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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真不是反派(42)+番外

哪怕周家人发现了宫廷秘药也无妨。

只要人死了,哪怕周家最后知道了真相,也不会为个一劫夭折的子嗣和皇家撕破脸,甚至还要维护名声体面加以掩盖。到时候太后也愿意舍出几个奴仆让周家人发泄怒意。

周誉行动力不是一般的强,在楼观道之人初来到建康城后,便递上了帖子顺利约见了,也派人告知了玄都观那边。

这还是程嘉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玄都观,但没想到身边人提前两三日便开始准备了,不止有跟随的仆婢,还有衣物、熏香、食水、器具、药物带了满满一车,不像只出门一日,看起来倒像是长途旅行。

侍女还称这不过是世家小娘子平日出行的排场。

古代世家大族的富贵的确非同凡响,程嘉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母亲沈婉道:“此去只为拜访道家高人与求医一事,不必这般张扬高调,轻车便行就好。”

也就是说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沈婉虽然对这些习以为常,不觉得这有什么,但也想到道家之人崇尚简朴清静自然,或许这般也能迎合对方喜好,也能更愿意为女儿医治。

等到周誉这日来护送她们去拜访楼观道时,见到这般简朴,他不禁微微皱眉,以为是周家有人苛待了在玄都观的母女二人。而如今担当宗妇在家主持中馈的还是自己的妻子。

在沈婉及时解释后,周誉才松了口气。

虽说周家因为迎娶华阳公主与皇室结亲,得了荣耀与实惠利益,但终究休妻再娶这事做的不太地道,面子上也不好听。若是再刻薄了无辜遭遇和离的弟妹以及原配嫡长女,只怕外人都能说上书了。

*

随后周誉才见到了自家侄女周希夷。

他微微一恍惚,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只见粉雕玉琢的女童裹着雪白的狐裘斗篷从观走出来,细细一看,眉眼清丽,发色乌浓,神色清淡,背脊挺直,如仙童误入凡尘。小小年纪,已初现风华。

这一看便不是个不普通的女孩子,虽说希夷在周家时便因天资聪慧出众,令阿父疼爱异常,只叹可惜不为男儿。但似乎经历过父母和离家变之事,如经风霜雨雪,越发粲然生辉,甚至让人忽视了性别,有着少年芝兰般的慨然沉稳气度。

但周誉见了只有欢喜,若是在寻常人家,一个不普通的女孩子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在他们这等名门世家大族,这等出身,只盼子嗣越出色越好。

芝兰玉树自然是栽种在自己庭中的好。

周誉在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名字,有嫁入皇室最后登上太后宝座,也有堪为翘楚的才女,还有青史留名惠泽家族的世家奇女子。

或许自家侄女未来也同样如是。

周誉甚至有些后悔阿父同意了沈氏将周希夷带走一事。一来是怕沈氏教导不好,耽误了侄女,二来侄女日后长居生母身边,只怕与父族不甚亲近。

“伯父。”程嘉端正地行了个世家晚辈礼仪。

周誉和颜悦色道:“好孩子,快上车吧,别冻着了。”

程嘉察觉到对方刚才看她时的愣神,难不成也是个颜控?

这副身子本就继承了父母长相的优异之处,再者又有程嘉这段时间日日用灵气温养,自然更加非同一般。

沈婉与身边其他的仆婢日日都能见到她,对这变化也不会觉得奇怪,只当是小娘子长开了又或是身子好了许多,人也显得更为出众了。

而在另一辆车上,周誉已在心里盘算开了,等今日回去后就与阿父好好商量一番,还是不能让沈氏带走周家嫡系子嗣。若是华阳公主不喜,大可以让希夷留在长房,由他和妻子亲自教养。

*

周誉这一想法,在随后见到周希夷能以孩童之身与道门高人论道之后变得尤为强烈了。

楼观道的人来到建康城后,落脚的地方便是都城中紫台山的上清观中,这处道观可不是小小的玄都观可比的。乃是前朝时便已修建,一直都是楼观道名下的私产。

一开始在拜见了楼观道的几位道长,互相寒暄之间聊起一些道经,恰好也是程嘉在玄都观看过的几本,便也顺口说了几句。楼观道的几位真人倒都是性情宽和之辈,对她一个七岁孩童亦是平等相待。

本出于为其解惑点拨的好意,但不想此女言语犀利,鞭辟入里,有时轻描淡写几句便如同拨开他们心上尘埃云雾。

周誉本来也没反应过来,时下本就兴清谈论玄之风,如周氏这等顶级世族也常常在家设清谈诗会之类,家族后辈子侄耳濡目染之下也不足为奇。

希夷小小年纪若能表现出在清谈玄理上的才华,传出去于周家名声也是好的。

但随着论道越发深刻,连他都有些跟不上的时候,周誉就有些懵了。

道门论道,就如佛门辩经,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算什么。

待结束后,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昏黄了,几位道长神情不一或惘然或兴奋,还有的则是意犹未尽。

“不曾想周家出了一位麒麟儿。”说这话也是几位道长之首的王真宁,他曾经也是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弟,修道之后更是名闻天下,如今已年过七十,依旧是鹤发童颜。

另一位陈道长却打断了他的话,毫不犹豫道:“怎能说是麒麟儿,应该说是上天赐予我道门之人。”

周誉闻言面色微微有些不好,这意思岂不是要让他这小侄女出家修道。

反倒是最后一位意犹未尽的张道长赞叹道:“周小娘子小小年纪,便已是有道全真。”

所谓的有道全真,在道门教义中便是指识心见性,通达事理,能看破一切虚妄,看到事物的本质。全真便是全其本真,或是说独全其真。但无论哪一个都是极高的评价了,更别说这还是给予一个七岁孩童的。

周誉听了也极为得意,想着回头定让人将这些话传出去,好好宣扬一番他周家女的美名。面上还故作谦辞,但张道长却摇了摇头,“贫道并非过誉,令侄对道经的领悟远在我等之上,与年岁无关,实乃天纵之资,倒是我等数十年苦研道经道理的时光都虚度了。”

周誉这下是真的惊到了,“张道长何必这样说。”

“朝闻道,夕死可矣。”张道长看向程嘉,目光温和微笑道,“此来建康,能见到周小娘子,已是不虚此行了。”

旁边的王道长与陈道长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周誉只能感觉到侄女在清谈玄理上天赋异禀,但后半段对他而言,都已是晦涩难懂,也就不懂得几位专研道经的真人如获至宝的心情了。

程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在修仙界时虽修的是医道和剑道,却并不很热衷道法,也不算是纯粹的道修。但架不住境界高,一法通而百法通。

论对道的理解,这些白首皓经的道门之人,又如何比得过在修仙界待了上百年的她呢。

正当几位道长看程嘉的目光越发喜爱,仿佛恨不得抢回去时,周誉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话题提起正事,“此次叨扰楼观道几位道长,还是为了我这侄女体弱多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