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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船(74)+番外

作者: 牛尔尔 阅读记录

被他一牵一拽,再打开聊天窗口时,我看见我发送出去一堆乱码。

甘玲:??你被抢劫了?

一个语音打了过来,这个女人动作一如既往地快。

我急忙拒接。

姜茴香:没事没事!手机没拿稳。

李勇全:你在和谁聊天啊?

我说没事,把手机熄屏揣进兜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搞笑漫画日和

第53章 出游第二天

展览免费入场,扫码登记信息,我和李勇全都举起手机,甘玲的消息像手机顽固的刘海,齐眉生长,刷刷地掉下来,等我登记完截图,切回甘玲的聊天界面。

甘玲:你真的是姜小茴本人?

甘玲:说话。

甘玲:我要拨语音了。

这人即便是看着我没有意外也要臆想个意外出来,为了自证清白,我瞥了李勇全一眼,发了条语音:干什么?

甘玲:那我去忙了。

甘玲:有事找我。

甘玲:【小程序消息】

点开看是问答,如何设置一键拨号?如何设置紧急联系人?

我不是一个叛逆女高中生,一时不察就跑去和男生鬼混,甘玲这两条消息让我哭笑不得。

李勇全从排队的另一个拐角走过来,亮出截图:“看,咱们入场吧。”

这个男生还是很好奇我刚刚在和谁聊天,我说朱二婷,他就不问了。

那天的展览我拍了几张照片留存下来等着发朋友圈,给甘玲发去几张。洗澡的时候甘玲问我今天的感想怎么样,我说还没什么感想,第二天再告诉你。

第二天我就有了感想。

我在李勇全的眼里是一个和朱二婷双轨并行的神秘人,和世界的沟通全靠朱二婷这个人形自走触角来感知。我自己躲在一片自留地中,李勇全迫不及待地想在我的领地上开疆辟土,他想知道光明幼儿园之外的那个女老师姜小茴在下班之后有着怎样的人际关系业余爱好,行为习惯以及一举一动,他觉得这一切神秘而有趣,仿佛是人生的彩蛋。

建立在神秘之上,还有一种预期——那就是在神秘之前,我是平庸的,没什么社交,没什么人际来往的。在工作之外,我做什么都新鲜,李勇全兴致勃勃地探寻,正是在有耐心了解女性的年纪,他看我做什么都似乎别有深意。

比如我对着一个脑袋大脖子细的文物拍照,李勇全就会来求问我是不是对这个文物提前有过了解,或者我过去的人生当中有某个故事和这个文物有所关联,我说不是的我只是一时兴起。

比如我走在路上忽然抬手够了一下树枝,李勇全就会联想我青春少女时期的浪漫情怀并且愣头青一样地来追问,我说不是的,我只是闲着没事手贱,好比男生走着走着想要投篮。,小说/影视/动漫/广播剧/漫画你想要的资源,我都有!】

这一天下去,我明明举动正常,但是我总觉得李勇全或许想要将我投稿到什么女生约会迷惑行为当中。

我觉得李勇全有些好奇心旺盛,我做什么他都要问个一二三四,像是还没发育的小朋友。

朱二婷回复:你们不是约会么,你倒是有点儿耐心啊,一般不都是这个互相了解的过程么,你看不出来他这是想要了解你么?

姜茴香:emmmmmm那我努力。

刚回答完,甘玲的回复也来了:说明不动脑子,想要了解你用眼睛就够了,他非得问,像个愣头青。

姜茴香:……

甘玲:毫无意义,趁早回来。

关掉微信,这两个人的意见在我脑袋里拔河。

以往——算了,以往我也并不和异性来往,也无需谁的意见。

躺着潦草回复了几条微信,甘玲和朱二婷分别下线睡觉,我把手机充上电,靠着枕头睡着了。

第二天的行程是去爬乐山,乐山其实不叫乐山,在山脚下跟团的人们正在听导游对着巨大的石碑讲解,原来这座山名字叫勒马山,据说有位高僧在灭佛运动中被一位将军追赶到一座山,高僧说这里就是他选定的修行之所,让将军放下屠刀立即返回,但是将军不肯听,高僧说那就让他最后诵一段经吧,将军同意了。高僧便原地念经,那位将军立时开悟了,勒马返回,从此这座山就叫勒马山,但是因为方言勒马有点儿问候对方祖宗的意思,于是就叫做乐山了。

乐山上有座据说非常灵验的寺庙,李勇全和刘铭的目的就是去寺庙中许愿。

虽然我已经不侍奉上帝了,但是多年来我跑去别教的地方仍有种进入敌方的不安全感,加上我体力不支,实在爬不动山,就在半山腰售卖许愿灵牌的地方停下等候他们。

刘铭紧了紧背包带子说:“那我替你求个符咯?就求你暴富吧。”

“借你吉言。”

因为对刘铭初印象并不很好,所以这句话我理解为阴阳怪气。

李勇全则是把包扔给我,只拿了瓶水,兜里揣着手机一条腿迈上台阶:“你真不去么?那你帮我看好包哦,我一会儿就下来。”

我瞥了旁边所有景点都有的乏善可陈的烤肠和煮玉米:“好,你快下来时给我发个消息,我给你买烤肠吃。”

刘铭立即说:“烤肠可得买个大的。大烤肠。”

他比划了一下,李勇全踢了他一下,朝我笑了笑,把李勇全脖子一揽,有点儿恶狠狠的亲昵,一把将刘铭推上去了,两人迈步上台阶,背影一拐就消失了。我找了个阴凉地,找了块石头坐着,背着自己的包,把李勇全的包放在怀里。

老实说,我觉得旅游没有太大意思。

我是保守无趣的姜小茴,总也没有什么拓宽视野的志向,所以从小到大没有出过省,到市里也很少旅游,是个不擅长给自己找乐子的人。

闲来无事时,我就坐在家里做手工,剪贴纸,叠小人,买来一堆彩纸放在盒子里,花花绿绿地装点着那个盒子,或者看看电影,或者下楼去吃面,或者去超市,日子过得比白开水还要寡淡。

我不出去游泳,不去唱歌,不去电影院,不去打游戏,不擅长运动,几乎哪里都不去,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兴趣爱好,和李勇全出来玩,已经用完了我的积极主动性——还是透支了点二十七岁年长者的责任感才主动着说我要去看这个做那个,但实际上我已经没了力气,伸开双腿觉得我的包和李勇全的包像两块越来越重的石头,一前一后地压着我维持平衡才让我没原地倒下去。

能出来玩,是为了排遣心里那无法消散的感受。

但是即便出来玩,也是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现在很想返回酒店吹着空调看一集电视剧,不点外卖而是去便利店买一升纯牛奶和一大包吐司片放在桌子上一边撕一边吃。

我很少有想吃什么东西的感觉。

脖子上冒出热汗,鬓角湿透了,头发黏湿贴在耳垂,手指梳过我的短短的头发。

过了会儿李勇全发来消息说快要下来了。

我起身去买烤肠和玉米,问了下有没有吐司片,果然还有一包,但是拿到的时候居然是过期的。我又不擅长和人讲道理掰扯,只小声说怎么是过期的,李勇全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啊,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