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音乐家(34)+番外
那个盒子叮叮咣咣地滚落在地板上。
一直滚落到白欲脚边。
蒋景蹲下去，伸出那只还带着戒指的手，想把盒子捡起来。
“我来吧。”
白欲一把握住蒋景的手，另一只手随手把盒子塞在了冰箱里。
蒋景一怔，他知道白欲这就是想避重就轻，但他更明白两个人想长久的在一起，有矛盾就要解决，有问题就要说出来。
现在不说，下次就更没法说了。
过日子，就不能长了张嘴只会吃饭，还要会说话。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我师弟，留给我的东西。”
蒋景一愣，他曾听闻过白欲在A市有个与他十分亲近的师弟，但那只是宗冉冉的闲言碎语。
到了现在，他不得不去怀疑那位师弟与白欲曾经的关系，但既然是过去，蒋景又告诉自己要尊重一个人的曾经。
“哦，那就放起来吧。”
蒋景蹲下来，在冰箱冷冻格整理出一个整洁的格子，伸手阻拦想把盒子塞入深处的白欲。
“放这个格子里吧，诶白老师，你别和那些杂东西放一起。”
白欲蹲在蒋景后面像是一个备受照顾又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孩，他就这样专心致志地看着蒋景收拾冰箱。
“小景。”
白欲用膝盖抵住地板，从背后环抱住蒋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你手好凉。”
白欲环抱着他站起来，用胳膊肘推上冰箱门。
“别去管了。走，我带你吃饭去。”
今天天气很好，无风又有太阳。
两个人贴着很近，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悄地拉着手。
有时候脚踩在路边没有融化的积雪上，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白欲拉着他，随着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在二人对视之际白色热气像一层薄纱把美人掩面。
“小的时候，我说想当钢琴家，我爸说我不务正业，计划让我当医生。不过我后来还是遇到了师父，跟着他去搞了音乐。我以为那是我梦想的开始，我想做一番事业风风光光回家给父母看，但哪有那么顺畅的事儿呢？”
“我自知不是济世救人的料，搞音乐我没那个天分，跟着师父算是我遇人不淑，在学校最喜欢的药理实际上也学得乱七八糟，到了现在除了拉着你的手，没做过一件像样的事情。”
“小景，你可以对我无理取闹，我也能拼尽全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我会一直爱你，而你只要最爱我。”
“世界上人们的爱都有要求，打着为对方好的名号最终会成为束缚，一旦我们偏离轨道，他们就会说失望，于是他们有了新的爱人。你不一样，你对我的爱是你爱我，而不是爱我的特质，你向来不是一个对别人要求高的人，这就让我更怕自己算是趁人之危，以后你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来。”
“这个世界上，父母可以有很多孩子，而孩子只能有一对父母。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人，你能不能从此以往也有且仅有我一个爱人。”
--------------------
第26章 回家
阳东的春天说来就来，前一天还是裹着棉服瑟瑟发抖的天气，第二天就发现树上似乎长出新芽。
白欲开车带着蒋景来到音乐剧院的后台。
今天是SIAD的决赛。
宗冉冉紧张地倚在柜子旁边攥着手里擦汗的纸巾。
“冉冉别紧张，把这杯水喝了。”
白欲拍拍她的肩膀，从包里递给她一个水杯。
宗冉冉喝了一口。
“白老师，这水怎么有点苦还有点涩。”
“你太紧张了吧，别害怕，都到了这一关一会儿上台会有人保佑你的。”
宗冉冉实在是紧张，一口气闷下那杯水。
下午比赛结束，宗冉冉表现得非常不错。
白欲攥着蒋景的手，好像在台上的人是自己，十分激动。
宗冉冉比赛完直接坐车回到了阳东，而白欲带着蒋景打算在A市逗留几天。
“小景，我得去看看我师弟，一起去吧？”
“好啊，先去给你师弟买点礼物吧？”
蒋景知道师弟在白欲心中非同小可，没想到白欲竟然会有这个提议。
白欲开着车，点点头，在一旁的花店门口停下来。
“买束花吧。”
“花?”
蒋景错愕，他想不通白欲的脑回路是什么结构，毕竟怎么会有人去同门师弟家做客给送花呢？
他装作并不在意，摸摸鼻子，试探着问。
“玫瑰?”
白欲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揉揉蒋景的头。
“想什么呢你，再说了玫瑰只能送你。买白菊吧。”
蒋景心里觉得那地方出了差错，却说不通是怎么一回事。
又觉得白欲这个好家伙还排上大小王了。
是不是以后绿帽子还分深绿浅绿?
白欲低头笑笑，似乎看穿了蒋景的所思所想，凑过去在脸颊上一吻。
“你是不是误会了，大概我忘了和你说过吧？我师弟已经死了。”
蒋景听到这，不由得睁大眼睛，他确实没往这里思考。
自己怀疑过的师弟竟然已经不在人世！
也这才发现他们这一路是在往郊区走。
白欲靠在座椅上，缓缓开口。
“几年前我师父拿了他的曲子卖给了商业项目，和我是一样的遭遇，但他更惨一点。后来他接受不了自杀了。大赛的那首曲子，最初也是他想做的，不过后来我接手后整个思想都是我完成的。我爱你是真的，这个作曲的过程中我对你的爱也是真的。我今天想来祭奠他，就当我是想来给几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吧。”
蒋景凑过去抱着白欲的头，像安抚小猫一样安慰他，他知道这种事情发生一定对白欲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以及对他来说这一定是种不好的回忆。
蒋景跟在白欲身后，随着他走向师弟墓前。
他原本以为白欲会有很多话相对师弟说，但只见白欲把那束花放在墓前，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划出火苗后扔进了一同带来的保温杯里。
他挺直地站在那里，只有放花的时候蹲了下去，但背依旧挺直。
“一路走好，这首曲子我最终找人替你完成了。”
被火烧尽的奇怪气味随风飘散，愿师弟如此一般一路走好。
蒋景觉得这股味道像是烤焦的肉，但他从此以往都不会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因为他知道前尘往事也随着这风，会一同飞向永远不会回来的远方。
他们从公墓里出来，白欲握着方向盘往市里开车。
他手不断摩挲方向盘上的纹路，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自己想回家一趟，问蒋景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家看看。
蒋景察觉到白欲的不自在，伸个懒腰后又摸了摸鼻子才回答道。
“我也有些累，想回酒店睡一觉，你能自己可以吗？。”
白欲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自己家庭情况复杂，他也担心蒋景牵扯其中。
“我尽量早点回来，你在酒店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