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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12)

作者: 清金钩钓 阅读记录

“陶相嫡子陶临云,才气满京华。我想,怀御能得如此良师益友,也不枉我连日来苦心筹谋。便只与舍下公子一同入府学习,陶相以为如何呢?”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陶相置下茶盏,说:“想来我何日休沐,王爷也打听清楚了?”

萧寻章笑意不减,说:“这个自然。”

陶道常说:“我休沐日的卯时,来陶府听讲,用过午膳后离府。”

谢怀御不解道:“只有四个时辰?”

萧寻章话里倒是相当满意,他说:“为官之道,在精不在多,学了再多也不好生搬硬套,不过某日灵犀一点,一通百通。更何况,陶相这是给你留时间习武呢!”

谢怀御忙说:“谢过陶相!”

他们此话毕了,杜管家才叩门道:“王爷,晋王来了。”

萧寻章听了,对谢怀御说:“想是找你的。”

谢怀御问他:“你怎知不是找你的?”

“若是找我的,他就直接进来了。”萧寻章淡淡道:“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谢怀御见陶相没起身的意思,想来他二人还有要事相商,便不再多言,心领神会地退出了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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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亲人

晋王仍在园林水榭中等待,这次倒是没同女使调笑,乐呵呵地逗着小春信玩。谢怀御走到他面前,经过上次的事后,再次见面许是都有些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都不吭声。

萧成棣停下手来,不再逗猫了。小春信似乎有些无聊,“喵”了一声,甩甩头,沿着湖上廊坊跑走了。

还是萧成棣打破了寂静,他轻咳一声,说:“猫不错。”

“嗯。”谢怀御淡淡地应道。

“猫......毛挺多的。”萧成棣没话找话:“可有名字?”

“春信。”谢怀御看着他,说:“你是特意来找猫的?”

“当然不是。”见谢怀御终于有谈话的意愿了,萧成棣赶紧说道:“我是来找你的。上次那事,是我考虑不周了,早知道郑都很多人看二哥不顺眼,我该拉你坐个清净些的位置的。”

萧寻章早替谢怀御出了气,现在萧成棣再来为此事向他道歉,反倒弄得谢怀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你事先也不知情,不必向我道歉。那个......”谢怀御面色有些不自然,说:“你那位姐姐还好吗?”

说起祝九韶,萧成棣眉飞色舞了起来,说:“放心吧,九韶好得很。你那日打起来的时候,她没在台上,怎么都轮不到她的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哎,你大概不知道,二哥赔偿了他们班主一大笔钱,都够把那个戏班买下来了。九韶分了一笔,高高兴兴地请家里人去食戏楼下了顿馆子,还做了几身新衣裳。她还直说要谢谢你呢。”萧成棣绘声绘色地回忆着:“就是还说,这种事一年到头还是最好没有比较好。”

萧寻章已替他做过了赔偿,谢怀御竟又有些愧疚,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问:“这种事,嗯……就是打扰他们唱戏的事,从前也时有发生吗?”

“有啊,你以为邓景年怎么那么清楚受罚流程的,还不是他家几位旁支的堂表兄弟惯会仗势欺人的。”萧成棣不屑地撇撇嘴,接着说:“其实我今日来,是问问你过些日子有没有空?邓景年他们说想同你赔礼道歉,央我来请你出来,去食戏楼摆上一桌,正正经经地同你道个歉。”

谢怀御想到对他们父亲的处罚,委婉地推辞了:“还是算了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了。”他心道,邓景年上次听了萧寻章是他义父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对!谢怀御猛地意识到,上次邓景年是得了太后的授意的,这次保不准是再来说些什么与他听,那就更没有必要见了。

“说得是啊。”萧成棣颇为赞同:“我也正是这样同他们说呢。只是他们非常坚持,硬是要见你一面呢。”

萧成棣倒是没有勉强他的意思,说:“你既亲口回绝了,那就不必管他们了。过些日子再同我去看戏听曲怎么样,九韶说上次瞧得不仔细,没看出你竟有如此英姿,她深感钦佩,想再同你聊聊呢。”

“她真是这个意思?”谢怀御心道,怎么跟萧寻章说话一个腔调,听着另有深意呢,长得好看的人都这样?

萧成棣满腹狐疑,问:“啊?她还能有什么意思?”

行吧,谢怀御无奈地暗叹一声,我相信你是被太后利用的了。他忽然警觉起来,问:“到时该不会碰上邓景年他们吧?”

萧成棣也不太确定,说:“兴许不会这么巧吧。”

得了,水来土掩吧。

与萧成棣分别后,谢怀御回自己屋子时路过萧寻章的书房,从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推测,似乎二人谈话已近尾声。

萧寻章送陶道常至门口,说:“财政事宜,还请丞相多费心了。”

陶道常应道:“自然是要上心的,只是日久年深,恐怕不易。”

萧寻章说:“这个无妨,来日方长。”他拉开门,见谢怀御站在外面,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挑眉问道:“成棣回去了?”

谢怀御说:“是。我......”他电光火石间为自己找好了台阶,向陶相作礼道:“学生特来恭送先生。”

“嗯。”陶相看着他点点头,离府了。

萧寻章侧开了些,让谢怀御进了屋,而后靠在侧榻上,施施然地等他开口。

谢怀御斟酌一下,决定先问萧寻章的事,他说:“你不是才清算过一批人,怎么还需借陶相使力?”在天坛上,他恍惚间以为萧寻章如今势力已是如日中天。

萧寻章忖量片刻,觉得谢怀御对自己的权力范围似乎有些误解,思虑过后,挑了件与之有关的事来做解释,说:“这世上除皇帝外,没人有力量能说一不二,即便是幼帝将来亲政了也得看他自身本事。譬如先前祭祀时,你能入太庙,也并非是我能只手遮天,究其根本,是大郑朝已快要礼崩乐坏了。有时候,我做有些事,争权夺利,不过也是为了扶一扶将倾之大厦,让大郑朝支撑得更久些。”说到最后,他似乎觉得有些多言了,叹道:“这些事你不必往心里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谢怀御没料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些,怔了怔,问:“如果最后还是扶不住呢?”

萧寻章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可是,他冥冥中总觉得,这才是大郑朝的宿命。他不喜大郑朝,却亦不忍其子民,因而只是一味逃避此种境遇,不愿去深究。

谢怀御乍然问出,萧寻章也答不出来,他惊觉自己在此事上是如此得过且过,简直荒唐。他只能把问题抛回给谢怀御,问他:“若是你,会如何做?”

谢怀御认真考虑后说:“既大厦倾覆,不如另起高楼。”

萧寻章诧异地看着他,没作声。

眼见氛围又要尴尬下去,谢怀御提起了他原先的目的:“其实我是来同你说,晋王约我过些日子去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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