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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门世家(178)

其实是因为叶雅茗是叶家的下一任家主。这又是一件大事,必须得让叶雅茗参与。

不过顾及陶氏的感受,她便改了一种说法。

陶氏对于叶家让叶雅茗一个准备外嫁的二房姑娘当家主的事是十分不满的。

但丈夫和儿子都赞成,她反对也没用。她心里憋气得紧,还不能表现出来。

丈夫可跟她说过了,如果得罪了叶雅茗,她一赌气不当家主,而是闹着分家,大房固然能得七成财产,但龙井茶带来的好处是一点落不到大房头上了。

叶家的家底丰厚,财产不少。但钱再多,却没有权势相护,不光不是好事反而要招祸。可龙井茶如果能成为贡茶,甚至叶家因此而成为皇商,那么权势以及带来的钱财那是数不尽的。

因此,陶氏不得不咽下了心中深深的不满。

这不,这会儿她心里不爽,还得满脸堆笑地表示自己的大度:“茗儿是咱们叶家下一任家主呢,这样的大事,她必须得过问。”

陶氏的城府还不够深,她眼底的嫉恨和脸上装出来的笑容,叶雅茗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朝陶氏笑笑,便转头去问叶老太太:“三婶那怎么回事?这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叶老太太把调查的结果说了。

原来那扮成丫鬟的男人其实是蔡家的男仆,蔡氏还没嫁进叶家时就跟他暗生情愫。

叶老太太恨恨地道:“他们给你三叔戴了绿帽,雅玉根本就不是你三叔的骨肉。我都不知道她脸皮怎么那么厚,一看到奸夫藏不住,她就什么都说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眼泪都流出来了,捂着嘴哭道:“我可怜的繁儿,怎么那么命苦啊。”

叶雅茗问道:“三叔的死,不会是他们害的吧?”

陶氏道:“我们问了,她不承认。说你三叔就是带着病去做事,才去世的。”

叶老太太抹抹眼泪:“当时你三叔生病,请的郎中、吃的药,都是我经手的。至于他们有没有往药里加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从来没想过有妻子会害丈夫,所以对她没一点防范。”

她抬起泪眼:“我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报官?”

一想起没准三儿子有可能就是这一对奸夫淫妇害死的,她就恨不得食其髓啖其肉。

但事情过去十几年,又没证据,就算他们去报官,官府也取证不了。只要蔡氏和她奸夫一口咬定他们没害人,官府就治不了他们的罪。

而谁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呢?承认了就是死,不承认还能活。谁都不会傻到那个地步。

“报官吧。”叶雅茗道,“官府里的大人们审案总比咱们经验丰富。咱们束手无策,没准大人们就能查出蛛丝马迹。”

这时候,叶崇明匆匆回来了。

他一早就去了茶厂。才刚到茶厂,马车都没下,就被叶老太太派去的人给叫回来了。

叶老太太把事情跟他说了,叶崇明也气得够呛。

“报官,一定要报官。”他拍着桌子道,“咱们必须替老三讨回公道。”

陶氏却犹豫:“可咱们的龙井茶正处在想要成为贡茶的关键时候。如果咱家传出这样的丑闻,恐怕贡茶就得落空。毕竟人家要求家世清白、品行端正。”

她这么一说,叶崇明也犹豫了。

第二百零五章 改口

他是一个把家族荣耀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人。现在儿子已逝,人生不能复生。而且报了案也不一定能查得出真相。

要是因为这事而影响龙井茶成为贡茶,那这……

叶雅茗却皱眉:“一条人命呢,岂是一点虚荣能比的。而且只要咱们的茶好,皇上喜欢喝,成不成为贡茶有什么打紧?”

叶崇明没有说话。

他刚才也是一时悲愤。可现在冷静下来,他就觉得或许这件事私了比较好。

如果能为儿子讨回公道,他自然毫不犹豫。可此事已过去十几年,空口无凭,闹到官府去除了让人看叶家的笑话,让死去十几年的儿子戴上绿帽子,再搅黄了贡茶之事,还有什么用?

逝者已逝,他总得为活着的子孙后代着想。

叶老太太只管抹眼泪,陶氏和尹氏作为儿媳妇、蔡氏的妯娌,对此事并不好说什么。

屋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这时候,陆嬷嬷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三太太说想见老太太。”

大家互看了一眼。叶崇明点头道:“去吧。听听她想说什么。”

又道:“让茗儿陪你去。”

他看了看陶氏和尹氏:“都去吧。”

叶雅茗走到叶老太太身边,扶着她出了门,往旁边的厢房里去。

担心蔡氏会自尽,叶老太太把她和叶雅玉都带回了上房。那个奸夫和下人,则被交给了护院们看管。

蔡氏被关在一间厢房里由婆子们看管着,叶雅玉则由她的奶娘和叶老太太的丫鬟梅儿等人陪着,呆在另一间屋子里。

进了厢房,叶雅茗就见蔡氏嘴里塞着帕子,整个人被捆绑在柱子上。

不是叶老太太要虐待她,而是发生了这种事,很多女人都会选择自尽。一旦蔡氏自尽,不光叶鸿繁的公道讨不回来,蔡氏没准还要闹上叶家,要叶家给他家为叶家守寡十几年的女儿讨公道。到时候叶家非得憋屈死。

见得叶老太太一行人进来,蔡氏“唔唔”了几声。

叶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朝一个五大三粗的媳妇子挥了挥手,那媳妇便取下了蔡氏口中的帕子。

不过她眼睛仍然紧紧盯着蔡氏,手里握着帕子,以防她想咬舌自尽时及时把帕子塞进她嘴里。

蔡氏口中的帕子被取下,她就叫道:“老太太,我刚才撒谎了。雅玉是您的孙女,我是担心您不让我把她带走,所以才谎称她不是。”

说着她哭叫道:“元坤是我蔡家的家生子,我出嫁后他一直呆在蔡家。直到雅玉一岁时他才赎身出府。我也是那年回娘家时在路上遇见他,才知道他倾心于我。”

“他说想跟着我,我不同意。之后又过了两年,我守不住了,才让他男扮女装进府的。”

听了这话,叶雅茗不解地看向陶氏:“你们当时没审问她吗?”

陶氏低声解释道:“我们一进院子就把她们都控制住了。等郎中把脉确定了是蔡氏怀胎,还把那男人找了出来,蔡氏见无可抵赖,就说雅玉是她跟这男人的孩子。老太太一听大怒,就让人把蔡氏绑了拉到这里来。”

那头,叶老太太听了蔡氏的话,冷笑一声问道:“你院里人数没多也没少,他是怎么进来的?”

蔡氏低下头去:“是我回娘家时,把一个丫鬟放了,让他扮成那个丫鬟的样子进来的。”

叶老太太朝陆嬷嬷道:“把她院里的下人分开审,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必要的时候,用刑。”

叶雅茗仔细观察蔡氏,见她听到叶老太太这话并没有太多惊慌表情,便猜测或许是她把院子里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并不怕人审;要不然她说的就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