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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636)

有蒋陈锡在前,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为财死了。

弘时的来信中抱怨的也多是‘一个个都不说实话!前一封折子还是这个数,后一封折子就敢说上一次写错了!你写错一个怎么这么容易啊!’,四爷看了总要笑,道:“弘时这脾气啊……”

李薇接道:“像你。”

四爷就承认说:“是,像朕,像朕。”

他批弘时的来信比批折子还认真,每次都能写好几页寄回去。

同样一封信,李薇看到的就是弘时抱怨太累了,活太多,她就跟四爷说:“这算账的差事能不能找人来做?要是怕有人看到这上头的秘密,可以只把数字抄下来,让人来算?”无非就是加加减减。

四爷一面批折子一面道:“心疼儿子了?这点儿活累不着他们。”

李薇过去替他磨墨,小声说:“你累了我也心疼啊……”

四爷还写着呢噗哧下笑了,手一抖几滴朱砂滴上去了。他当时就道:“坏了。”一面赶紧拿绵纸来吸,无奈这纸的吸水性是一流的好,已经印上去了。

李薇记得以前用过立可白,道:“要不拿白颜料来涂?”

四爷还认真想了下可行性,反应过来就哭笑不得道:“别再把朕给带歪了,不成,就这么着吧。”

等他写完她看了眼,见他居然还加了句‘此乃朕不小心滴上去的’。

李薇:“……”

这种认真到可爱的个性怎么破?

等隔了几日,她说要学着刻章,四爷就让人把他的藏石拿出来随她挑,不过嘱咐她一开始别用石头来,怕她指力小,不小心再划着自己了。让人寻了不少软木来给她练手。

问她想刻什么,要不要他给她打个底子?

她道:保密。

然后他每日在那里批折子,她就坐在他对面拿着把刻刀在那里吓死人的削。四爷好几次看不下去,按住她的手教她:“不能往里剜,容易削到自己。”

“别向下削,会割到你的手的。”

四爷最后都急了,道:“朕来给你刻,你就不要刻了。”

可看素素非要自己刻,他猜到这刻出来大概是送给他的,不得不放手让她来,但时常就站在旁边看着,道:“你就不要非要刻出个样子来了,只要能把字刻出来,朕也一样用。”

最后还是她想了个办法:刻小的太危险,也刻不好,干脆刻个大的。

终于让她给刻好了,连四爷都松了口气,伸手道:“可算是刻完了?拿来给朕试试。”

那章就是直接用软木刻的,当木章好了。大概有二寸见方,比平常见过的印章都要大得多,上面除了字以外,还很有心的加了一些道道。

就是四爷看不出加一些像是佛像的光出来干什么?

特意取了张好纸来试这个章,一盖下去,上头就两个字:认真。竖排,周围一圈长短错落的竖线。

四爷看不懂,但大概明白这是在表现这两个字的气势。

他便点头说好。

李薇不敢说这章其实刻出来是开玩笑的,不然她也不会加放射线。可看他这么喜欢又觉得这样不好。偷偷憋着又给他刻了个更好的,不加放射线,上面的字写得是‘朝乾夕惕’,这四个字都快刻死她了。

四爷果然也很喜欢,捧着夸了很久。不过事后她发现,他还是更爱那个‘认真’。

☆、第421章 弘时买书

在京城里的弘昐府里,弘时正在跟两个哥哥磨着要去骑马。

皇阿玛和皇额娘都走了,这就把他扔给两个哥哥管了。一个管人的哥哥就够了,他这里两个,真是连晚上什么时辰睡觉,一天吃几碗饭都要被管着。

他都多大了啊?

不过心里再怎么想抱怨,弘时都不敢当着两个哥哥的面抱怨。

开玩笑!他正被他们管着呢,当面骂他们那是多傻才干得出来的啊?

所以今天他想骑马都是拐个弯来说的。

他是这么说的:“二哥,你那匹闪电借我骑骑呗?”

弘昐的闪电是匹四岁的河曲马,也是四川总督几年前送上的贡马。四爷一见之下颇为心喜,除了将一匹赐给怡亲王外,尚书房的阿哥中也就几个人得了。他们几个亲兄弟里,只有弘晖和弘昐有。

弘时对着这匹马流了几年的口水了。

弘昐一早就知道这小子坐不住,此时只是笑道:“别来问我,问你三哥去。”

弘昀从刚才起就只是笑,弘时一见有门!立刻狗腿的围着弘昀转,磨墨铺纸,端茶倒水,捶背捏肩。

到了下午,弘昀方才点头道:“早看出来你想往外跑了,想去就去吧,不许惹事生非。”

弘时大喜,得寸进尺道:“那二哥的马……”

弘昐戏谑的望过去,佯怒道:“嗯——?”

弘时马上改口:“那我这就去了!要不要给你们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啊?”一面说一面往外退,跨过门槛就撒丫子一溜烟的蹿了。

屋里的弘昐和弘昀不觉发笑,都拿这个调皮的弟弟没办法。

崇阳门外头的一处茶楼里,乌拉那拉家的刚安正与人商议着去哪儿玩一趟。弘晖伴驾北巡去了,身边的哈哈珠子没全带上,只有丰生额跟着走了。

丰生额在的时候,他们还肯带着刚安玩。现在没丰生额压着大家,刚安就找不着一个人了。

刚安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本来他们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刚跟着弘晖时在族中就他们四个最要好。结果万岁爷一登基,追封祖父的承恩公让刚安的阿玛袭了。刚安家还没高兴两天,大伯又作势要把族长的位置让出来。

可是刚安阿玛虽然推拒了族长之位,他们一家还是在搬到家中主屋后变得越来越不招人待见。

刚安就觉得堂兄弟们都不乐意带着他一道玩了。他额娘倒是挺高兴的,还说这些人都是眼气。可刚安觉得阿玛跟大伯间好像也真的有那么一点对付了。

等大伯带着家人搬出去后,两家人就更远了。

本来刚安阿玛还在家里说要把大伯一家给请回来,也要把主屋让出来。额娘说这么着不合适,哪有朝廷封的承恩公不住主屋的?万一被人参个藐视皇恩怎么办?一家子去砍头?

左也不行,右也不对。等去年进宫那件事过后,连刚安阿玛都不再提将大伯请回来的事了。

刚安听阿玛长叹道:“补不回来了。兄弟两个,到底是远了啊……”

他听额娘抱怨说大伯不厚道,说他阿玛还心心念念着他大伯,可大伯却早就对阿玛隔了一层了,说什么‘既然早就成都统了,万岁爷要出兵的事还能不知道?不过是不想他弟弟也在万岁爷跟前露脸罢了!’。

刚安还劝他额娘:“没事,大伯不说,额娘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到时问皇后娘娘不就成了?”

额娘没好气道:“黄花菜早凉完了!”说完不理他埋头继续绣针线,嘀咕道:“……娘娘也给蒙在鼓里呢,她哪儿知道啊?”

阿玛和大伯不好了,隔阂了。可他和丰生额还好得很,堂兄弟里都觉得是刚安阿玛不地道,得了这个承恩公就不认大哥了,就抖起来了,忘恩负义白眼狼。刚安跟他们打,说他阿玛不是这种人。

丰生额拉开他们,说一家兄弟不能自己打自己,那不用外人来打,他们家自己就败了。

有丰生额在,刚安的日子才好过些。

他现在也不喜欢待在家里,额娘老叫他上进,上进。这次丰生额随大阿哥伴驾北巡,额娘就对着他生了半天的气,说他没一点本事。‘都是跟着大阿哥的,丰生额能去北巡,你怎么就不能去?’

同桌的四五个人里多数都是看着乌拉那拉家才凑过来的,刚安虽然看不起他们趋炎附势的嘴脸,但却只有他们肯来找他。

这些人正在商量着去哪家宅子里玩。京郊有好些大户人家的庄院,有的就是家主人金屋藏娇的地方,也有的主人家好客,不介意别人到自家庄子里来游乐。更有大胆的下人见主人长久不来,就悄悄放人进去。

私家园子自然比别处的更有趣些。刚安也跟着他们偷偷去过一次,据说是原索相家的庄子。后来索相去后,这庄子既没人来收,也不见主人家来问,这家下人就悄悄拿这庄子做起了生意。

不过大家去过后都说肯定是假的,说是索相的庄子,搞不好就是蒙他们这些冤大头的。去一次一人可是掏了十两银子呢,吃的喝的却也是家常菜而已,就是有几个说是索相以前收下的女子,现在枯守庄子红颜无着,他们与那些女子游乐一夜,倒还算是没白掏钱。

其中一个姓汪的悄悄跟刚安说:“我有个好去处,改日单独找你。”

刚安想了会儿才记起这人的名姓,道:“汪兄。”

汪景祺笑道:“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保准让你去了不后悔。”

刚安敷衍的笑笑,想来也不过是哪里的私家园子吧?

这时旁边的人也都商量好了说要去一处好地方,有酒有菜有美人,还能玩两把,刚安一听就知道他们要去暗门子喝酒听曲赌钱,实在是这段日子已经玩腻了这些把戏,当即就告辞了。其他人都道刚安没义气,只有汪景祺替他说话,还亲自送他出来。

刚安心中多少有些感动,与汪景祺互相改称字,道:“无巳兄,那小弟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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