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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382)

他道:“对了,你郭罗玛法想你额娘了,这两天一直住在咱们家里,下回你连他一起叫进来吧,看不到你额娘,看看你也行。”

李薇十分后悔:“我不知道郭罗玛法在啊……早知道今天就一起叫进来了……”

那边,李檀道:“皇上还叫人把索相的坟给起了,说是还要问他的罪。现在棺材还摆在京郊野地里呢,听说索相家的人都不敢去收葬。”

李薇:“真的?”这个消息比上一个更震撼!

一群男孩又扭头看她,李檀再次迅速起身:“是的,这话都在外头传遍了,我们家是听街尾卖菜的卖肉的说的,还有进城的人看到索相的棺材了。”

李薇摇头轻叹,坐她身边的李文璧笑着夸她:“我家闺女就是心善,放心,索相这辈子也不亏了,该享的福都享了,那棺材里就一具破皮囊,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赶紧道:“我就是顺耳听听,阿玛咱俩接着说啊。”

李文璧笑道:“对了,还有件事,你两个舅舅成亲了,回头叫你两个舅母都进来给你磕个头吧,你额娘以前最操心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李薇(=口=):“……真的?!”

今天这个消息最震撼!!

一直到李文璧要回去了,她都还没从‘两个舅舅居然一起娶老婆了’中回神,听说还是同一天娶的,娶的还是一家中的两姐妹。两个新舅妈也都很彪悍,全是包衣旗出宫的前宫女。大舅妈今年三十六,进门就说要是明年这个时候她还没怀上孩子,就给大舅舅纳个小老婆管生儿子。

然后就把大舅舅的小金库给剿了。

多么光明正大。为了明年买小妾,今年就把钱先收过去了。

李文璧笑得特别的欢乐:“哎哟,终于有人治你两个舅舅了啊!”

李薇就把给两位新舅妈的礼物交给阿玛先带回去了,而为了听到更多的八卦,李檀就被他这三个表兄弟给留下来了。

李檀说在家里还有先生留的功课没写完呢。

弘昐笑道:“什么功课?我来帮你写。”好不容易能找着一个知道外头事的,不痛快聊几天怎么能放走?

他还指使弘时耍赖抱着李檀不撒手。

当天晚上,李薇睡前就听说四个男孩全挤到弘昐那屋去了。

玉瓶说的时候还在笑呢,她是为几个阿哥都跟李家孩子要好高兴。女人靠的一是儿子,二是娘家。阿哥们跟李家少爷好,这是主子的福气,也是他们这些下人的福气。

“那弘昐那个床睡得下?”李薇比较担心这个。

“睡得下,奴婢去看过了。”玉瓶铺床,侍候她躺下,刚盖好被子准备拉上床帐子,李薇坐起身道:“他们四个躺一张床上,那床撑得住吗?不会散架了吧?”

玉瓶这回倒是一怔,跟着就安慰她:“不会,园子里的床都是照着规矩做的,要是主子在上头躺着睡睡就能散了架,那做床的工匠不是不要命了?”

李薇这下放心了,就是吹了灯后她怎么想都觉得玉瓶的话其实很有内涵。

第二天,早上看到四个男孩平平安安的过来时,她才真正放心了。

她笑问:“睡得怎么样?”

弘昐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挺好的。”

李檀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姑母,我今天就回去吧。”

“怎么不多住两天?”李薇奇怪的问,再看弘昀和弘时都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弘时还在不停的打哈欠。

他一边打一边说:“没事,表哥,不就是打呼吗?男人都打呼,你打呼的声音特别像大人!这是好事!”

弘昐和弘昀也说:“就是,好事。”

弘昐咽下一个哈欠:“多住两天,没事。”昨晚上他还是睡着了的,可见习惯习惯就好了。

李薇等他们把李檀劝回来了,才道:“……分开住不就行了?”

看着四个男孩都怔了下,李薇心道:果然还是太年轻。呵呵呵呵呵~

252、旗主 ...

天刚刚亮起来,稀薄的阳光透过牢房墙壁顶头的一条小小的透气格照进来。

牢房里还有意识的人都呜呜的哭起来。其中不乏以前一呼百诺的大人,也有腰系红带子,招摇过市的大爷们。

牢门吱哑一声推开,两个狱卒每人手提一桶冰冷的井水进来,挨个打开牢门进去看,有人屎尿不禁污了地面就浇些水冲干净,若是浇到趴在地上的犯人身上,个个都冻得哆嗦求饶。有那还能动的就连滚带爬的避开,却不敢对狱卒们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

一个狱卒拿脚踢开一人,骂道,“还不快让开,耽误了爷的事,回头大人就该拿老子出气了,”

挨个牢房看过一遍,虽然牢里还是浊臭难闻,但明显的污渍是都没有了。有些犯人身上的血污了地面,粘在地上,使水冲不干净,狱卒就拿稻草盖上。

“行了吧?”一个道。

“行了。”另一个把水瓢扔进空桶里,把桶就手放在墙角。

两人出去到了门口跟其他牢头狱卒站在一起,这时日已东升,街上稀稀拉拉有了行人和小贩。路边有个挑担卖炊饼的,香飘十里。门口等着迎接大人的几个狱卒纷纷咽起了口水,一个还说:“这家饼放的是牛肉馅,真他娘的香啊!”

一个牢头喝斥他们:“都精神点!一顿没吃能饿死你们啊?”

狱卒们抖抖索索挤在一起不敢说话了,另一个牢头出来打圆场:“行了,何必骂他们?我一早来也没吃呢。”

然后转头对狱卒们笑道:“都别着急,一会儿有你们的好处呢。别在心里骂咱们折腾人,能在今天当差的都是走运的。一会儿等着瞧吧。”

众狱卒们纷纷点头哈腰,有几个灵醒的还笑道:“头儿说的对!今天咱们来绝对亏不了!”

此时已经有一些车悄悄停在了他们附近,有提着包袱的一看就是家中下人仆从,有嬷嬷随从跟着的穿戴都不起眼,却一眼就能看出是太太或奶奶的。

人慢慢越积越多。一直到快要日近中天,他们大人的轿子才慢吞吞赶来。

大人下轿,狱卒们都想上去巴结巴结,被牢头们给拦了,道:“别不长眼!都回去好好站着!”

狱卒们这才看到那些早就等在那里的各路人马都上前围着大人,大人也是挨个应酬过来,有几个妇人哭哭泣泣的,还拉着带来的小孩子叫给大人磕头。

大人辞过众人才过来,牢头们和狱卒等人这才上前磕头。

大人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叫他们进去见见,也算是咱们积点德了。”

积个屁的德!是银子收足了吧?

底下几个狱卒都互相使着眼色,个个心里都清楚呢。

大人交待完就坐轿走了,他也是特意过来一趟的。等大人走后,那些原来等在门外的人此时才拥过来,个个都提着篮子包袱。篮子里是酒肉,包袱里是新的衣服鞋袜。

人走前都有顿断头饭时,有家人来看呢,他们就省了,连个亲友都没的,他们也会送碗猪头肉进去。狱卒们看得多了,也习惯了。

这群人先给牢头们塞银子,牢头们收足银子满意点头,喊狱卒们领人进去。行到半途,多数机灵的都会再给狱卒们塞银子,不给塞的实在是少数,那种的就别想多留,叫你们临走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好!

有见到狱卒们对着装酒菜的篮子咽口水的,就有把酒菜中的整鸡整鱼分给狱卒的,更有懂事的一早就准备了两份,一篮专给狱卒们预备好了。

等见到牢里脏污不堪,满身伤痕的家人,牢中顿时哀哀哭声一片。

狱卒们虽然不敢避开,怕有人临上刑场怕挨那一刀再自尽,但也不会就站在那里听人家哭。一个狱卒听着里头不敢放声哭的妇人,捂着胸口道:“天爷,这哭得也太惨了。”

坐对面的狱卒给他倒了一杯酒,酒菜都是那些家人给的,说:“喝酒吃菜,管他球事?这些大人以前眼皮都不夹咱们一下的,现在还不是落到这个地步?这人啊,福气都是有数的。以前享福的,今天就该遭罪了。”

牢房里,来人抖着手给躺在地上的人梳头、净面、更衣,再喂几口酒菜。有带孩子来的,叫孩子给父亲磕头。

捱过一刻,狱卒们进来撵人。刚才还能言笑纷纷的牢中人在见到家人离去的身影时,无不呼天抢地,巴着牢门伸手哭叫,也有大声喊冤,求皇上开恩饶命,更有张嘴大喊:“我有话说!我有话要说!”

狱卒们才不管这些,他们两人一个进来,把突然好像得了满身的力气,挣扎着不想死的人都绑成棕子,怕他们上刑场时再信口胡叫,都扳开嘴巴塞个木球。

外头一声喊:“时辰到了。”

狱卒们再死拖活拽的把人从牢里拖出来,不少人挣扎着不肯出牢门,又因嘴被塞住无法出声,只能呜呜的哭。

牢门口有还不舍得离去的家人看到自家人被这么拖出来,顿时就是哭声一片,还有人想扑上来,幸好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已经到了,举枪拿刀的把人都给撵开。

一行人压到菜市口,午时一到,刽子手排成一行,手起刀落,一个个脑袋滚地葫芦一般落下来。

远处围着瞧热闹的还有叫好的闲汉,近处跟过来的犯人家人个个哭得看不出人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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