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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门世家(249)

“弈哥儿在边关舞枪弄棒,可别一个称杆都拿不稳啊。”又有人打趣他。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屋子里一片喜庆气息。

陆观弈深吸了一口气,将称杆横着挪到叶雅茗面前,缓缓将盖头挑起。

一张微垂着的美人的脸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新娘子虽微垂着头,但她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眼线也极长,这么一看就知道她骨相极好,杏眼桃腮的绝对是个美人。只是垂着头敛着眼叫人看不真切。

围观的众人恨不得赶紧叫叶雅茗抬起脸来,让她们看个清楚。

女方的亲朋送嫁送到半路就回去了,这会儿新房里的是男方请的喜娘,这喜娘是陆老太太特意请的,事先就得了很大的红封,又被陆老太太和齐夫人、陆观弈再三叮嘱过的。

她在去接亲的时候就被叶雅茗的美貌惊艳过。

她也最知众人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谁不好奇新娘子长什么样儿呢?

她笑吟吟地道:“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旁边铺着红绸的喜桌上放着喜烛、瓜果喜糖和两杯酒,有人正想去端酒,但夏嬷嬷的动作极快,不知何时已端出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是用匏瓜剖成两个瓢的酒器,酒器里已斟满了酒。

她把合卺酒送到了两人面前。

本来她这行为如果被人注意到,会引起一点小波澜,可此时大家顾不上这个。便是注意到她这行为的人也被大家的吸气声转移了注意力。

那边,叶雅茗已经抬起了脸。

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便是她那双漂亮至极的双眸。怎样的漂亮大家形容不出,只觉得熠熠生辉,璀璨星华,慑人心魄,所有诸如此类的词用在这双漂亮的眼睛上都不为过,更不用说她精致立体的没有半点瑕疵的那张脸了。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倾国倾城,足以颠倒众生。

她气质也出众,纤尘不染,飘然若仙。

“天呐,好美。”

“好漂亮……”

那些心怀不忿,怨恨陆观弈看不上自己、一心想看叶雅茗笑话的女子全都失了声。

有人喃喃:“难怪呢。”

陆观弈早已见过叶雅茗,还跟她一起去过徽州,本以为在掀盖头这一刻自己不会失态了。

可此时他人早已呆住了,怔怔地望着叶雅茗,脑子完全停滞,整个人如同飘在云朵里。

他知道叶雅茗是美的,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让人见了一次就忘不掉。

但他不是看重皮囊的人,他喜欢的是叶雅茗的聪明绝顶和大格局。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有那么聪明,目光又那么长远,还心胸那么宽广的。

可这一刻,他该死地被叶雅茗的貌容深深吸引了。他觉得这辈子除了叶雅茗,他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了。她太美太美,美到了他的心里,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一直盯着叶雅茗的安靖宁紧紧咬住了嘴唇,抓着镇北侯夫人的手拽得死紧。镇北侯夫人感觉到女儿力度所带来的痛疼之外,还察觉到了女儿身体的微微颤抖。

她赶紧拍了拍女儿的手,用严厉的眼神警告她。

如果在这里失态,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很快就被传遍贵族圈。她女儿可还没有出阁。

安靖宁被母亲的眼神警告,终于回过神来。

她放开了母亲,紧咬着唇低下头去,情绪十分低落。

她比不过。至少在容貌上,她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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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教导

不出意料地看所有人都呆住了,喜娘终于满意了。

她碰了碰陆观弈,提醒他:“世子爷,该喝合卺酒了。”

陆观弈游魂似的接过酒杯,目光直直地盯着叶雅茗,机械地被喜娘推着胳膊与叶雅茗交握,与她喝了这一杯交杯酒。

陆三太太终是上了年纪的,很快从叶雅茗的美色中清醒过来。

此时见新郎新娘喝完合卺酒,她便招呼大家:“好了,新娘子一早出门,到这会儿也该歇歇了。前面已经开席,请各位夫人小姐移步前面入席吧。”

大家为新娘子出众的美貌震慑着,便是原先怀着十二分的不服气来的年轻夫人也自惭形秽,不敢出声说什么,默默地随着众人出了新房。

镇北侯夫人早就想走了,只是那时出去太过显眼。这会儿她赶紧拉着安靖宁快步走了出去。

出去后她也没往宴席方向去,而是拉着女儿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对她道:“你看到没有?”

安靖宁垂下眼,沮丧道:“看到了,她比我漂亮得多。”

旋即她又咬了咬嘴唇:“可陆大哥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镇北侯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谁问你这个了?你没看到刚才喝合卺酒时的情形吗?”

安靖宁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母亲。

镇北侯夫人道:“陆家准备了合卺酒,就在喜桌上。可叶家下人自己准备了酒和酒器,没用陆家的酒。”

安靖宁眨了眨眼,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镇北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傻女儿,叹了口气:“一般人家办喜事,下人是绝对不敢算计主人、在新郎新娘要喝的合卺酒里做手脚的。可宣武侯府不一样。”

安靖宁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谁不知道前宣武侯夫人史氏极不待见陆观弈这个继子?十几岁了陆观弈都不能被立为世子,亲事也屡屡出状况。

现在史氏虽然被休了,但宣武侯府满府里都是她买来的下人,她收服的亲信。这府里还有她的亲生儿子陆观宇。那都是跟陆观弈十分不对付的。

这些人难保不在陆观弈的婚宴上做些什么。反正到时候大家互相掩护,又有陆观宇做后盾,陆忠勇不想让别人看宣武侯府的笑话,没准这事就不了了之。

安靖宁知道女儿是个头脑简单的,她说的“知道”并不一定就是她要说的问题。

她道:“万一这些人有心算计,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在酒里下点什么药,这对新婚夫妻不得在众人面前出丑?恐怕他们一辈子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

安靖宁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旋即对陆观弈十分同情起来。

见女儿听了自己的话,还露出同情之色,显然是在同情陆观弈有这样的家庭和继母,根本没往叶雅茗那方向想。镇北侯夫人都已不想说话了。

她压着心头的火气:“你看看这位新娘子,她身边的下人却早有准备,自己带了酒和酒器,可见是把这一层给考虑进去了。她应该是个极聪明也极细心的人,还不怕得罪陆府上下的人。”

当着陆观弈的面做出这样的防范姿态,可见这位商贾出身的叶氏根本不惧陆观弈。

也只有她知道陆观弈极为喜欢她,才敢这么做吧?

只是后面这一层意思,镇北侯夫人就不能对女儿说了。

安靖宁静默了好半晌,终于明白母亲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沮丧地低下头去:“好了,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了。不过是想告诉我,人家又漂亮又聪明,比我强太多了,我就别妄想了是不是?好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