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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疾(76)

作者: 有陆 阅读记录

谢清瑰笑:“小傻子。”

“清清,你才傻,说真的,咱们两个一直都是你更加优秀,比我强多了。”

秦枝握着她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按理说,你这样的姑娘应该配最好的男人,什么总统啊都配得上,可你偏偏选了沈季屿那个坏胚。”

“他那个混蛋,哪儿能配得上你啊,你不怕我吃亏,我是真的怕你吃亏。”

谢清瑰静静地听着她骂,温温柔柔的笑。

她知道秦枝还是因为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坚决认为沈季屿绝非良人。

她并不会为他辩驳,因为没有必要。

其实打心眼儿里,谢清瑰也觉得沈季屿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他身上,有那些令她心动的点而已。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喜欢一个十全十美的圣佛子,而是你明明知道他有缺陷,却还是不自觉地陷入进去。

就想赌一把,能不能白头到老。

秦枝的婚期定在四月八号,据说是两方家长特意算过的好日子。

虽然急了些,但男方家那边有些人脉,钱也足,不管是酒席还是其他的都能很快搞定。

眼下反倒是秦枝自己这边的事情要忙的比较多,买衣服买首饰,还要约人当伴娘。

但她其实并没有考虑太多,吃饭的时候直接和谢清瑰说了:“我不要那么多伴娘,弄那些伴娘团什么的多俗啊,就要你一个就够了。”

“你要我当伴娘倒是行。”谢清瑰轻笑,在生鱼片上慢条斯理地涂芥末:“就是我不会喝酒,到时候替你挡不了几杯,多吃亏啊。”

“靠,谁用伴娘挡酒,那多怂啊。”秦枝从来不走寻常路,笑吟吟道:“老娘千杯不醉。”

“到时候你躲我后面,看我灌别人就行。”

秦枝家里是做酒的,或许是跟基因有关,她从小酒量就好得很,从来不会喝醉,这个谢清瑰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

“清清。”秦枝声音顿了下,试探地问:“你想过结婚么?”

“……”

“别不吱声,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秦枝轻叹:“和沈季屿结婚,在你的脑海里有过这个画面么?”

不知道是她问题太犀利还是芥末太冲的缘故,谢清瑰觉得整个鼻腔和喉咙都呛得慌。

估计是一不小心吃多了。

她不断喝水,轻轻摇头:“还真没想过。”

和沈季屿结婚?总觉得是太遥远的事情,她想都没有想过那一天,总觉得……先过一天是一天。

因为两个人都开车的缘故,吃日料连清酒都没敢喝一杯。

散场后各回各家,谢清瑰在路上的时候借了两个电话,都是约着最近看房子的。

她一一应承下来,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没想到淮阳路的房子还挺好卖,刚找中介挂出去,就有不少人来问了。

接完一个电话刚好是红灯,停在广式晚茶小茶馆前面,谢清瑰眉心微动,给沈季屿打了个电话。

男人几乎是秒接,声音懒洋洋地带着一丝委屈:“你干嘛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谢清瑰:“怎么,寂寞啊?”

“可不是呗,就像是被打入冷宫,一个人独守空房……”

谢清瑰简直听不下去他这矫揉造作的卖惨。

“我现在快回去了。”哭笑不得地打断她,她趁着变成绿灯之前连忙问:“你吃饭了么?要不要给你带些吃的回去?”

难得闲暇的一个周末,她本来答应陪沈季屿的,结果临时被秦枝叫了出来让他‘独守空房’,还真的怪不好意思。

买点吃的回去喂他,也算是一种安抚吧。

沈季屿之前就已经讨要到谢清瑰家里的钥匙了,此刻百无聊赖地正瘫在沙发上等人,听到门口传来钥匙的响动,他立刻窜起来跑过去迎接。

“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么晚。”他看着谢清瑰,可怜巴巴地眨眼睛——模样和菱角颇为相似。

“晚么?”谢清瑰忍着笑,还低头看了眼手表:“才八点多,正好吃夜宵嘛。”

“老子从来不吃夜宵,保持身材。”沈季屿拎过她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搂住人在怀里就迫不及待地亲了几口,像是渴极了的人遇到水,只想不断索取。

司马昭之心瞎子都知道了。

可谢清瑰也不能轻易依他,皱眉捶了他的肩膀好几下。

“不行。”她咬了一口沈季屿的唇,趁着他吃痛离开,一脸正色:“你得吃。”

“要不然浪费钱了。”

小茶馆的餐点可一点都不便宜。

……

为了不浪费谢清瑰的钱,沈季屿只好打破不吃夜宵的规律,无奈地坐在桌前乖乖地吃。

他还不老实地想拉着谢清瑰陪自己一起吃,可修长的手刚握住她的,就听见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季屿一愣,立刻低头看向她的手。

只见谢清瑰那双从来都葱白如玉的纤纤十指,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还稍稍有些肿胀的模样。

怪不得一碰她就疼的嘶了声。

沈季屿皱眉,轻柔地捧起她的手细细观察:“怎么搞的?”

“没什么。”谢清瑰把手缩了回来,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可能是最近弹琴比较多,快来吃吧。”

沈季屿却没动,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目光沉沉。

谢清瑰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回头看见他的神色,就微微一怔。

“沈季屿。”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弹琴太多?”他走过去细细盯着她的手,声音柔和里带着一丝冷:“是补课的学生太多了么?”

谢清瑰不说话。

“筠城这么大,会有无数个学钢琴的学生,你都要教?你教得过来么?”沈季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为什么非得这么累?”

他算是明白谢清瑰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忙了,敢情无论是周末还是工作日,只要有一点点闲暇的时间,她都去教课赚钱了。

谢清瑰还是不说话,她用比他更加无奈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沈季屿一下子就火了。

“说话。”他沉声问:“你这没命地捞钱为了点什么?哪里就这么缺钱了?”

谢槐在德国的治疗费用根本就没必要让她这么没日没夜。

如果要谢清瑰这么疲累,那他当初的这个建议岂不是完全本末倒置了?

沈季屿现在其实更恼的是自己。

“你觉得我不缺钱么?”谢清瑰无奈地笑了下:“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我爸爸的治疗费用,房贷车贷,还有…哪里都需要钱,你怎么会质问我为什么要赚钱呢?”

她差点就说还有梁震做手术的费用了,堪堪忍了下来。

“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这么累?你父亲在德国的治疗费用并没有比国内高出一倍,你完全能负担得起,为什么弄成这个德行?”沈季屿气笑了,黝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谢清瑰,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谢清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下,倔强地回视着他:“听不懂你在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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