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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女配她支楞起来了(72)+番外

王建业的心头浮上了一层阴霾,这来自于他幼时的记忆。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他的父亲、家中的顶梁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床上。从此,他子代父职,跟着母亲挣扎求存。

砰砰砰!王建业加重了敲击,门内依然毫无反应。他脸色微沉,转身回了房间,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快速翻出了个铁片。此时的门锁防盗功能不佳,基本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即使王建业在修缮房屋时,为了林秀芬的安全,在门内多加了到门闩。但囿于材料的限制,简单的结构根本拦不住有心人。

王建业拿着薄铁片,轻轻巧巧的撬开了两重防护。开门、进屋,走到林秀芬的床前。床上的林秀芬蜷在夏季的薄被里,呼吸粗重、面色潮红、浑身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王建业心里一突,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却在碰触的瞬间,将人惊醒!

“啊!”林秀芬发出了一声短促且尖锐的惊叫!充满血丝的双眸里,是难掩的恐惧!仿佛睁眼看见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山林中的鬼怪。连表情都因受惊变得扭曲。

王建业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人在睡梦中被叫醒,是很可能被吓一跳。但林秀芬的行为,明显的超出了界限。她不仅在表情上有变化,而是整个人惊慌的躲到了床脚,抱着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双眼却极其戒备的盯着他,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直,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王建业当即后退至门口,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问:“秀芬,你做噩梦了吗?”

林秀芬发烧了,高烧让她的脑子难以正常运转,理智被压到了最低,情感与本能成了身体的主宰。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以至于穿越以来一直强行压制的惧意,在王建业闯入的当口彻底暴露了出来!

她一直逃避着、不愿深想的那个词语,瞬间复制了无数次,冲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冲进了每一个细胞里。

那个词,叫囚禁!

王建业可以对付她的手段里,她最绝望、最无法反抗的那种。什么学习、什么高考、什么惊才绝艳、什么社交牛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王建业是她的丈夫,是她合法的……主人。

哪怕已经解放二十多年,哪怕到了她穿越前的202 2年,在偏远的山区里,在法制没有照耀到的地方,依旧充斥着愚昧与残酷。她嘴上张牙舞爪的说着,王建业如果踩她底线,她就敢鱼死网破、就敢烧王家的房子。可到了那时候,法治社会长大的她,真的敢杀人吗?

王建业要是□□了她,把她关在房间里,不停的生孩子,她又真的能把孩子一个个掐死吗?

我做不到的啊!

泪水喷薄而出,林秀芬不知道自己除了最软弱的哭,还能想出别的什么办法。她一切一切的生机,竟然全都寄托在王建业的一念之间。王建业愿意“宠”,她便是竹水大队人人羡慕的小娇妻;王建业翻脸,打她骂她虐待她,也绝不会有人给她讨个公道。她和原主的命运,从来没有本质的区别!

呜——

林秀芬有很多很多次假哭,眼泪说来便来,演技能把一群小鲜肉摁在地上摩擦。可此时此刻,她的呜咽,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真实。

最可悲的是,她连哭泣的力气都持续不了多久。高烧加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身体非常虚弱。没多久,疲倦至极的她竟在哭泣中丧失了意识。

王建业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隐约猜到林秀芬的反应,跟他昨天的故意吓唬有关。略有愧疚的同时,又生出了些许无奈。他算是确定了,林秀芬在那边铁定年纪很小,且肯定备受娇宠,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没错了,不然不至于他稍微吓唬就发烧。

他再次靠近床边试探了一番,林秀芬没醒。于是他伸手把人拖了出来,又背到了背上。肌肤相触,王建业的心又沉了沉,林秀芬的温度太高了!

快速的出门下山,走到社员们干活的地头,王建业找到了王世虎,招呼了一声:“大队长,秀芬发高烧了,我带她去趟医院,跟你请个假,这两天她不上工。”

周围发出了暧昧的笑声,更有人出言调侃:“王建业,你可以啊!”

王建业没心情跟人开玩笑,高烧是有可能死人的!掂了掂背后的林秀芬,调整了下姿势,打算直奔县人民医院。却在迈出步伐时,被赶来的吴友妹拦住了:“你去哪?”

“人民医院啊!”王建业理所当然的道。

“去么子医院!你钱多啊!”吴友妹厉声尖叫,“喂两片土霉素好了,做么子去医院浪费钱?”

王建业知道乡下人尚且没有建立生病去医院的意识,大把人生孩子都是自家人帮忙,导致产妇死亡率居高不下。城乡差距是方方面面的,因此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发烧不一样,烧过了容易出人命。”

吴友妹冷笑:“是恰多了竹鸡,补过头了吧!”

王建业一头雾水,怎么扯上竹鸡了又?王建业是缠不过亲妈的,决定使出常用招式——开溜。

哪知他没走两步,吴友妹追了上来,叉腰拦在前头,怒喝道:“不、准、去!”

“妈!”王建业有些生气了,“有事等我从医院回来再讲。你不高兴昨晚竹鸡少了,我改天再去抓。山里有得是,你先去上工,我很快回来。”

“我是为了竹鸡吗?我是为了你个傻宝!”吴友妹气个半死,“我们乡里人家,哪个得病了去医院浪费钱的?你只晓得惯她,我看就是你惯出来的娇气病!我这辈子都没去过医院,她倒是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怎么?她是地主家的小姐,那么精贵啊?”

王建业心里着急了,从他发现林秀芬发烧到现在,至少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林秀芬的温度始终下不去,他迫切的想让医生看看,哪知吴友妹不仅不放人,还把两个小儿子喊了过来,拦在了他面前。

“你看看你,你回来之后,她个表子婆搞出了几多事?”

“你带她去医院?我怕你丢不起那个人!”

“哪个不晓得她偷人偷去了牛棚里,发烧!发烧!怕不是得了梅毒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远处正挑粪的陆瑞松,一无所知的陆瑞松突然打了个寒颤,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王建业的脸色顿时铁青!看向亲妈的目光倏地犀利。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么多年来,如跗骨之蛆般盘桓在他母亲身上的闲言碎语。

寡妇门前是非多,吴友妹曾一次又一次的拿着菜刀不顾死活的守护着自己的清白,他也一次又一次的以幼小的身躯与成年男人殊死搏斗。即便如此,始终有人坚信吴友妹拉扯大四个孩子,不是靠自己没日没夜的劳动,而是靠令所有人不耻的□□。

而今,吴友妹毫无顾忌的把一盆脏水泼到了林秀芬身上。亲婆婆亲自作证,林秀芬将百口莫辩!哪怕明知道吴友妹信口开河,那些爱传闲话的恶心人也会故意装作相信,享受道德上对林秀芬口诛笔伐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