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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657)

当门口响起四爷的脚步声,听着前后还有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太监等人,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

张起麟看了眼贵主儿,没见她反应,只好自己主动先迎出去。

四爷看到他从梢间出来,问:“贵妃呢?”话音未落,李薇出来了。

她福了一下,被四爷扶起来,然后就感觉到他在打量她的神色。

“爷。”她叫了他一声。

四爷牵着她一进去就看到桌上没有丝毫热气的奶茶,还有旁边一块没动的蛋挞。他笑了下,把她按到那里坐下,对张起麟道:“这些凉了的都撤下去,先上茶来。”

等他换过衣服出来,捧着茶道:“还是吓着你了。朕让张保小心些,不要惊动你。”

李薇不想在此时装傻,就道:“玉烟一大早的跟我说她公公病重,家人来喊她。我就知道这话是假的。”

四爷听明白了也笑了:“是他们太蠢,连个谎话都编不圆。”

她忍不住把他手里的茶接过来,往他那边靠了靠,直接问道:“爷,这事怎么会跟玉烟牵扯上?她认的那个干弟弟我知道,是那干弟弟做了什么?”

四爷一下子让她给问愣了,跟着就笑起来了:“你啊……”他想了下道,“让朕想想再跟你说。”

吴贵的事无非就是两边卖消息。他跟玉烟认了干姐弟,结果他其实还跟皇后身边最早的那个福嬷嬷认过干娘。

以前在宫里时,李薇、宋氏和武氏这边的事不少都是他递给福嬷嬷的。

四爷笑道:“不过那时也没出什么大事,吴贵也就是两面讨好。后来咱们出宫后,他在宫中干得还是卖消息这回事,东六宫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朕只给你提一个,良妃跟老八福晋那事就是他给卖出去的。”

李薇惊讶道:“不是说是侍候良妃的老人吗?”

“那都是朕登基后的事了。早先这个消息,东六宫里知道的也不少。吴贵自己说他就把这个消息卖给过老八的养母惠妃。”

四爷叹道:“真是不问不知道,朕这宫里真跟个漏勺一样。就连宫里都要整顿一番了。”

李薇被这些搅和的有些拿不准了,直接问:“那吴贵跟这个有关系吗?”

四爷摇摇头道:“你知道这些就行了。这里头的事搅和得人多得很,只怕个个都有自己的意思才搞成这样。”

“下毒的人是谁?”李薇只关心这个。

四爷拍拍她的手说:“这个,朕不能告诉你。”

隔了半个月后玉烟才回来,她道去的是内务府刑堂,但没让她受刑。“倒是让奴婢看了好几天,吓得不轻。”她说起来轻描淡写的。

刘宝泉告老,苏培盛也不见了,听说是回家乡了,也有人说是死了。但四爷让张起麟赏了些东西下去,李薇猜应该是还活着,而且,四爷还记着他。

转眼就是新年,今年的新年有些不同与以往。李薇在后头听说,四爷让八爷去守皇陵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宫里也只是把这事当成个闲话说了,一点波澜都没激起来。

李薇问四爷,下毒的是不是八爷?

四爷摇头道,道:“朕猜他只是个牵线的人,把这前后都给串起来。不过这里头要是没他,那些人也没那么大胆。甚至根本就想不到这里头的事。”

跟着,过完了年,四爷道皇后体虚病弱,停中宫笺表。又当着大臣们的面,把弘晖叫到身前嘱咐他平日用功读书,专心王事,切忌‘肖妇人态’。

之后就听说连戴佳氏也由天天去长春宫,改为初一十五过去磕头。

乌拉那拉氏承恩公家的刚安,因行事放荡,其父受斥责,他本人也不再入宫,陪伴弘晖。承恩公府也闭门谢客。

这里头最叫她想不透的是,隆科多突然没有一丁点征兆的被从九门提督的位子上抹下来了。从康熙朝起,他就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四爷登基后也没动他,平时待他也算相当信重了。

接任此位的是怡亲王。

李薇实在没想到这里还有佟家的事。佟家这是想干什么呢?

☆、第438章

京郊外还是白雪皑皑,远处的荒地上寸草不生,天空阴沉沉的。

官道上正停着几辆青布骡车。

“爷……爷……我随你一道去,我不怕苦,我可以一个人都不带,爷就当我是个丫头……”郭络罗氏哭得肝肠寸断。

八爷面上带着苦笑,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郭络罗氏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爷……对不起娘娘……”

“不说了。”八爷替她擦了泪,把她扶回车上,道:“你好好的在府里待着,平时也可以去找找朋友说话。我在皇陵那里也有人照顾,奴才太监都有,用不着我自己劈柴烧水。”

郭络罗氏更是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皇陵是什么样?八爷到了那里,那些太监会怎么待他,就是傻子都能想像得到。到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这种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八爷道:“我以前一直觉得皇阿玛没有原谅我,这次过去,我要好好的向皇阿玛请罪。”

他转头对何焯说:“润千,一直以来是我误了你。你回乡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银子,回乡后买些地,你不是一直想开个书院,教化学子,著书立说吗?去吧。”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何焯还是一头雾水。但他知道,八爷也不是事事都跟他说。皇上那边应当是拿住了八爷的什么把柄,又不能宣之于众,便这样将他撵出了京。如无意外,这辈子,八爷都不可能回来了。

他想到此便跪下给八爷磕了个头,想起以前二人主仆相得的时候,也觉得世事无常。

“何焯……恭送主子……”

八爷站着受了礼,再亲自扶他起来,看了眼在车里掉泪的郭络罗氏,他叹道:“我这就走了,劳润千替我送家人回府。日后山高水长,再见有期。”

何焯心中一跳。

八爷上了骡车,在几个随从的护送下往皇陵去。

皇上没有派人‘送’八爷过去,因为八爷若是不去,除了不遵圣旨外,更是对先帝不敬,毫无子敬父之心。所以,八爷不必别人押送,都会在接旨后尽快启程前往皇陵守陵。

只是八爷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有心的?

他摇了摇头,此时再想这个有什么用?八爷不管在背地里打算着什么,皇上察觉后不过一下就能打破他的盘算。

这便是皇上,万岁。八爷不动则已,动了说不定反而是一条死路。

如今连何焯都拿不准,八爷到底是为了想让皇上心甘情愿的用他才重重设局,还是为了设局而设局?

……或许连八爷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他的心血在别人面前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对八爷来说才是最难接受的。

何焯长叹道:“……到底不是以前了。”

连他都开始怀念康熙朝时,先帝对八爷存的那半分父子之情。这让八爷不管如何,都有一线生机,也是八爷能在朝中一展抱负时真正的依仗。换成当今后,皇上只要不肯用八爷,一直晾着他,八爷这辈子就只能窝在府里做个闲散宗室。

八爷怎么可能忍得了?

何焯回到车前,恭敬道:“福晋,咱们这就回府吧。”

郭络罗氏呆呆的望着前方,八爷的骡车已经走得不见影了。何焯再问一遍她才回神,她抹了把泪,不再满脸哀戚,“就听先生的吧。”

她坐回车里,不是八爷,她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失态。

何焯上马,护卫着郭络罗氏的骡车回了王府井。

以前府门前还有两个大石狮,此时只余下空空如也的基座。门前的大门也许久不曾上过漆了,府里的下人甚至不敢时常去刷洗,就怕把漆给涮掉了更不好看。

郭络罗氏下车后看到石狮基座,再看那黯淡、斑驳的府门,想起八爷早年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凄凉……

何焯一路将她送回到了二道门外,才要告退,郭络罗氏却转身往八爷书房而去。

“先生,带我去爷的书房看看吧。”她道。

何焯感念八爷对他的恩情,就从了命,亲自引郭络罗氏去书房。

书房里侍候的太监们都还在,见了郭络罗氏纷纷跪下磕头,一面打帘子、煮茶,显得十分殷勤。

八爷一走,好像把这府里的精气神都给带走了。连书房的人都没了主心骨。

郭络罗氏看到这一幕,更加难受了。

书房里的一切还跟以前一样,只是四周的书架空了大半。八爷去皇陵,带的最多的行李就是书房里的书。

郭络罗氏不是头一次进来,可距她上一次进八爷的书房,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她怀念的抚过这里的一桌一椅。

何焯见此就想退下去,可郭络罗氏再次留下了他。她坐下来道:“请先生替我起草一本折子。”

何焯不解,出于对旧主的忠心,他多问了一句:“未知福晋要写的是什么折子?又想请谁递上去?”

就算以前八爷还在时也早就不能往御前递折子了,他都要四处托人帮他递,更何况现在?就算之前愿意帮忙的,现在只怕也都不行了。

郭络罗氏道:“请罪折。”

何焯怔了下,他万万没想到福晋居然要递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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