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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103)

作者: 寒花一梦 阅读记录

可把因由归结到皇帝身上也不对……

赶在赵崇开口之前,云莺两步走到赵崇面前,双手先摁住他的手臂,转而握住他两只手,便去嗅他身上的香。

殿内的宫人尚未被屏退,突来这一幕令他们齐齐低下头,不敢多看。

好在碧梧反应极快不动声色让众人退下,她同碧柳也如小宫人们一样退出殿内,顺便带走阿黄。

赵崇垂眼看着踮脚凑过来嗅他脖颈的云莺,喉结不觉滚动两下。

离得那么近,他轻易便嗅见她身上淡淡甜杏子的香气。

她软软的手掌紧握住他的手,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柔软的唇也仿佛要贴上去一般。

刹那间,赵崇脑海闪过许多旖旎画面,那些亲密皆与云莺有关。

“爱妃……”

赵崇耳尖泛红,无声清了下嗓子,试图开口。

两个字才冒出来便见云莺的身体矮下去欲往别处去嗅。

他连忙双手扶住她,让她站好。

动作之间,赵崇的衣袖从云莺面前抚过。

云莺随他站直身子以后,瞥向赵崇那条手臂,继而扯过那片衣袖闻一闻。

衣袖上有若有似无的香气。

同皇帝身上龙涎香不一样的极淡的香味。

云莺认得这种香。

从前是顾蓁蓁喜欢用,后来被阿黄追着吠过一回,顾蓁蓁便不再用。

哦……

云莺了然,大概是过来月漪殿之前,见过其他的妃嫔,有过什么亲密之举,留下这种香,叫阿黄嗅见了。

赵崇:“???”

他听见云莺心声,被那句“有过什么亲密之举”闹得无言,方想起御花园里被崔婕妤扯过衣袖。

赵崇耳尖红得更厉害。

分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也被云莺的心声闹得心虚,想和她认真解释。

寻得根源的云莺却松开赵崇并退开两步。

她温声道:“阿黄对陛下衣袖上的这种合香敏感,方才会在陛下面前失礼,请陛下恕罪。”

赵崇听云莺提起,当下将手中梅枝递过去,同她解释:“朕去御花园为爱妃折梅的时候,碰上了崔婕妤,或是崔婕妤身上的香,不小心沾上了。”

崔婕妤?

云莺暗道这“不小心”得多“不小心”,面上只微微一笑,接过梅花枝:“陛下费心了。”

赵崇见云莺不相信,当下上前两步,将人拢在怀里,摁在身前,低头在她耳边说:“衣袖上的香当真是不小心沾上的,朕同她什么也没有。”

话出口后,赵崇自己先愣一愣。

未及细想听见云莺失笑道:“陛下说得臣妾活似不知礼矩、醋海生波。”

赵崇微怔中去看怀里的人。

“爱妃不介意?”

云莺但笑:“陛下将臣妾说糊涂了,臣妾介意什么?”

赵崇便感觉心被刺了下,他依旧看着云莺,不禁又问:“朕倘若去别处,爱妃也不介意?”

云莺只觉得皇帝今日又变得奇怪。

他去别的妃嫔那里,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难道是希望她会介意?

然后呢?强行将他留在月漪殿?这未免也……

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理所当然该去别处,她理所当然的不介意。

赵崇垂眸,厌起这一种理所当然。

第57章 期待

云莺看着赵崇眉眼的不悦, 再想一想,又怀疑是否自己不知情知趣了——

或许皇帝陛下想看一出“爱妃呷醋”的戏码,偏她太“懂事”。

哎呀呀。

现在说自己介意还来不来得及?

自然是来不及了。

且云莺也没有兴致陪着皇帝演这样的戏。

因而,她冲赵崇微微一笑, 好脾气说:“只要陛下高兴便好。”

要多大度便有多大度。

赵崇心口闷堵, 紧抿着唇没应声。

曾几何时,他会因她不会在他面前同他闹别扭而认为她懂事, 如今却宁愿她不那么的懂事。

云莺见赵崇闷不吭声, 想着话头已不在阿黄身上,阿黄应当不会被发作, 索性一面拉他在罗汉床上坐下, 一面主动将话题扯得更远:“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臣妾今日手气不错,方才打叶子牌赢下些银钱, 正好让小厨房添菜。”说罢便喊碧梧和碧柳进来。

待两名大宫女出现,云莺先吩咐碧柳去让小厨房添两道菜,继而对碧梧道:“去小库房将那只甜白釉的梅瓶取来,我要插花。”碧柳和碧梧各自应声而去。

云莺将手里的梅花枝暂放在一旁。

她去净过手后, 折回来从小炉子上取过铜壶为赵崇倒一杯热茶。

袅袅热气从茶盏里飘了出来,氤氲在赵崇和云莺面前。

赵崇隔着白雾看云莺,见她嘴角微弯,笑意浅浅,分明与往日无异,偏愈发让人心浮气躁。

她是不该介意,但她为何不介意?

纵然不介意, 见他情绪不佳为何一言不发, 也不哄一哄他高兴?

赵崇气闷, 端起茶盏喝茶,一口热茶入口烫得舌尖疼。

见云莺瞪大眼睛看他,满是诧异,便眉眼不动,硬生生忍着疼将茶咽下,心底那股气闷之感亦更加清晰。

他重重搁下茶盏。

眼看着皇帝饮下滚烫茶水的云莺以为他被烫了嘴又生不快,忙从糖盒里取出颗奶糖喂过去。

奶糖送到赵崇的唇边。

他瞥一眼,并未张嘴去吃糖而是抬手握住云莺的手腕。

“爱妃似乎对朕不怎么上心。”

赵崇紧盯住云莺,眸光沉沉,带着一点逼视。

他手上没有太过用力。

云莺便也没有被他抓得手腕疼。

只是听见赵崇这句话以后,她心底闪过疑惑,是因为给他倒的热茶不小心让他烫了嘴?抑或方才说的不介意?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非常没有道理。

云莺收起唇边的浅笑,回望赵崇,慢悠悠开口:“陛下不是说过的吗?”

“臣妾,永远都是陛下的人。”

人都是你的。

说这些?

是数月之前,赵崇在清竹阁对云莺说过的话。那日他忽而至清竹阁,赶巧碰上云莺被月事折磨,再后来,他吻了她,冒出一句:“莺莺,你永远都是朕的人。”

赵崇微怔之下记起这件事。

他更在意的却是云莺记得他曾说过的话,记得如此清楚,无须多思索竟便轻轻松松说出口。

意识到这一点,赵崇瞬间心情变得舒畅。

且如此的一句话同样提醒他这个事实——没错,她是他的人,永远都是。

“莺莺自然永远都是朕的人。”

赵崇不紧不慢开口,握住云莺手腕的那只手没有松开,且话音落下,他拽过她的手,将她指间那颗奶糖吃下。

奶糖很甜。

不似刚刚那一口茶水带着苦涩。

赵崇一面吃糖,一面握住云莺手腕的手指松一松,转而去握她的手。

这次是握住她的手不肯放。

云莺看见皇帝眉眼明显比起前一刻变得舒展。

而碧梧也抱着一只甜白釉暗花梅瓶回来,将梅瓶放在罗汉床榻桌上,她目不斜视悄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