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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寒门(32)

作者: 妙玉子 阅读记录

她并非愚笨之人,将沈清端的话放在心口好生揣摩一番后,也渐渐听出了些端倪。

可是……

“五皇子如今尚且不满一岁,四皇子比我还大上一岁。”苏荷愫蹙着柳眉说道,皇子间年岁相差如此之大,她们承恩公府可还能有胜算?

沈清端含笑着替她拢了拢青丝,泠泠如尘的眸中好似盖着一层厚重的叶上霜,叫人瞧不清里头的深意。

他笑意渐深,只道:“稚子又何妨,大不了垂帘听政。”

这话里分明藏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冷厉。

只是苏荷愫被他游移在鬓边的指尖所扰,也未曾将这话纳进心间。

晚膳时分。

因苏荷愫心情转佳,康嬷嬷又怜她前段日子生病时吃的过分清淡,便吩咐绿韵道:“今日让夫人喝些酒吧,家里太太不是赏了上好的桃花酿?”

绿韵神色闪烁,顶着康嬷嬷蕴含深意的眸子,应道:“我这便去闻一闻酒。”

苏荷愫亲自去书房里将沈清端请了出来,笑盈盈地与沈清端说起这桃花酿的好处来:“昔年在乡下,母亲亲自酿了,埋在杏花树下。待爹爹卖了粮食回家,便一同作饮,滋味远胜宫里的佛谷酿。”

沈清端被她勾的馋虫也冒了出来,非但是晚膳用的多些,绿韵为苏荷愫斟酒时也破天荒地喝上了几杯。

天未擦黑,康嬷嬷便着急忙慌地让莲心等人收拾桌案,见苏荷愫似有微醺之色,便领着绿韵等人退了出去。

按照往日里的习惯,沈清端用完晚膳后便会带着苏荷愫去庭院里消消食,而后他便该去书房里读书习字,也好在春闱上一鸣惊人。

只是今夜方才从月牙凳上直起身子,他便觉得头重脚轻的厉害,神智也不似以往那般清明,胸口处灼烫无比,迫得他口干舌燥。

身侧的苏荷愫状况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她喉间好似吞下了一块铁烙一般,四肢更是滚烫无比,胸间蓄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屋内烛火摇曳,影影绰绰的暗色像极了大婚那一日彻夜摇晃的龙凤花烛。

情愫在逼仄的屋内疯狂滋长。

苏荷愫瞥了一眼双颊通红的沈清端,四目相对间她艰难地吞咽下心内的悸动,只觉得眼前她那文雅温润的夫君好似换个人般。

虽还含着笑,那双清亮的眸子里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欲.色。

她下意识地便觉得害怕,想寻个由头将外间伺候的绿韵换进来,才刚迈开一步,四肢便酥软无力地倒了下来。

幸而沈清端的眸光正紧紧攥着她不放,虽则心内翻涌着要将眼前之人占为己有的欲.念,可他下意识地克制着这等心思,上前扶住了苏荷愫。

滑腻莹润的冰肌玉骨陷在宽阔坚厚的胸膛之中,便似饥.渴到极致的苦僧遇上他朝思夜想的神明,虔诚着奉上自己的身躯与血汗。

苏荷愫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被沈清端箍在怀里时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可愈是紧张,心内的那股渴望却愈发旺盛了几分。

况且不知为何,沈清端冰冷的指尖触上她那滚烫无比的皓腕,她便嗫喏着想要攀附上他的脊背。

只是这般羞人的念头才刚升起,她便硬生生地将其掐断,挣扎着要从沈清端的怀里站直身子。

沈清端却收紧了对她腰肢的桎梏,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道:“夫人可曾听过沼泽一说?”

苏荷愫只觉耳垂酥麻无比,沈清端灼灼的目光也恼人的很儿。

什么沼泽?

如今都这般要命的时候了,还提什么沼泽呢?

她双颊嫣红如腾云偎霞,秋水剪瞳般的杏眸里漾着缱缱柔色,只剜来一眼,却眉梢含情,清媚动人。

沈清端摩挲着她的皓腕,鼻间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馥雅淡香,心里的欲.念已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

只是他再如何急切,却也不想唐突着弄疼了她。

是以沈清端便收紧了自己的手掌,紧贴着苏荷愫的粉唇,抑着眸中翻涌的念头,笑道:“夫人是陷在沼泽地的僧侣,而沈某则是缠着夫人腰肢的沼泽,夫人愈想脱身,却是愈陷愈深。”

苏荷愫眨了眨无措的杏眸,并不明白沈清端在这等暧昧的关头与她说这沼泽地是何用意。

他轻笑一声,薄唇已轻触她的嘴角:“夫人既是不懂,便让为夫来言传身教吧。”

话音甫落。

沈清端如攻城略池般撬开了苏荷愫的牙关,依着本心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搅动着她的唇舌探寻着神明赐下的甘霖。

苏荷愫四肢愈发酥软无力,只得攀附在沈清端的怀中任他予给予求。

一吻作罢,她已羞得连头也不肯抬起,只捏着他的衣襟讷讷不语。

浅尝辄止的吻并不足以浇灭沈清端心内蓬勃的欲.念,他拦腰抱起苏荷愫,将她小心置放在铺着喜被的床榻时,才说了一句:“夫人别怕。”

此刻的沈清端已不再似方才那般好说话,他绕着苏荷愫凌乱的青丝,意欲替她抚平顺齐,只是那青丝不甚听话,非但从他指尖滑落,更是落往了她莹白的颈窝处。

沈清端的眸色愈发晦涩不明,旖旎的视线与摇曳的青丝一起飘舞交织。

几息间,支摘窗外拂来一阵夜风,苏荷愫冻得打了个哆嗦,便被人紧紧揽进怀中。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粉唇,声音低哑似磨坏了的古琴,听着让人心间酥麻纷杂。

“我有一好友送了我一份新婚贺礼,夫人猜猜那是什么?”

苏荷愫咬着下唇,避着沈清端溺死人的眸光,心内又羞又窘。

她不明白彼此间都已箭在弦上,他好端端地又提什么新婚贺礼?

“是一册避火图。”

“上头奥秘难解,夫人可愿与沈某一齐探讨一番?”

循循善诱的嗓音掺杂着浓浓的蛊.惑之意,容不得苏荷愫抗拒。

*

天明之时。

绿韵才回了东边的屋子里休憩,莲心已洗漱完毕,打眼撞见羞窘如鹌鹑的绿韵,连忙笑着揶揄道:“你羞什么,莫非是也想嫁人了?”

绿韵红着脸拧了莲心的腮,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我是为夫人羞呢,竟是叫了三回水,还以为姑爷是个温吞的性子。”

“平日里温吞,又不见得时时刻刻都要温吞。”莲心也后知后觉地染上了两分羞意,只是不肯再提夫人与姑爷的秘.事,脚步轻快地往上房走去。

曾氏早早地便起了身,差着小五往集市上跑一趟,只道:“东街的老王欠了我两只老母鸡,你去将它们提来,就养在那儿。”

昨日曾氏便让小五收拾出来一个小巧伶俐的鸡舍,原是为着这两只老母鸡。

曾氏笑得畅快,经了陆让的诊治后,精神头好转了不少,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便落在沈清端与苏荷愫的婚房内。

小五不知怎得也害羞了起来,实在是昨夜里的动静太大了些,连他都听见了,何况是曾氏?

“给序哥儿和愫儿补补身子。”曾氏笑得愈发慈眉善目,小五心里便愈发不自在,应下此话后火急火燎地赶去了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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