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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宗门都以为我喜欢他(104)

作者: 折春归 阅读记录

谢长闲来时便瞧见她坐在檐下半身晒在光里, 丝毫不怕热似的, 笑容淡淡像极了以往记忆中的样子。

看到他时也没有淡下去。

他便轻轻唤她一声:“师姐。”

他似乎是跑过来的,胸膛微微起伏, 耳鬓的碎发被跑得贴着他脸,归心看他站在太阳下, 她好像被拉回了他年少的时候, 看到了那个如风自在的少年。

归心还未开口,后面祝笑与魏衍便追了上来, 谢长闲来不及多讲, 立马挡在归心身前遮住她视线。

“师姐, 我有事找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归心坐着,抬起眼看他,面上笑意温和,却在看他一眼后越过他探头看向他身后两人,问道:“出何事了?”

魏衍与祝笑都顿住脚,对视一眼。

昨日还气势汹汹,一副死活随意的人,一夜之间好似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原本张了张口准备讲话的祝笑被魏衍拉了一把,便又改口道:“无事,来看看师姐这里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魏衍也点了点头:“诸事皆宜备好。”随时可以送她离开。

归心笑着道了声好,声音如同二月天的风轻柔拂面来。确认二人这边无事,随后才又看向谢长闲,轻声问他:“方才要说何事?”

谢长闲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瞎编:“想问问师姐说的离开是什么时候。”

归心眼中揉着一泉水,清明坦荡,“你不必管我去何处,也不必再来看我,你爹娘正在寻你,你往我这来,他们免不了循着来我这找你。”

她话未说明,但谢长闲却似听懂了一般,垂下眼眸,低声道好随后孤身离去。

等他彻底走远,归心便看向祝笑,祝笑看眼魏衍,魏衍默了默转身去外面望风,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祝笑见状才安心道:“我忽而想起那年魔域突袭镜极宫之事有所蹊跷。”

他靠在归心身侧的柱子上,眼眸在太阳强光下眯了起来,“你从中破坏,我给他们的藏身的药物几乎不可能藏住那三位带着一群魔域之人悄无声息进入镜极宫,又悄无声息直接找到了藏归弦的地方,修仙界必定有魔域的奸细,我近来一直在查此事。”

归心轻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早便想过了,甚至已经大约知晓了是何人。

只听祝笑便道:“此事重大却又因为归弦身份而隐秘,知晓的只有少数几位掌门宗主,凡是新宗主掌门,也概是不知的,也或许正因此,他们当年才会查不到线索,也没有怀疑过自己人。”

归心微微挑起眉头,眼神带着惊诧。

祝笑咧嘴露出虎牙笑了:“我本以为会是像云青青那样的潜伏进修仙界的人,但那魏衍倒是点醒了我,他说,魔域为魔,修仙界却不是仙,修行路上堕魔者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们大胆推测一下,这个奸细就在那几位宗主之间。”

归心似是愣了片刻,才突然轻笑起来。

不置可否,只道:“能怀疑到那几位头上,倒真的很大胆。”

她尚且是最近因为传承而得知的,此前从未查到过任何消息,尤其是相对那奸细来说,她反倒成了在明处的人。

祝笑摊了摊手:“我俩在想会不会是跳得最凶的九星楼那个秦掌门。”

他挠了挠头,又顾自否定:“可他是新掌门,根本不知道归弦的事情。”

归心看向墙外的风摇晃着树叶,半晌后才慢慢悠悠道:“其他掌门呢?”她要等到夜晚,总归闲来无事。

“羡鹤不可能,羡鹤如果是魔域之人,那咱们修仙界直接完蛋;你师父他应该也不是,否则不至于将自己儿子也推了出去,空苍门掌门和魔域闹了好些年最终死在魔域,剩余半月剑派掌门当时在的,青羽阁也是在的,这三人倒不清楚。”

祝笑见归心有闲心同他讲这些,也乐得同她多讲讲话,免得她又回到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便一丝一缕地分析起来。

归心见他皱紧了眉头,抬手扶了扶簪子,不轻不重道:“不清楚吗?我看清楚得很。”

“怎么说?”

祝笑立马侧过头看她。

归心道:“当年十方宗重建,各大宗门皆派了一人来交换修行,你代表九星楼……”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也在查。”祝笑小声嘀咕打断,讨好的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空苍门云青青是魔域圣女所假扮,镜极宫破冬终日修行哪里也不去,半月剑派那小子整日跟着你后头捞油水,唯有青羽阁那位……拿出了他的寻宝宝贝,带着你们四处寻宝,还偏巧将归弦的藏身之处都找到了。”

说到这时,祝笑笑容收敛,咽了咽口水。

当时他跟在他们后面捡宝贝,根本没想过这些东西。他猜测问:“所以范雪落是那个奸细?”

归心垂眸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他是自己来的还是受青羽阁阁主之命,但你方才也讲,当时的药剂量根本不够,他们是如何突然出现在镜极宫的呢?”

祝笑手抖了一下,他有个大胆的猜测。

“青羽阁的传送阵法。”

传送阵法维持时间较短,却完全足够魔域之人来往,“但传送阵法的建造耗时耗材,不可能不被发现。”

祝笑说着眯起双眼,看着归心的眼睛,“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用猜了,是魔域第一魔使来十方宗那次便已经建好了,只要建好,由青羽阁阁主再稍加维护便可多持续一段时间。”

归心上半身落在屋檐阴影中,眼眸轻闭着,说起此事却不再带任何怨恨之意。

语气十分轻巧。

祝笑脑子想了好半会儿,才抱着脑袋就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意思就是,范雪落是无辜的,而青羽阁阁主是奸细。”

归心眼睛睁开一条缝,乜乜着看他。

祝笑便又道:“两个都是?”

归心摇摇头,“不清楚。”她又闭上眼不再说话,任由祝笑自己胡乱思考。

也或许正是有此事占着他脑子,他便忘记了问归心是何时发现又是如何发现的了。反倒是越想越觉得后背生寒,这青羽阁阁主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常年待家里敲敲打打的,不惹事不兴风,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头上去。

只怕另外几位宗主掌门还蒙在鼓里!

想到这,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报信!”

他大步流星很快便消失在归心的视线。

片刻后,归心有听到他脚步声回来,站在院墙边犹豫了下才进来,“等一下,师姐,既然都知道是他害的归弦,要不咱们那个了他。”他将手掌从颈间划过。

归心睁开眼眸,入眼便是檐下挂着的灯笼,白日里没有点灯,只被风吹得飘摇。

未得答话,祝笑又上前两步,靠着她身侧的柱子俯身问她:“师姐难道不想杀他吗?”

此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以归心对归弦的情意,得知是害死心上人的凶手后不直接掀翻了天,怎么会坐在这悠悠然晒太阳小寐,还同他不痛不痒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