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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反扑计划(125)

作者: 梁三小汉 阅读记录

现在他说他明白,是在告诉她自己明白了她的感情。

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心脏送给一个人呢,感激他为她复仇吗?

喜欢才心甘情愿,爱才心甘情愿。

他说他明白,他说他也是。

手心的温热慢慢滑落下去,心脏终于受不住累累负荷,像膨胀到最大限度的气球终于爆开,空气散尽后缓缓地停歇下来,明天轻轻闭上眼睛,如同任何时候安静的他一样,这时候,他好像也只是安静地睡着了一样。

明天睡着的时候不能打扰他,会吓到他。金灿后知后觉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他的床边怔愣地等着,心电监护仪开始发出警报,金灿眼里模糊,茫然地抬头找声源,明父明母哭着冲过来,抱紧床上瘦得像纸片的少年,直到仪器尖锐紧张的报警消失,平缓无波动的滴声贯穿在病房内,金灿的心才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像心脏病发一样绞痛起来。

没有明天了。

心上的刺哽上咽喉,悲恸凝成利剑划开她封闭的声带,泄洪般奇异的痛苦从剧烈颤动的喉头往上冲,金灿猛地吐出一口浓血,沙哑的哭声混着铁锈味迸出。

“啊……啊……”

含糊音节混着哭声越来越大,积攒了多年的仇恨和痛苦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被宣泄出来,最后哭到昏厥,被一直站在后面的于顽稳稳接住送往护士间休息。

刘杰和高行抹抹眼睛,回到车里,虽然和这两位当事人才认识不久,但死亡永远是最狠的毒药,目睹之人无不感伤,高行抽抽鼻子,瓮声瓮气问怎么办,刘杰点支烟,沉默了下来,一会儿于顽也下来上了车。

“金灿没事儿吧?”

“我拜托朋友看护了。”

三人在车里又抽了几支烟后开车回了局里。

还有的是事要解决。

第68章

靖宁连环剖腹杀人案又悬了起来,先是动机嫌犯金灿主动认罪,交代犯罪动机后吞药自杀,后有跟金灿关系千丝万缕的明家少爷明天自首,且拿出相当扎实的音视频证据,而自首刑讯期间,明天突发心脏病去世,一切都太突然,总让人觉得像是来一命换一命的。

市局办公室前所未有的忙乱,明天提供的音视频及国外银行转账记录都被技术部的同事严格审查,最后得出并未伪造的结论,刘杰、于顽和高行在办公室反反复复翻看明天的口供。

刘杰:“他们的计划进行到荆澜生带人封游轮之前,都是相当缜密的,前三起案子我们完全没怀疑到明家去,后期倒像是赶进度,明天的口供放在前期能完全契合,游轮行之后就有些疑点了。”

高行猜想说:“明天的主治医生不是说明天心脏病就在这一两年了嘛,他们发觉计划有暴露了,不得不剑走偏锋。”

乔飞抬起头,“那现在的结论还是金灿和明天是共犯?”

于顽双手抵在脑后,靠向椅背,看着天花板上转悠的风扇叶子,说:“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咱们追查案子定罪嫌犯,是不是也不完全是正义的,不论是南岛的医生还是靖宁的人贩,剿灭他们的工作都应该由我们来做才是,金灿和明天他们和我弟差不多大,才刚过十八岁马上高考。”

于顽没再往下说,后面的话就完全出自自身主观情感了。

刘杰叹息,“正义也要是社会的正义,跟法律、社会规则划分开来的太理想化了。”

于顽点头,“我明白,感慨一下。”

相玉冷不丁从窗外冒出红头,把几人都吓一跳,“明天在高考结束后下葬,金灿目前状态不行,要问话的话肯定得等明天了。”

刘杰摸着胸膛,瞅了眼相玉红发白脸,“相玉,说真的你跳槽来我们这吧,还挺提神的。”

相玉骚包地吹下刘海,“别妄想了刘队,我马上回首都,谁给我发工资谁才是我爸爸。”

于顽站起来问,“这么急?”

相玉耸耸肩,“谁让我在首都是主力呢。”

“我送你。”

于顽本打算案子结束后请相玉吃饭,相玉煞有其事地写了张便利贴贴在于顽车窗上,提醒道:“那你别忘记了,不然下次再来你要是不提,我也不好意思问。”

“你还不好意思?”于顽笑。

相玉也笑,现在时间太晚,到机场的公路只有寥寥几辆车,相玉趴在车窗上,夜风扬起红发,暖黄路灯在他细长眼睛里亮起又熄灭。

于顽看他一眼,说:“说真的,你要真有什么病得说啊,我直觉准得很,我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才趴在车窗上当了一小会儿冷艳美人的相玉一眼斜过去,“谢谢你,给我准备后事吧。”

于顽笑问:“真的假的啊?”

相玉对着镜子拨弄头发,垂眼笑了一下,又抬头吊儿郎当答:“真的呀。”

到了机场的停车坪,于顽看他一眼:“悠着点吧,没事儿少去染头发多拉练。”

“是是是,老妈子一样。”相玉解开安全带,从于顽车上顺了几盒饼干走,“开车小心啊,本帅走了,请吃饭别忘了。”

于顽看他进去才往回开,深夜返程比任何时候都安静,于顽又在想案子,两个人两个视角的供词,想着想着就叹气,拿起手机看了眼电话和信息,还是上次给柏青注册新用户抢优惠券发来的购物短信,又叹一声。

都是苦命鸳鸯。

停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了,于顽搓了搓吹了半天冷风的胳膊,锁车回家,正摸出钥匙准备开门时,背后忽起几声轻轻的脚步声,于顽停住转动锁孔的钥匙,在脚步再一次逼近的时候迅速转身,紧绷的身体突然被拥入一个暖和的怀里。

于顽格挡的双手猛然停住,把身前的人推离开来看清后又重重地抱回去。

“荆澜生!”

荆澜生用捂热的大衣把于顽整个人包进去,于顽的双臂在风衣下感受着荆澜生身上的温度,没一会儿就回暖了。

“几点来的?怎么不打电话,等多久了?伤呢,好了吗?”

笑声轻震着胸膛,荆澜生懒懒开口:“先回答哪一个啊?”

于顽从他怀里挣出来,把开到一半的门打开,把荆澜生拉进去,径直穿过小院儿,往房间里走,边走边说:“你不用回答了,现在是验身时间。”

荆澜生挑眉,进房后自觉脱掉风衣和里衣,于顽一个转身放手机的时间,荆澜生已经半裸,手正在解着皮带。

“喂,老实点啊,没让你做其他动作就保持不动。”

荆澜生配合地举起双手,腹间肌肉跟着拉伸,于顽表扬似的点点头,“好孩子。”

说完围着荆澜生转了两个整圈,戳戳弄弄,后颈背上这些易被暗器伤的地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可疑的针眼什么的。

于顽皱起眉,站在他面前,曲起手指敲了敲他梆硬的胸肌,“怎么回事儿,现在能交代了吗?”

荆澜生存了心思要和他玩,微微弯腰抵上他的鼻尖,轻佻道:“我嘴很硬,需要长官严刑逼供才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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