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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凉记事(283)

看他这样,丧事只能是村里人帮着办了。

村长叉腰腆肚,很有领导派头的披着一件中山装,手上拿着一根烟,跟人说话。

有人建议:“要不要……送到医院给剖一下?”

村长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熄还碾了一下,“剖!”

不刨不行。

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心里怎么想都行,村长不能跟着一起宣扬封建迷信。主要是现在已经有人说是这块地的风水不好,他们想去市政府闹一闹,让市政府再给他们划块地。

这种危险思想一定要遏制!

结果胡家三口送到医院解剖后,三人全是脑中风,大血管出血。这也算是科学的解释了。村长如获至宝!一家三口都这样!这是遗传!

村里有人说:“两个男的遗传,女的也遗传?”

村长辟谣说:“男的遗传!女的是夫妻相!住一块越住越像!吃喝都在一块,吃了几十年,吃成这样的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反正不是自己家死人。

而且村里的人在市里有房子的都搬走了,以前是嫌市里地方小,不如村里小别墅住着舒服。现在都顾不上了。

晓北望也说动全家人都搬走了。其实也不用怎么说,他爷他奶,他爸他妈,都挺乐意搬家的。

于是,司雨寒的卧室就被表姐和表妹给占了。她回去也要挤着睡。

就算是再好的亲戚,被人把房间都占了,怎么也不会太高兴。可又没办法发火,司雨寒索性就不回家,直接住寝室了。

她妈还说:“正好,你回来也太挤,就在寝室住着吧,你们寝室宽敞。”

孙明明和柯非两个现在都不回来住了,就她和秦青。

晓北望也嫌住得难受,跟着回了杉誉大学。他还用老办法,占了别人的床,那个寝室的男生都热烈欢迎他回来!点卡有人充了!外卖也有人请了!

他还每天跟秦青和司雨寒一起吃食堂,冒充起本校学生来一套一套的。

又死了三个人,秦青无论如何不相信这真的全是意外。可她又找不出原因,所以这段时间心情很沉重。

司雨寒是女孩子,听了胡家的事后,真心的替胡桀的弟弟和妹妹担心:“他们还小呢,这下怎么办?”

秦青想起听晓北望说过:“他们不是个有哥?那个哥跟你哥差不多大吧?”何况村里孩子成年早,十六七已经可以算大人了,胡桀都二十多了。

司雨寒撇撇嘴,小声跟秦青说:“算了吧。胡桀那个人,可不行!”

村里现在最大的新闻不是胡家死了三个大人,而是办完丧事后,胡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辆法拉利。

上午送完人,下午他就去把车开回来了!

而且他那个得意劲,一点都看不出来上午刚把他爷爷、他爸和他妈送走!

然后就听说,胡桀趁着办丧事的时候,哄着他奶奶把家里的钱全都转到了他的名下。这还不算完,他一个月就给他奶一千块“生活费”,他奶要用这一千块养四个人。

“你说,那两个孩子靠得住这个哥吗?”司雨寒冷笑着说。

☆、第 238 章 找上门了

大概是受了刺激,司雨寒一口气说了好多村里的八卦,都是她从小从家里大人的闲谈中听来的,什么老公公爱上小媳妇,跟自己儿子吃醋吃得大打出手,最后婆婆帮着儿子打公公,小媳妇帮着她老公打公公……

晓北望也凑趣说了一段:“还有呢!上回我听说媳妇跟婆婆同一家医院生孩子,长到半岁两个孩子都不像这家的男人,最后送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竟然都不是自己老公的孩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儿子看起来跟公公还是很像的。

“后来呢?”秦青没忍住问了。

“后来他们家也就这么养下去了。”晓北望一脸淡定的说,很平常嘛。

司雨寒小声给她加了段后续,“他们家哪有脸跟媳妇过不去?开个洗头店,让婆婆和儿媳妇一起拉客,估计都是客人的。”

“然后呢?”秦青又忍不住问了。都成这样了,那店……

“店还继续开嘛,不然一家人就没活干了。”

秦青……秦青的三观被刷新了。

至于让爹娘住猪圈啦,爹娘不能干活拉到医院查发现是癌症就不治了带回来等死啦,还有直接把爹娘扔到医院不管的呢。

总之,胡桀虽然好像没什么良心,但在村里也不算很出奇了。

胡桀一朝得志,如果不能向以前的小伙伴炫耀一番,无异于衣锦夜行。

所以他要请客!

这个客,被请的人不能不去,不然就会遭遇夺命连环扣。

晓北望无耐中招。

“他给我打了一百三十四个电话!”早上在食堂,晓北望拿着手机给秦青和司雨寒看,未接电话:134个。

全是同一个人打的。

胡姐。

晓北望的手机里就是这么存的。

司雨寒没良心的咯咯笑,一点不同情她哥,“那你就去嘛。”

晓北望脖子一梗,“我为什么要去?去看他的脸色,去捧他?凭什么?”

胡桀也实在是可怜。他是一朝扬眉吐气,可也只是堪堪跟小伙伴们打平。貌似是有钱了,可大家一样有钱,而且有钱好多年了,他玩的那些东西,在晓北望他们看起来,已经“过时”了。

现在已经不是弄一辆好看的跑车就能引来众人艳羡的目光的时候了。

晓北望自己也有车,他只是不开而已。

可胡桀显然是已经乐疯了,他的嘴脸太难看,结果人人都知道他请客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去的。

不过胡桀还是能找到捧哏的人的,只要有钱,永远不差跟班。

而且似乎是为了较劲,以前喝酒唱歌打牌的包间里都有一座香槟塔,胡桀必要两座;叫来暖场的小妹子以前是两个,他肯定要四个。

不过巴南的车是一百多万的,他倒是没弄个翻倍的。

胡桀终于从小伙伴们的小跟班,变成了领头的人。他永远坐在中间,周围一定有两个小妹子陪着,小伙伴们不管是玩牌、玩骰子、唱歌都要拼命叫他过去,哪怕他不玩,也要他当个评判,看看大家唱得好不好,玩的公不公正。

很快有人摸准了胡桀的脉,不叫胡姐这个叫了快二十年的花名,改叫桀哥!还有更厉害的:胡爷!

从姐到爷,也算是质的飞跃了。

可胡桀还是不满足,他的成功里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小伙伴。

反正他闲着没事干,天天打电话骚扰小伙伴,每回请客必叫“我这里有个局,来不来?”

“今天有个小妹子唱歌特别灵!”

“今天玩大点,缺个人,过来吧?”

“今天……”

晓北望每天开手机都是魔音穿耳,他跟小伙伴们抱怨:“他这顿疯什么时候抽完?”

“不知道。”小伙伴们嘻嘻哈哈,胡桀的翻身之举,在他们看来很有趣。

“天天一开手机就是他的消息,上回还让一个女的给我唱了两首歌!”晓北望哭笑不得。

“他这是憋坏了。”小伙伴中的一个说,笑嘻嘻的:“以前不知多恨咱们呢,总不带他玩。”

以前这些人从没正眼看过胡桀。但现在也比以前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更看不起他了。只是以前他们还会把他看成小伙伴中的一员,现在却把他开除了。

因为胡桀真的好像很恨他们。

这才是晓北望几个怎么请都不肯去的原因。明知道这人没安好心,他们怎么会再搭理他?

他们这群拆二代,平时呼朋引伴好不热闹,但常常玩的好的也就是几拨人。

巴南、陆西仁算一拨。

晓北望跟他的小伙伴算另一拨。剩下还有几群人,都是亲戚关系。

胡桀是个著名的墙头草,所以他跟哪边都不熟,只是哪边给的好处多,他就靠过去。

胡桀自觉可以跟晓北望“平等对话”了,晓北望却一巴掌把他给呼了回来。

文艺点说:你的冷漠伤透了我的心。

胡桀本以为晓北望是个比较好攻克的对象,他跟晓北望玩得好了,也好让他带他混到拆二代中顶级的圈子中去,就是那些家里分的钱多的,也舍得给孩子花钱的,也舍得玩的那几个人。

可不管他打多少个电话,晓北望从来不接受他的邀请。

胡桀的耐心不多。

他摸着佛头。

——更何况,他还有这样的神器。

秦青在深夜中惊醒了。

一个熟悉的东西仿佛是从地里冒出来似的,出现在杉誉大学的校园中。

——滚出去!

秦青暴怒的喝道。

这所大学在她的笼罩下,已经很“干净”了。没有什么坏东西、阴晦敢在这里逗留,它们通通躲得远远的。

虽然秦青的气息已经渐渐变得圆融,阴阳调和,不再阴盛阳衰,可她的气量却没变小,杉誉大学和附近半个区都罩在里面。

至于像这种不似天生地长,而是突然冒出来往里冲的,通常都是因仇恨而生的东西。

也就是俗话说的冤债。冤有头,债有主。它们是冲着什么人来的。

理论上她不该管。可既然这里是她的“地盘”,这些东西不管是来报仇也好,来索冤也罢,她要知道前因后果才能考虑是否“放行”。

而且这个东西让她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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