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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406)

再说他在园子里开了几亩田,以前在庄子上就种过几亩,还进给皇上几袋花生,今年想再种了进给皇上。

几页琐事过后,四爷就写起诗来。说是园中景色优美难言,引他诗兴大发,特意写了请皇上品评一二。

李光地看得牙酸,但凭心而论,这诗做得着实不错。

就是跟四爷的形象不搭调。跟京中的气氛也不搭。皇上带走太子和八爷,留下直郡王就是想让他们两个掐起来。结果直郡王是威风了,四爷却躲了,在圆明园里扮起了富贵闲人,悠闲自在得好像不慕富贵权势,打算清心寡欲了。

这话搁谁也不会信。

李光地看完面色不变,放下折子呵呵道:“四爷这笔字是越发进益了。”他当过太子的师傅,说说四爷的字是应该的。

说完见皇上没反应,他接着道:“这诗也好,叫人心之神往。”

康熙这才笑叹道:“是好啊,老四这孩子以前读书就用功,几个兄弟中是数得着的。”

李光地松了口气,看来是说对了。

他这次被皇上带着出巡心里是提着弦的。太子现在就是个火坑,他是拼命往外跑,生怕被扯进去。所以皇上此时的态度是最重要的。他不能表现得跟太子有关系,但也不能撇得太干净。那反而叫皇上疑心。

就跟现在似的,坦坦荡荡的来陪皇上说话。

可他心里却转得飞快。叫他说四爷这折子假得都冒泡了,可皇上却吃这一套啊。

从皇上这里出来,回去后下人侍候他换衣服,惊讶道:“爷这一趟在太阳里走得久了,里外全湿透了。”

里衣更是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李光地摆摆手叫他下去,他还要仔细想想今天的御前奏对有无疏忽。

皇上近日常叫他过去。这是为了表示他并没有厌弃太子,还肯亲近太子身边的人。因为弹劾太子的奏折已经越来越多了,正因为这样,皇上才要表现出对太子的喜爱。

有慈父,才有逆子。

李光地虽然发愁还被归到太子一边,但深知这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四爷的做法大概可以借鉴一二……

四爷虽假,却是把戏做到了皇上眼前。只要皇上愿意信他,那这戏再假也是真的。同样是仿佛淡泊名利,三爷明面上是修书,做的却是在拼命博取文人的好感。

再说顺应圣心,四爷是跟谁都不顶着来,前有八爷,后有直郡王,不管是哥哥弟弟,要他手里的权,他就拱手相让,事后也不见怨言。

叫李光地说,四爷实在是能忍。可叫皇上看,未尝不是认为四爷仁厚,有兄弟之情啊。

四爷啊四爷……

李光地叹服,若太子真的会被废,这下一个上台的说不定就是这位潜龙了。但这都是今后的事了,如今要紧的是在位上这位。

想到这里,李光地叫来下人:“那银子给那位送去了吗?”

下人忙道:“送去了,一早就送去了。”

那就好。李光地心想,多亏从那人嘴里得了消息,知道皇上的眼睛不好了,他今天才装眼睛也不好了,就是怕皇上心里不痛快。这人一老,就喜欢听别人比他更老,更不中用。皇上比他还要年轻个十多岁,皇上要是知道他的眼睛还好好的,只怕就要生气了。

所以他不能说‘奴才还硬朗着,身子骨还行,一顿还能吃三碗饭,眼睛还不花,还能替皇上办差’。这话说了,马屁就拍到马蹄上了。

他只能说他比皇上的身体还不好,皇上才会高兴。皇上高兴了,他就放心了。

四爷的请安折子皇上阅后被发回,直郡王看到后气得狠狠摔在地上!

他在屋里如困兽般转了数圈,恨道:“……把这折子给爷的好四弟送去!”

说罢大步离开。他走后随从才敢把折子拾起来,掸去灰土后叫来人给四爷送去。

圆明园里,四爷正带着儿子们在耕织园读书。

耕织园里有棵有年头的银杏树,树冠大的够十几个人在树下乘凉。四爷就索性带着孩子们在这里读书了,听着树上蝉鸣鸟叫,手捧一卷书,多么风雅。而且也省得路上的功夫了。

四爷一身粗布衣服,卷着袖子和裤腿,头戴斗笠(怕树上掉虫子和鸟粪),手执书卷,下头四个男孩也是一般打扮,再外围的哈哈珠子们就规矩多了,都穿着普通官家子弟的常服,宝蓝苍青,腰系玉带,然后戴着斗笠。站在最外头的就是太监和侍卫们了。

李薇有幸见过一次他们树下读书会的现场,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弘时不停的挠着脖子根和手臂、脚踝等处,不是被蚊子咬了,而是粗布太粗,磨得他肉皮疼痒难忍。初春的时候穿,里头还穿着细棉布的里衣。现在单穿就受不了了。

李薇心疼归心疼,也只好告诉他要么跟他阿玛一样里外两套,那样热,要么单穿这个,痒。

弘时犹豫再三,还是认为热不能忍。痒就挠挠吧。

四爷背后有一个大木板,放在西洋画师用的那种架子上。四爷这个是特制的。木板打磨平整后,上面夹了一大张白纸,一边还摆着笔墨砚台。

这就是李薇看到他们的读书会后苏出来的黑板变型:白板。

四爷觉得这东西不错,写出来几个孩子都能看见不说,悬腕壁书也是很有风格的事。于是包括哈哈珠子在内,每个孩子都回家跟父母们说要弄个这种白板搁书房里写字。弘昐几个的就由四爷全包了。

他还给李薇也弄了一个。

李薇偶尔用来写写画画,非常之爽。

请安折子送到四爷手里,皇上仅批了一个字:好。

四爷收起折子,笑得淡淡的得意。

李薇感觉这不像是弘时赢钱,更像是弘时在牌桌上搞鬼,骗到人时的神情。

呵呵呵呵~你们都掉到我的坑里来了~ 

271、热河时疫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李薇在课本上就学得这一首记得最牢固,她记得应该是写作文佳句一百摘抄时,老师重点强调:写草原风光一定要有这一句!

这个顽固的印象就这么戳在了她的脑海里,跟着她穿越了时空,回到几百年前都没忘了。

敬爱的语文老师,您欣慰吗?

李薇内牛满面中。

六月中旬,起因好像是四爷的一封请安折子引发了皇上的慈父之心,皇上就表示四儿子啊朕好想你,快来陪阿玛避暑吧。

于是,四爷就打包行李,带着她在三·伏·天里赶路去热河‘避暑’。

只要逻辑没问题的人肯定就能发现这里的问题!

没发现问题的也可以在她闷在车厢里吃了半个多月的土后赶到热河,在背上、屁|股、大腿甚至胳肢窝里都长了一大片汗疹的时候发现真相。

真相就是三伏天坐马车赶路真蠢蛋也。

四爷当然也很惨,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比起她在车厢里还能松快点(没人的时候穿单衣,再热可以把扣子适当解开几个),在外面的四爷不但要头顶烈日,跟他的马相亲相爱,而且他还穿了两层衣服。

下车前才需要把衣服穿好的人每次都能看到他那湿透两层衣服的惨状。

幸好,因为有上次他在户部值守的前例,路上洗衣不便,她早早的就叫人准备了一车的衣服给他替换。不是夸张是实指。

只要停车休息,苏培盛都会赶紧给四爷从里到外的换一遍。

并非是他太娇惯,而是大热天整天骑马,汗又多衣服又厚,这种种条件相乘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

李薇悄悄说:四爷的那里腌了。

红红的一大片,说是汗疹,更像汗疹连成片起了水泡。

第四天就发现了,晚上休息时四爷先避开她叫了随行的白大夫,之后白大夫出去找了一套干净的剃刀(……)拿进去,再然后四爷晚上就没跟她一起歇了。

她又隔了两天才知道。四爷是绝不肯叫她看到他那里是什么样的,是她先猜着了,试探的叫苏培盛多给四爷换衣服,咱带了一车呢。后来可能是他认为她知道了,那也无所谓了,就过来给她交了个底。

到热河前在驿站里他们做最后的休整,以期用最好的面目面见圣上。

四爷把她叫来再三交待,然后两人躺下休息,第二天早上她就看到了。

看到后她想说红红的看着好可怜。

他拿衣服盖住,推她:“去穿衣服,该走了。”

她依依不舍,他没办法,安慰她:“不疼,就是有点蜇。”

汗水一泡可不就蜇吗?

她想给他扑点粉,止汗,他说不用,扑粉会糊住。= =

所以到热河后她没有感叹这风景是如此的壮美!穿越这么久终于跑草原上溜一圈了!而是担心四爷到了以后还要去见皇上,万一再参加个宴会什么的,等他回来那腌的就更厉害了!

因为他没时间换衣服。

李薇还是叫苏培盛带上了几件里裤和药水,要是四爷去方便的时候可以顺便换下。

她就在帐篷里。热河虽然有避暑山庄,但皇上住在里头,他们都住在外头。四爷来得太晚,一时半刻没有现成的好房子配得上他的身份:未来的王爷,镶白旗旗主。

所以四爷来的时候只有先请他住帐篷了。

帐篷并不小,准确的形容是布搭的宫殿或大房子更合适。正中一个大帐给四爷的,旁边数个小帐。一个是她的,还有一个是给她的侍女的。还有给苏培盛等人的,后面还有放行李的帐篷,外围是侍卫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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