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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郎(449)+番外

作者: 空留 阅读记录

老族长心情好,难得打趣了一句:“你这性子都被人琢磨透了,没人担心这点。”

“我就当大伯爷是在表扬我了。”乔雅南笑:“这段时间我的心思多半都在那位客人身上,大伯爷受累。”

“什么受累不受累的,还能有你累?”老族长摇摇头:“这位吕先生……很有来头?”

“和怀信家是旧识。”乔雅南故意说得模模糊糊,让大伯爷充分发挥想象力,这种压力她担着就行了,不必要让其他人也都战战兢兢。

果然,老族长只以为大丫头是为着沈家去的,连连点头道:“这事要紧,她回去后要能在沈家多说你几句好话,说不定那沈家也能高看你几分。其他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做得来。”

乔雅南乖顺应下,把从县里买来的烟丝孝敬了,嘴甜的哄了几句才离开。

没一刻停歇的,乔雅南脚踩风火轮直奔村学。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一个在讲格物,一个在讲《三字经》。她搬了张凳子在外边走廊坐了,伏膝盖上听着吕先生讲课。

她授课的语调和平时讲话有些不同,抑扬顿挫,不疾不徐,很有韵味。听着听着,不知何时伏在膝盖上睡了过去。

吕晓春在她一进来就看到了,趁着孩子们诵读时走出门一看,顿觉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给面子,竟然听着她的课睡着了?!

走近了本想把人弄醒,可看着她脸上的疲态,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京城这个年纪的姑娘在干什么?看话本?和小姐妹逛铺子买胭脂水粉?绣手帕?还是学掌家?

可无论在干什么,没一个跟她一样忙得团团转,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一把抓。该操心的事全操心了,不该她操心的事也想得比所有人都远。

想起今日午歇时问起程先生对桂花里观感如何,他说:每每梦中醒来,他都以为自己来了桃花源。

吕晓春看了眼睡得口水直流的姑娘转身进屋,有钱挣,有田种,有饭吃,有书读,民风纯朴,生活有奔头……

和外面相比,这里确实算得上桃花源。

第507章 写报告了

乔雅南没睡多久就突然惊醒了,听着九九表的童稚声音缓缓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靠着墙发懒筋。

温暖的阳光下,干净的院落中,孩子的声音包围着,让她生出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来。

乔雅南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笑了笑,她们这一代人多是在大城市读过大学的,多多少少都浸染了些小资情怀,她闲时也会自己烤些糕点,煮壶咖啡,听听歌看看剧,或者拿本书,一个人悠哉悠哉的消磨半日。

对当代年轻人来说,身体上的劳累有限,精神上的放松才是真正的休息。

来这里后,她还没有找到舒服的节奏,要么忙忙碌碌,要么闲得发慌,心思浮着,人也浮着,到现在才觉得沉下来了些。

“小里长来了。”程礼在厢房那屋授课,这会才看到她,走近了细一瞧停下脚步问:“小里长看着没什么精神,生病了?”

“犯懒呢!”都这么熟了,乔雅南也懒得动,笑着回话道:“在这打了个瞌睡,还没醒神。”

“没想到我的课还有催眠的作用。”吕晓春从屋里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可真得反省一番了。”

“是得怪吕先生。”

吕晓春眉眼一挑,一副你接着说的神情。

乔雅南从坐着靠墙改为站着靠墙,嬉皮笑脸的道:“吕先生的声音太好听了,有韵味,回味悠长,听您念三字经我就想跟着摇头晃脑,结果把自己给晃睡着了。”

吕晓春没忍住笑,曲指敲了她额头一下:“论狡辩的本事你是独一份的。”

“只要是本事我就稀罕,比没本事好。”

程礼在一边听笑了,拱了拱手回屋喝水歇上片刻,桂花里养人,他身体恢复了许多,但体力还是差着些,得继续养。

吕晓春学她一样靠墙看着远处的山峰:“累了就回去歇着,杵这里做甚。”

“蹭课。”

“然后再睡一觉?”

“……”乔雅南听着都觉得自己是个差生了,上课就睡,下课就醒的那种。

吕晓春笑:“晚上我要吃昨日你炒的那个饭。”

“那是……”剩饭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乔雅南轻咳一声:“那是乔氏蛋炒饭,独家配方。”

“总觉得你要说的不是这句。”吕晓春看她那一脸用力茫然的神情,手指痒痒的又想给她一下:“给不给吃?”

“给!”乔雅南不敢不给,这下是真要回去了,蛋炒饭得用冷饭炒才好吃,她得提前把饭煮好盛出来放凉。等再熟一点的,她要煮一碗粗粮饭给吕先生吃,让她也尝尝刮嗓子的滋味。

挥挥手跑走,乔雅南顺便去菜地里摘了一裙兜青椒回去,这也是个神菜,能做出无数花样来,今日就炒个最经典的辣椒炒肉给吕先生开开眼。

一大早就出门,在外边跑了一大圈,半下午才终于回到家中,乔雅南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忙人了。

香苗迎上前来:“姑娘,这是什么?”

“菜。”乔雅南进灶屋把一裙兜的青椒放进篮子里:“就在村学往前走不远的对面那片菜地,你拿个大篮子去,红的也摘点。”

香苗这几日很用心的熟悉桂花里,听姑娘一说就猜到了大概在哪个位置,提上最大的篮子出屋,和进来的周嬷嬷打了个照面。如今不在大宅门里,规矩礼节都省了许多,说话更是随意。

乔雅南正淘米,听着声音扬声问:“婆婆,小修齐回来了吗?”

“在他兴婶那边。”周嬷嬷进屋来见她正淘米也不多问,边生火边道:“姑娘去忙别的事,我来看着火。”

乔雅南叮嘱她等饭熟了全部打出来晾着,回屋琢磨自己那一脑门子的事。

吕先生是为女子书院而来,可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要做成得数年之功,现在再说就多余了,那她应该从哪方面出力为好?她最了解的就是脱贫致富这块,这个想要做成就更难了,最大的问题在于体系不一样,这里要敢打‘为人民服务’这个口号,她死定了。

身在其中的时候不觉得,有过对比才知道她曾经工作的地方有多了不起,恒朝这块硬骨头她简直无从下嘴。

乔雅南趴在桌上长叹一口气,想要添砖铺路的心思都快淡了,她就是这么知难而退的人。

换了个姿势趴着,乔雅南想着吕先生,想着孩子们诵读时村里的人常会去外边听上一会,然后心满意足的继续去忙。其中有些人明明一开始并不赞成姑娘进村学,可当女儿真认字去了,他们的开心并不比那些儿子在村学的少,有女儿的人家遇上了还会问问对方家里的女大人又认得了几个字。

乔雅南坐起身来,眼里有了神采。恒朝是个好朝代,女大人的存在对有闺女的人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希冀,恒朝的女子想要入学,比之往前数朝都要容易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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