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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90)

作者: 寒花一梦 阅读记录

她见皇帝向来对荣安冷冷淡淡,确实没有应下,含糊推过去了。

可……皇帝这般怎似迫不及待要将其嫁出去?

“正因她是忠武王孤女,这婚事上须得谨慎,却也急不来,唯有慢慢帮她相看。”周太后淡淡一笑,有意问,“陛下怎得突然间关心起荣安的婚事来了?”

赵崇心道,大约唯有她出嫁,才能断绝那入宫的念头。

但这话不便说出口,赵崇只告诉周太后:“忠武王于朝廷有功,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免不了多照拂两分。”

“原是如此。”

周太后含笑点一点头,别有深意道,“陛下心系朝臣,很好。”

赵崇倒毫不心虚。

“母后谬赞,这也是朕该做的。”

长春宫。

静安太妃眼帘低垂,一手捏着一串佛珠,另一手轻抚女儿后背。

清河公主正伏在她的膝上大哭。

“母妃,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怎么敢这样对我……”赵骊泪水涟涟,不明白自己的驸马为何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她,待他不够好吗?

静安太妃耐心等女儿发泄完毕,方捧起赵骊的脸,拿帕子一点一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骊儿打算怎么办?”

温声细语的一句话此刻落在赵骊的耳中,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静安太妃,又一串泪珠滚落:“他们有孩子了,那个人怀了他的孩子……”

静安太妃温声细语:“骊儿,不重要。”

赵骊垂下眼,沉默过几息,她摇摇头,咬着牙说:“他背着我做出这些事,定然巴不得早离了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他如愿。”

静安太妃握住赵骊的手,宽慰:“他做下的这些事情辱没的是皇家颜面,你不必做什么,陛下也不会放过他。又何必非要将自己拖入泥潭?”

赵骊却蹙眉将手从自己母妃掌中抽出来。

“待陛下出手,女儿届时要遭受多少的非议?明明女儿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如此丢脸?”

她将话说出口以后,仿佛心思跟着变得清明。

无须静安太妃再劝便已止住泪。

自顾自拿罗帕擦一擦脸,赵骊冷笑一声:“他敢做便要敢当,我要他永远畏我惧我,我要他永远只能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这是他欠我的,这是他背叛我的代价。我便是要他薛晖拿一生偿还。”

静安太妃蹙眉,赵骊站起身,冲自己的母妃微微一笑。

“母妃无须担心,女儿现下心里有数。”

之后她道要回公主府处理这桩事,不等静安太妃相留径自离去。

静安太妃坐在罗汉床上慢慢捻着手里面的那串佛珠,沉默良久长叹一气。

而云莺自御花园回到月漪殿,舒舒服服泡过一个澡、让浑身变得暖和起来才歪在罗汉床上休息。

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这些事情也传到她耳中。

在六宫之中不乏消息灵通之人。

薛晖有外室一事目下虽然鲜为人知,但其被老汉状告当街行凶谈不上秘闻。

云莺而今位居正二品顺仪,是皇帝宠妃,且护驾有功,想奉承巴结她的人可谓蜂拥而至。这些皇宫内外的消息,不是太隐秘的,时不时有人往月漪殿递来。

也不必非要亲口递到云莺跟前。

能同她的两个大宫女搭上话、打点好关系对这些人来说便足够。

碧梧和碧柳时不时会捡一点有意思的消息说给云莺听。

今日才见过清河公主,且事涉薛驸马,这桩事少不得要递到云莺的面前。

云莺听罢碧梧的话眉头微扬,问:“那老汉姓什么?”

一个问题没头没脑,碧梧微怔之下努力回想,方回答道:“那小太监提过一嘴,似乎叫范大。”

姓范……

借着这个“范大”之名,云莺隐约觉得与她知道的一桩事情兴许对上了。

她记得上辈子,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便养着一房外室。

那个小娘子正好姓“范”。

只是,前世这件事情为清河公主所知已然是许多年以后了,那个外室为驸马薛晖生下长子。当清河公主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这个孩子已是四岁的年纪。

推算起来……

薛晖这个时候应当养着那外室,且说不得那房外室已怀有身孕。

云莺记得前世薛晖这个外室的下场颇为凄凉。

事发以后,清河公主“贤惠大度”要将这个外室以及薛晖的长子接入公主府。薛家洞悉清河公主心思,提前想法子将孩子抢回薛家去了,而那外室在被抬进公主府的前一夜三尺白绫自尽而亡。

若今日的范大与薛晖那个外室范娘子有关系,便应是同一桩事。

却不知这桩事会变得如何。

云莺心里也清楚,假如范大状告薛晖当街行凶属实,范小娘子做薛晖的外室只怕非己所愿。可纵然知晓范小娘子被清河公主发现后极可能下场凄凉,一时之间,身在后宫且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重活一世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未曾想,皇帝会主动与她提及驸马薛晖养外室的事情。

赵崇过来月漪殿是天将黑未黑之际。

白天在御花园,他说过会命御膳房准备食材,果真在他过来之前,一碟一碟串好的新鲜牛羊肉、蔬果便已送到月漪殿。烤肉所用的炭炉也准备妥当,在赵崇过来之前便在云莺的吩咐下先行开始烤肉了。

赵崇尚未踏入月漪殿先闻见一股炙烤的肉香。

本怀揣心事,瞧见云莺眼巴巴在盯着烤炉上飘香的肉串,心情不由舒展。

“朕是不是又让爱妃久等了?”

赵崇伸手去扶同他行礼请安的云莺起身,动作一顿,凑上前嗅一嗅,“爱妃莫非背着朕偷吃?”

云莺听见皇帝的话,知他是在调侃自己满心吃吃喝喝,心下无言以对,面上哼笑:“陛下连臣妾偷吃也能闻出来,鼻子当真比阿黄还灵,臣妾万分钦佩。”

这是回敬一句“狗鼻子”。

赵崇晓得云莺没有偷吃,不过离得烤炉太近,身上沾染烤肉的味道。

但一句调侃换来她娇蛮的叛逆之言,却令他直想发笑。

他牵着云莺坐下,没有着急提起其他事,同她两个人有滋有味吃起烤肉。

直到慢悠悠吃饱喝足,见云莺欢喜得眯起眼睛,赵崇递过去一盏茶,继而吩咐宫人们退下。

见状,接过茶盏的云莺喝过一口茶便问:“陛下有事同臣妾说吗?”

赵崇不避讳颔首。

他告诉云莺:“你的兄长和嫂嫂今日在长街救下一个小娘子。”

兄长和嫂嫂?救下一个小娘子?

云莺眉心微蹙,不解问:“难道那个小娘子有问题?”

赵崇说:“被他们救下的女子,正巧是被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强霸为外室的范家小娘子。”

“其父范大前两日状告过薛晖欺压良善、当街行凶。”

过于直白的话语一股脑将事情说与云莺听,她反而反应过半晌才算彻底明白皇帝的话。这几句话里有好几层意思,其一是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养外室,其二是这外室是薛晖强霸而来,其三是那外室姓范、与状告薛晖当街行凶的范大乃是亲生父女,其四,她的哥哥嫂嫂救下了范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