍,“也许是饿晕的。我留在这里,请您回旅舍找一辆平板车来。”

爱德蒙瞧着双目紧闭的弗兰肯斯坦,这会是能把他抬回去,但不如推车运送来得稳妥。

“我去去就回。兰茨先生,您小心些。古怪的机械鸟引我们来此,那么说不定地上的人会「诈尸」。醒来时,就不是您曾经认识的熟人了。”

“放心,我会保持警惕的。”

珀尔郑重点头。想起了曾经在尼亚号海船上的闲聊,弗兰肯斯坦选择大学就读电磁学是想要研究电击与生命力的关系。

早在十八世纪晚期,意大利科学家路易吉?伽伐尼,通过一系列的青蛙解剖实验,提出了动物电的想法。

生物体内自带电流,基于这种观点,电疗学应运而生。电一下刺激身体,可以激发人体生命力,甚至有人认为能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弗兰肯斯坦对此深信不疑,他曾经提出过将魔法与电击相结合的设想。当时却遭到了同船学者的驳斥,认为那不是科学研究者该做的事。

当时他面对质疑声保持了沉默,后来就入学了德国的大学。

如今不在大学实验室做研究,而是跋涉多国,难道是野外寻找实验材料?

或者,是另一种情况。

珀尔瞧着弗兰肯斯坦护照上的过境时间。

1838年9月,他从普鲁士王国离境,这个时间点比目前已知的怪物猎杀系列案件早了两个月。

有没有一种可能,荒诞到无法成功的实验,却在某种因素的推动下成功了?

而成功的那一天,对于现实世界却是噩梦降临?

爱德蒙一去一回的速度非常快,推来了平板车,还捎上一位旅舍服务生。

“已经请人去最近的诊所找医师,最快一个半小时能来。”

三人一起将昏迷的弗兰肯斯坦抬上推车,先把人运送回旅舍。

等医师到来后,一通检查与外力刺激下,第二天上午总算是把人给唤醒。

经过诊断,这是身体极度疲惫与虚弱后,又累又饿导致的昏厥。没别的治疗方案,必须好吃好喝地静心修养,否则距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弗兰肯斯坦在苏醒后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却是不愿静养。

他觉得昏迷约等于睡觉,醒来就能继续赶路,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机值快要见底。

爱德蒙先送走了医师。

等屋内就剩三人,珀尔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说应该好好养病,反而严肃地一针见血问话。

“弗兰肯斯坦先生,您要匆匆赶路,是因为实验是成功了吧。直至成功的那一秒,您忽然意识到自己亲手释放出魔鬼,对不对?!”

弗兰肯斯坦不顾虚弱挣扎着要下床,听到这一质问,他蓦然僵住了。

被一语道破的真相,裹挟着记忆里近一年的一幕幕惨剧,似一把把锋利尖刀将他扎得体无完肤。

“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证明人可以死而复生。我没想到,你们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放出那只魔鬼。”

弗兰肯斯坦痛苦地抱着头,恨不得哐哐哐往墙上砸。

爱德蒙立即阻止了这种砸墙举动。

“如果你想自己砸得脑浆四溅,也先把具体发生了什么交代清楚。你做了什么实验?尸体什么时候复活的?之后它又都干了些什么?!”

对于这些问题,弗兰肯斯坦在近一年内无数次问过自己,可是越反思越是记忆混乱。

“不知道,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对了,又是哪一步错了。去年的二月,一个雷雨夜晚,它就是从地下室内活了过来。它力大无穷,它跑了出去,我的家人被它杀了……”

说着,他就要再一次以头抢地。

珀尔眼看弗兰肯斯坦语无伦次,这人即将歇斯底里起来。

抄起他刚刚喝的茶杯,面无表情地直接把剩下的凉水泼了他一脸。

“现在能冷静下来了吗!要是还不行,你可以浸在冰水里好好思考。

想一想你参考些书籍复活了一只怪物,实验除了你还有谁参与?具体的每一步都该有实验记录,记录去了哪里?”

一杯凉水迎面泼来。

弗兰肯斯坦被糊了一脸,反倒稍稍冷静了些。

“是的,有实验记录,我曾经写了好几本,但都被我烧掉了。我不能让其他人拿到,不能让第二只怪物出现。

有一位学长与我共同进行实验,但他已经被怪物给杀死了。我们的实验,最开始是参考新门死刑事件。”

伦敦,在新门街与老贝利街交界区,有一座新门监狱。

十八世纪晚期,实行绞刑的地点迁至监狱门前。在公开行刑尚未废除的年代里,大量人群会前来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