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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449)

张保跪在下头平静道:“都是奴才该死。”然后磕头。

福晋虽然没看她,李薇也知道这话是冲着她来的。因为福晋手上还拿着一张令牌,那肯定就是四爷曾经提起过的有‘出入平安’字样的腰牌。

张保也不推诿,也不争辩,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李薇心知像四爷都有在御前磕头磕到回来脑震荡的时候,这些古人磕头真是拿生命在磕。由着他磕下去肯定不行,她也不对着福晋开口,柿子要捡软得捏嘛。

她对弘晖笑问:“大阿哥想出去干什么?”

弘晖看了眼福晋,上前半步恭敬道:“回李额娘,我想出去打探消息。”

“找谁?去哪家打探?”她问。

弘晖迟疑了下,福晋冲她看过来,目光逼视着她。

李薇稳稳坐着,对张保等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张保也磕了二十几个了,起身时都踉跄了下,张起麟在身边赶紧扶了一把,两人低着头退了出去。

门一关,元英对李薇说:“以侧妃的意思,是该怎么做呢?”

李薇笑眯眯的,“咱们在园子里等着不就行了?就是大阿哥出去打探了。”她对弘晖扬扬下巴,“他一个小孩子,不说能不能打探出来,就是打听出来了,回来报给咱们俩个女人,又能做什么不成?”

元英冷笑:“侧妃也太自谦了。”

说实话,他们现在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他们府里最大的王牌就是四爷,现在四爷陷进去了,什么情形都不知道,福晋唯一能做的就是说动乌拉那拉家。

除此之外,弘晖能接触到的除了跟他一起在上书房的权二代们,也就只剩下教过他几年书的傅敏等人了。权二代们现在站哪边还分不清楚,傅敏等人论身份没有一个有资格进南书房的。

其实这么一数,四爷露在外头的人手全是小虾米。太子有个索额图,直郡王有个纳兰明珠。往下数也就八爷算是交游广阔了。

四爷背地里肯定还有人,但就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总之,现在弘晖出去找人,最后也只能去乌拉那拉家求助。

元英说她自谦,何尝不是在说她小瞧了他们乌拉那拉家?她是乌拉那拉家的姑娘,身后有着最古老的姓氏之一的支持。她不是像她一般没有娘家可以依靠。

李薇很像学她一样冷笑回去,不过最后也只是站起来说:“您是王妃,王爷不在,您是最大的一个。”

元英看着李薇毫不留恋的就出去了,她最后说:“您大可以叫大阿哥出去打听,只要您觉得没问题就行。”

等李薇出去后,张保很快进来了,恭敬道:“刚才都是奴才不懂事,奴才这就送大阿哥出去。”说完看着福晋,等她的示下。

元英没说话,弘晖不明白的看着她,等了一会儿:“额娘?”

她先叫张保下去了,当着儿子的面,她没有太掩饰她的不安。真的该叫弘晖出去吗?去乌拉那拉家打听真的有用吗?

“弘晖……”她想问问儿子的意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弘晖等她开口,最后元英摆摆手叹道:“算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要是再没消息,咱们再商量。”

李薇回西侧间,叫人把她的起居先挪到这里来。去带在搬衣箱和首饰匣的玉瓶回来小声说:“福晋回宇素心堂了。”

她回去了?

李薇不由得松了口气。有她在那里坐着,就像门口堵着块大石头,叫人想起来就不舒服。

经过一天一夜,玉瓶等人的心情就像绷得过紧的弦,不自觉的就开始放松了。主要是这种封府不许进出不是第一次,而且外面九门被封的事只有几个主子知道,李薇连玉瓶都没提。

晚上,玉瓶侍候她洗漱时说:“不知道王爷在外面怎么样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李薇说。

这句话放在这里太对了。要是四爷一早就倒了,他什么时候倒,圆明园什么时候就该被人冲进来了。既然现在圆明园都还好好的,那四爷肯定也没事。

玉瓶笑道:“幸好咱们园子里什么东西都是齐的,还有菜圃园呢,连吃菜都不用担心了。”她想起第一次封府时,第二天桌上就见不到新鲜的蔬菜了,主子还叫人圈了块地种菜呢。

下头的人都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都当成以前封府时的事了。

她刚听了封九门时为防万一,一面封园子一面通知福晋,结果因为主子们在九洲清晏熬了一夜,下头的人才会惊慌失措。

现在福晋回去了,从表面上看应该没事了,大家也都开始放心了。

李薇也不说破,笑道:“是啊,都是多亏了爷。”

熄灯后玉瓶退出去,躺在床上的李薇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忍不住的想,四爷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危险吗?

紫禁城,乾清宫。

有李光地和张廷玉,遗诏很快就找出来了,一式三份,满、蒙、汉三文。

但找到后就僵持到现在还没打开宣读,眼见已经又耗了一天了。

胤禟非要把他八哥喊来,还说直郡王也该到场,还有毓庆宫的废太子,他现在一口一个二哥叫得亲热。

还要请裕亲王保泰,简亲王雅尔江阿,庄亲王博果铎等。

胤几次提醒他都不见他收敛,最后没好气道:“那要不要把我舅舅也请来啊?”

胤禟像是没发觉他说的是反话,还道:“对,差点忘了!”

“你给我滚远点!”胤直接骂了他一句。

胤禟这么胡搅蛮缠,坐在上首的四爷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下面几位捧着遗诏的大臣们也都挺淡定的。

说白了这是爱新觉罗的家务事,他们怎么闹都行。

连三爷都快看不下去了,度着四爷的神色想说胤禟几句。

四爷却道:“就如老九说的,把人都请来吧。”

胤禟待要笑,四爷发话了,不但请了废太子、直郡王和胤祀,连还住在阿哥所的十五、十六、十七都叫来了。外面去请宗室的也都派去了。

宣读遗诏,蒙文的给科尔沁亲王达尔汉来读。汉文的由李光地宣读。满文的隆科多读。

去请人的却并不顺利。如宫外的宗室等,听到消息都告病了。像胤的舅舅阿灵阿,听去请的小太监说躺在床上连气都喘不均了,别说进宫,能下床都会要了他半条命。

直郡王不肯来,毓庆宫里的废太子说这事他不来,但想去皇上灵前磕头上香,望新君准允。

胤祀倒是来了,就是来得略晚。去请他的人走得太慢了。他到的时候乾清宫已经站满了人,十五等三个年轻的阿哥跟在哥哥们的后头,个个都是一脸震傻的表情。

读遗诏的三人站在最前头,面北朝南,底下跪得密密麻麻,四爷跪在最前头。胤祀来了以后,见此情此景也无法可施,只好先跪好。

隆科多还对来晚的胤祀使了个眼色。

见都跪好了,他上前一步,展开明黄诏书,大声道:“大行皇帝遗诏!”

下面十五几人就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了,最小的十七直接趴到地上呜呜的哭起来。比起前面的哥哥们,他们还是深受宠爱的皇阿哥,皇阿玛就算搬到畅春园去也没忘了他们。

悲声一起,下头的人无不脸上挂泪。

幸好大家都不敢大声,他们哭着,隆科多朗声:“……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继皇帝位!”

读完,他合上遗诏,退后归位。

然后是蒙语,再后是汉文。三遍遗诏宣完,底下人一时都没反应。还是礼部尚书张伯行出列喝了一句:“臣,领旨!”然后重重的磕下头去。

这一声算是把人都能喊醒了,不少人下意识的随着张伯行一起磕。

四爷闭了闭眼,心里长出一口气,跟着磕下去。

张伯行‘跪!叩!起!’,一声声喊出,带着大家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

然后李光地、隆科多、张伯行等人一起跪下请‘新君’继位。

四爷起身时,其他兄弟们都还跪着。

他们无不抬头看着他,目光中各种含义都有,但更多的是乍逢大变的迷茫。

四爷也是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张嘴几次,刚说出:“皇阿玛……”这三个字,就泪如雨下。

底下顿时一片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圆明园里,已经是又过了一夜。早上六点,李薇准时醒过来,睁开眼睛脑袋就无比的清醒。她起来时就叫玉瓶把张保喊来。梳妆未完,张保就匆匆过来了,她屏退左右,先问他:“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张保默默摇头,她轻叹口气,又想起昨天福晋想让弘晖出园子,问他:“王妃和大阿哥呢?”

张保说:“昨个儿奴才进去后,大阿哥没再坚持要出园子了。”他也是松了口气。他侍候四爷久了,很明白这位主子是什么想法。像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就是跟李主子说的一样,大家都乖乖的等着,不要四处乱跑。

可以福晋和大阿哥都是主子,在没有四爷的话的时候,叫他拿侧妃的话去拦,还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幸好昨天李主子撑住了,福晋和大阿哥也没太坚持。

李薇点点头,说了两句辛苦就叫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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