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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狐狸俏宗主(56)+番外

作者: 牛尔尔 阅读记录

怎么就忽然祖先保佑,有仙人来了呢?还是那有名的传说中的明尘尊者,骑着仙鹤,载着两个调皮捣蛋的熊心城少年回来了,还有个熊爪城少女甚至成了人家亲传的弟子。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只晓得这是天大的机会落在了眼前,是一口大馅饼,自己不扑上去咬一口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铁印是借给他的,尊者并没有和他熊心城缔结契约的意思。

越想越想是火烧了心肝肺,连外衣也没批,敲开了几家长老的门,把脑袋碰在一起,叽叽咕咕,直到早上。

早上,明尘和程锦朝出现在城门口。

程锦朝在前头,被面前的景象吓得直蹙眉。

城门大开,城主就抱着一卷草席号啕大哭。

明尘一进门就听见人哭,就要往前,程锦朝先开口:“城主!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明尘顿住了,侧耳听四周的动静。

城主抱着草席,瘫坐在地上,脑袋靠在卖炊饼的担架旁边,哭道:“尊者,您该早点来啊!”

程锦朝:“难道我们离开时,有妖怪袭击熊心城?尊者不是给了你铁印吗?”

“快别提了呀!这铁印可太好了!实不相瞒,我当城主以来十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熊妖侵扰,我爹就是被熊给叼走的……十多年来,我爹一直托梦对我说,当了城主要好好庇护一方,我是战战兢兢,可我太没用了……始终没有做好。直到铁印在床畔,我又梦见我那苦命的爹,我爹托梦说,如今有了铁印,我们熊心城就有指望了!而他老人家也可以瞑目了!”

程锦朝眨眨眼,看城主哭天抢地干嚎的样子,又看看明尘抿着唇面色不太好的样子。

这个城主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还在继续:“早上起来,我又喜又悲啊!我爹怎么知道,这铁印是和天衡上宗缔结盟约才能有道,我手里的,只是借来的呀!今天尊者就要拿走了,我爹白瞑目了!我这是欺哄老爷子啊!尊者行行好吧,别把铁印收走,您这样的大能,手指头里漏点儿威风出来,我们熊心城这鞋底子大的地方也就够用啦!”

原来是打铁印的主意。

程锦朝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到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怒吼:“胡说些什么!你怎么大早上就抱着你爹的草席在这儿嚎丧!”

城主道:“我是不要脸!我是没脸没皮,我没脸见我爹呀!我们熊心城又弱小又穷苦,要是仙人尊者也不管我们,我们就只能让熊妖叼走了吃呀!”

老者道:“平时不见你出来,我们弱小,要你这个城主做什么吃的!你没有用,还要连累全城人跟你一样没骨气!起来!别丢我们熊心城的脸!”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城主果然是把没脸没皮秉持到底,抬头盯着明尘看,也不顾人家是个瞎子,目光炯炯要在人家身上烧出个洞来似的,像个小孩似的撒泼,尊者不留下铁印不让走。

程锦朝看看明尘,明尘站在原地,并没打算说什么,也不打算制止,于是她也不说话,转头看城主。

那城主又道:“我爹让熊妖叼走了,心肝肺都掏出来了,就剩一条草席给我,还不许我坐在这里哭!”

“滚蛋!”老者一拐杖把城主抽了个屁滚尿流,颤颤巍巍地走到明尘面前。

此人看起来在熊心城很是有名望,认识的都给他让路。

老者到明尘面前,二话不说,膝盖就软了下来。

明尘看不见,却从众人惊呼中猜出了点什么,刚要挪动,就发现狐狸已经走出去了。

老者跪得利索,程锦朝比他更利索,抬手一托,扶着老者:“使不得,您有话不妨直说。”

膝盖硬是没弯下去。老者要沉下去,却发现抓着自己的这少女竟然有把子力气,托着他愣是跪不得,只好无奈道:“我们城主在尊者面前丢脸了。”

对方是长者,明尘就开口了:“不碍事,我知道你们想要铁印。”

程锦朝瞪圆了眼,没想到明尘这样直接,一下子揭破了对面这二人唱的这出拙劣的戏。

虽然是有些质朴地好笑,可明尘也说得太快了。

老者哑然失笑,摇头道:“尊者误会了,我们虽然想要和天衡宗缔结盟约,却也知道这铁印不是随便能给的。我们熊心城地方偏僻,也没有为人族做出什么大贡献,是不敢想的。尊者为这几个年轻人亲自来,又为我们去降妖,已经是报答不了的恩情了。”

明尘疑惑道:“你们要什么?”

“老朽厚颜,说是不要铁印,却还是冲着铁印来的。我们只听闻别的城能和天衡宗缔结盟约,却不知是怎么才能有这个机会。我们熊心城人有手有脚,就是不知道我们是哪里不足,还请尊者解惑,要与天衡宗缔约,我们要做到什么?我们愿用熊心城人的力气去挣仙门的庇护,哪怕不是十年,是三十年,五十年,甚至百年。人说,妖怪不是凡人能杀死的,我们这些凡人,即便只能做凡人能做到的事……”

程锦朝本是看戏一般要看看城主和老者演了出什么戏,听完这话不由得肃然起敬,动容道:“受教了。”

围观的众人都七嘴八舌起来:“是啊,尊者说说,我们要做些什么,总有一天我们能堂堂正正得到庇护的。”

“组织守城军士,”明尘道,“以你们自己的力量,击退过一次妖怪。”

程锦朝忽然想起离星城那些军士,又看看熊心城众人。想起生虎,想起跃海,想起姚一行,想起其他人,又看看明尘,想起明尘说天衡宗的由来。

离开熊心城,程锦朝短暂地和母亲告别,和积极筹备什么守城军的生虎和跃海告别。

回程时,程锦朝的羞愧源源不断。

“您能讲讲天衡宗初代宗主的事么?之前,您没有说完。”她狡黠地换了个口吻,假装是明尘没有说完,而不是她蓄意打断。

是明尘带着她御剑而行,因此又贴得很近,她吐息在明尘蒙眼的布条上,抿着唇不敢再大口呼吸,却因羞惭而鼻息渐重。

明尘没有理她。她羞愧难当,在空中变了原形,身体一缩,把脑袋埋在尾巴中间。

明尘这才道:“是我没有说完吗?”

程锦朝:“是我不识好歹。”

明尘抿着唇,绷着冷淡的弧度,半晌才露出一丝笑来:“确实。”

“请您给讲讲吧。”程锦朝低声下气。

“努力修炼,日后会知道的。”

程锦朝耳朵耷拉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爪子,三根尾巴都毛茸茸地搭在头顶,打出一片安全的阴影,躲起来,免得羞愧的气息冒出。

明尘又笑了,歪着头似乎在体会她的情绪:“你在高兴什么?”

“请尊者责罚。”

明尘已经习惯了她的怪癖:“我不与狐狸计较。”

程锦朝化作人形:“请尊者计较。”

高空中,光与暗都质地轻盈,模糊在一处,剑刃上重叠着二人的影子,粘稠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