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顽疾(28)

作者: 有陆 阅读记录

但那个时候,谢清瑰对于这种调查是不以为然的。

因为傻傻的喜欢他,所以她甚至会觉得,沈季屿也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调查的。

谁还没有过一些很傻很天真的想法呢?

后来的某个周末,谢清瑰记得自己去隔壁榕城去参加钢琴比赛。

高三学习紧任务重,她这种被看作是‘爱好’的课外比赛是不被允许的,无奈之下只好装病,瞒着父母瞒着老师偷偷去参加。

自己攒钱买的动车票。

谢清瑰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乖乖女,但再怎么乖也有叛逆的时候。

尤其是在青春期。

寒风酷烈的冬日里,女孩儿顶着风赶到了榕城,被冻僵的手指一直都缓不过来,那次钢琴比赛也发挥得并不好。

向来得惯了第一名,现在装病跑出来比赛得了第二,真的是……不习惯呢。

从场馆离开,谢清瑰打车回到动车候车厅的一路模样都是怔怔地。

直到她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是伯爵红茶,瓶装温热的,温度轻而易举就传递到了她冻僵的手指上。

谢清瑰一愣,下意识地抬眸就对上沈季屿那双笑盈盈的桃花眼。

“你,”女孩儿立时站了起来,瞪大的双眼里有着兔子一样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是榕城,不是学校或者音像店图书馆那样的地方。

怎么……也会见到沈季屿的?

“正巧看见你和老师请假,你不是说自己不舒服么?”沈季屿长长的睫毛微动,上下扫了她一眼:“不舒服到榕城来看医生了?”

“还是,在场馆里弹上琴就舒服了?”

谢清瑰一瞬间像是被大人抓到偷吃糖的小孩儿,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垂眸看向自己的运动鞋,羞赧极了。

沈季屿却依旧在调侃:“怎么不说话?”

“要说什么啊?”谢清瑰恼羞成怒了,把手里的红茶塞回到他怀里:“你跟着我来干什么?”

“你神色不明的离开学校就跑到动车站,我能不跟着你么?”沈季屿挑了下眉,说得理直气壮:“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谢清瑰不服气地嘟囔:“能出什么意外……”

“幸亏我跟着你了。”沈季屿歪头,笑了笑:“才能听到这么好听的钢琴曲。”

女孩儿微怔。

虽然明明知道这是他哄人的奉承话,作不得数,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开心。

“我今天弹得不好。”谢清瑰低头,指尖不自觉地抠弄着自己的虎口,喃喃道:“平时都得第一名的。”

委屈的小小抱怨,像是炫耀又像是控诉,可爱极了。

“今天不是第一名么?”沈季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盯着女孩儿的眼睛,神态飞扬明亮:“真是奇怪,那么多人弹了钢琴,我就只记得你那首了。”

说完,为了逗她开心,他还回忆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句。

谢清瑰听着,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因为沈季屿那不成调的几个音符,哼的的确是她刚刚弹的土耳其进行曲。

“那不是因为你弹得好听是因为什么?”少年见她眉眼带笑,就蹬鼻子上脸地凑近了逗她:“你说呢?”

谢清瑰有些不好意思,又羞怯于他靠得太近,忍不住伸手抵住他的肩膀:“那你…也不用跟着我跑到榕城来。”

“我课都逃了,也跟着你到车站了,干嘛不干脆跟着过来?”沈季屿皱了皱鼻子,双手叠着抵在脑后,最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大不了回去罚站呗……”

“话说,榕城这地儿我还是第一次来,要不然逛逛?”

抱着‘反正也逃课了没必要这么早回去’的念头,谢清瑰退了车票,和沈季屿在榕城的街头逛了起来。

其实大冬天的街道,也没什么可逛的。

但那个时候就是很开心,大约是身边有着一个愿意追随他千里万里的少年。

而十年后的今天,场景和当年高三的那个逃课的下午,又有没有点相似呢?

沈季屿同样是追着她跑到另一个城市,看她弹钢琴。

然后同样是,甜言蜜语。

但谢清瑰已经不可能和十年前那般单纯了。

难道还能在一个坑中栽两次的跟头么?

十年前,她是因为喜欢沈季屿,在青春期荷尔蒙骚动的情况下愿意屏蔽自己的眼睛,哪怕明知道少年是调查了她然后投其所好地接近,也愿意自己骗自己地相信他的‘喜欢’。

沈季屿一直都是心思缜密到难以捉摸的。

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真心有几分,永远不知道那是不是表演出来的细心温柔。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都一样。

高中时尚且稚嫩的少年人,都可以把爱意表演得那么天衣无缝,更何况现在?

沈季屿或许一直都没有变,他想攻略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做的万分贴心,柔情,迫人沦陷……

可谢清瑰觉得自己总是不应该再次那么蠢,会轻易信他那些‘喜欢’,‘不安’和‘焦灼’了。

二十八岁的人,不应该和十八岁一样天真。

第17章 赝

在桦市的碰撞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谢清瑰回到筠城后, 当然是不会主动联系沈季屿——事实上她就没主动联系过他,他们之间的交集,一直都是他那边在维护。

但这次沈季屿也没有打电话, 或者是主动出现。

谢清瑰不以为然, 反倒是过了一段时间的清闲日子。

整整一周,照常上班下班给学生上课,偶尔和同事朋友聚一下,然后每周末按照定律的和梁敏菁一起看谢槐。

生活没有任何变动, 除了偶尔会睡不好。

一周七天, 竟然有三天都处于睡不着觉的失眠状态, 就是眼睛很困,但躺在床上闭着眼, 大脑又是很清醒。

虽然清醒, 但并没有想什么。

属于空空如也的清明,活受罪。

晚上睡不好, 白天虽然不是每天都有课, 但在办公室里待着也不清醒, 时不时地就打哈欠。

就连同办公室的老师都问:“小谢最近怎么了?休息不好?”

“嗯, 有点。”谢清瑰笑笑, 声音淡淡:“隔壁邻居家里在装修。”

她这个理由倒也不是完全在胡扯,隔壁一直没人住的802,近来不知道是租出去了还是卖出去了, 真的是在装修。

只是工程队一般都是在早上八点后过来施工,晚上六点之前收摊走人, 和她的作息基本撞不上, 更谈不上‘影响睡眠’。

不过用这个搪塞半生不熟的同事, 对方就不会多问了。

谢清瑰拧开茶杯的盖子, 从包里翻到两颗药就着水咽了下去,然后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总是睡不好觉,还莫名的心焦烦躁,从医院开了一些药回来吃…但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该头疼还是头疼。

反倒是经期被这一堆药搅和得有些紊乱了。

下班回家,谢清瑰在小区的超市随便买了些东西当晚餐果腹,她拎着袋子,边走边和秦枝打电话:“你说你有认识的老中医?”

上一篇:几许闲愁 下一篇:给月亮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