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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闲愁(6)

作者: 何双成 阅读记录

宋斯琪不信:“我以为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在那边,有能力又足够信任的下属不多,很多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华人在那些地方做生意并不容易,有些国家对我们的排挤很严重,国人要抱团,不能被欺负,我和小郭还是同乡,他脑子活手脚勤,人也开朗,我很欣赏他,他叫我一声文哥,跟我说过很多你们的事。”

宋斯琪还是有点不信,但又觉得好笑:“文哥?有点江湖气。”

“他的圈子的确有点江湖气,我觉得很好,吃苦发财,有道理讲义气,比所谓的豪门世家像样多了。”他抬手指了指正在举办豪华宴会的二楼,“这帮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宋斯琪越听越觉得怪,和初见时的清冷矜贵不同,今天的他好像有点愤世嫉俗:“周先生是说,自己不和所谓的贵族豪门同流合污?您这样的身份有点没有说服力。”

“就是有人天生反骨。”

“你不像。”

“怎么不像?”

宋斯琪想说,你也是在富贵场中争权夺利,玩弄资本谋取利益,如何能说自己不是同流合污之辈?或许经历坎坷,吃过苦头,最多算是和而不同,不可能反叛阶级,不必说大话,但又觉得对他不够了解,更加没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于是眼神飘忽,胡乱回答:“你的领带很好看。”

“领带好看,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宋斯琪垂眼:“未必万恶,但依然是资本家。”又抬起头来看他,“领带是真的好看。”

周绩文明白了,资本有原罪,反骨是大话,领带真好看。

周绩文起身:“让你不要见外的话是真心实意的,资本家就资本家吧,别觉得我是虚伪假客气就行。走吧,送你出去。”

“不必麻烦了,我认得路的,我还在等我们组长。”

周绩文抬手看表:“等也去大厅等吧,不早了,这里很暗,不安全。”

宋斯琪点点头,起来跟着他出去,手上给组长发短信,走到比较亮的地方偷偷打量周先生的侧脸,眉毛很浓,鼻子很挺,颌线分明性感,其实也不输二十的小年轻,不知道组长相看没有,未必不行。

胡思乱想中,忍不住坏笑,周绩文知道她在打量自己,心中也笑,可算是好好看看我了。

两人刚走进亮堂的室内,不远处一个身着蓝白套装的中年贵妇迎面过来。

“小琪?”

两人停下,宋斯琪看到那人,客气疏离的打招呼:“宋夫人。”

“你怎么在这儿?”她看了看宋斯琪身边的男子,表情严肃。

“加班。”

妇人眉头皱得更重:“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大晚上和男人出现在酒店?你很缺钱吗?”

这话实在有点侮辱人,周绩文听得很不舒服,宋斯琪却面带微笑:“是啊,我很缺钱,伯母要接济我吗?”

“你学历不错,应该脚踏实地,不该爱慕虚荣,女孩子,要自重。”

宋斯琪点头:“多谢伯母教诲,下次晚上加班我会去低档酒店,省得遇见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亲戚,还要吃一通教训。”

周绩文听不得她这样自我贬低式的嘲讽,沉声问:“这位是?”

“光宇建材,宋董事长的夫人。”

周绩文又问:“是你家远亲?”

宋斯琪一笑:“倒是不远,算起来宋董事长是我伯父。”

周绩文有点意外,这样的家族,她之前怎会有那么清贫的经历?不及细想,他扶了扶宋斯琪的腰:“都多大的人了,还总爱开玩笑,陪我出席宴会是加班吗?在我面前,你也说得出低档酒店四个字。”

宋斯琪还没回神,周绩文又跟面前的妇人说话:“您好,我是周绩文,你是小琪的伯母?”

妇人不认识人,名号已经听过了,周绩文就是京建的小周总啊,眼神一时慌乱,满脸堆笑:“原来是周总,失敬,方才,有一点误会,我是小琪的伯母,也是关心她,怕她误入歧途,做长辈的,关心则乱。”

“我都不知道小琪还有亲戚,看来我真的在外面待得太久了,多谢您这些年一直默默关心她,改天请您还有宋董事长吃饭。”

周绩文面无表情,妇人猜想他是不高兴了,正要再找补两句,周绩文却揽着宋斯琪走了,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她耳边问:“光宇建材,就是那个光宇建材吗?”

宋斯琪点点头,周绩文又问:“真的是亲戚?”

“宋董事长是我爸爸的亲哥哥。”

“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落在身后的妇人耳中犹如雷鸣。

作者有话要说:

周总:可算是好好看看我了!

第4章 .自私的人都活得很好吗?

宋斯琪和李欣然约了在停车场见,周绩文便送她下楼,宋斯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周总,我知道您是好意给我解围,但是我大伯夫妻二人很势力,特别势力,他们来烦我我不怕,知道我身上无利可图自然会放弃,但您树大招风,我怕他们找你麻烦。”

“怕什么,我招呼得过来。”

“他们的人性里只有四个字,贪婪,自私。”

“我很擅长对付这样的人。”

宋斯琪嘴上说不怕,心里明白只是无法摆脱这些无谓的麻烦,强自镇定而已,不过周先生是自己主动开的口,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光宇和京建,合作不少,一切以利益为重吧。”

周绩文看到她小小的身躯,挺直紧绷的背脊,心生不忍:“小琪,女孩子活得太清醒,会很累。”

这声“小琪”让宋斯琪有点恍惚,其实多少感觉到他不想和自己过于生分,心里只当他是因为小郭的事心怀愧疚,他人还不错,两个人又莫名同时遭遇了各自亲人的恶意,她便试着收下他的这份好意,放松了一点和他说话:“您这话不对,女孩子清醒累,男孩子清醒就不累吗?歧视有性别差异,竞争有性别不公,吃苦受罪众生平等,难得公平。”

周绩文轻笑:“不愧是笔杆子,句句犀利,那我改一下,不要顾虑太多,别人的利益可没有自己的心情重要。”

“我明白,也深有体会,打不赢就斗嘴,斗不过就跑路,跑不掉就装傻充愣,我可会了。”

“一杯红酒也能闹个白里透红,我看你不像装傻充愣的人。”

宋斯琪有些羞恼,一定是然姐跟他讲的,憋红了脸回嘴:“泼红酒也是装傻充愣的必修课,讲究着呢。”

周绩文难得听她语带娇音,更想逗她:“下次有机会,讨教讨教这门功夫。”

“还是别了,您的衣服看着就贵,清理的费用就够我哭的。”

“抵你的教学费呗,要是能讨你开心,费几件衣裳算什么。”

宋斯琪扭头看看他,他好像很喜欢开玩笑。

走到地下,李欣然已经在车里等着,三人告别后,周绩文重新回到宴会厅,他母亲看到他一番抱怨:“你跑到哪儿去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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