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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368)

今天,李侧福晋说的就肯定多了。听话听音,兆佳氏几乎是听完就一块大石落地了。李侧福晋说的这么肯定,四伯那里肯定有转机了!

兆佳氏激动的紧紧拉着李薇的手:“谢谢,谢谢嫂子……”

李薇被她吓得都开始心虚了,硬撑着坐了一刻钟就叫她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她日后再来看她。

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压压惊,四爷到了。

听她说完,四爷哭笑不得:“你倒是真对你家爷有信心。”

他自己都没这么大的信心,十三现在被皇上放到哪里还是一点都打听不出来。素素对他的信心倒是一直都很足,在她心里,他大概是无所不能的。

他握着素素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你真的这么想?”

李薇肯定的点头,时间会证明一切。

“好吧。”四爷搂着她叹笑。

二月初,冰融雪消。

皇上已经有很长时间不见人了,今天一大早就叫四爷进宫。传旨的太监来的时候,四爷和李薇正在用早膳。

他一听就放下筷子,叫人端水漱口。

李薇赶紧叫人拿厚斗篷和羊皮靴子来,别看现在的太阳天天这么大,化雪的时候才最冷呢。一堆人侍候他把衣服换上,她拿着羊脂给他脸上涂了一层。

四爷抹了下脸,笑道:“你这是把爷当成弘时了?还怕爷的脸被吹皴了?”

还有心情笑,可见他也盼着皇上接见很久了。

他道:“中午晚上都未必能回来,你在府里就不必等我了。”

“要是忙到晚上,叫车去接你吧?”她问道,“晚上就不要特意骑马回来了。”

“都依你。”他道,匆匆走了。

一路进了宫,却在南书房门口看到了老八。

八爷看到他就过来含笑行礼:“四哥。”

他点点头。本来的好心情在看到老八后就没了。

两人站在外头都不说话,垂首等着里头皇上叫进。太阳高高的悬在天上,晒得人眼都发花,地上都晒得一片白。可天还是冷的,比之前阴天、下雪时还要冷,冷到人的骨头里。

四爷以为南书房里的是哪位大人,等直郡王出来喊他们时,他才知道原来是久不出府的直郡王。

看老八也是没想到。

直郡王看起来更瘦了,眼神却发亮,亮得吓人,像冬天荒野里的饿狼。

四爷和八爷拱手行礼,喊大哥,直郡王点点头:“进来吧。”

进去见了皇上,榻上的皇上也叫四爷吓了一跳。

离新年大宴上也才过去了半月余,皇上却更瘦了,而且在屋里烧着炕,地上还有火盆,皇上在榻上坐着却盖着狼皮被子,抱着手炉,还要戴着皮毛围脖。

“老四,老八来了,都坐吧。”康熙指了下榻前。

陈福亲自搬了两个墩,还上了茶,就是没有小几放茶碗,四爷和八爷只好都端在手里。

康熙先指着四爷:“老四,先把你手上的差事给老八。”

四爷见到八爷时心里已经有数了,失望归失望,也不算是毫无准备。他与八爷一道跪下谢恩。

康熙喘了下,好像现在说话已经有些费力了。

他又指了下直郡王:“一会儿跟你大哥一道去办差。”

是什么差事,皇上没说。直郡王对四爷点点头,这就起身离席告退了。四爷只好连忙跟上。

等出了南书房,他想问问,直郡王却一直快步走在前头,没给他机会。

出了宫门,却看到等在宫门处的隆科多。他坐在马下对直郡王和四爷拱拱手:“二位爷,咱们这就走吧。”

三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四爷隐隐猜到了,握缰的手心里都冒了汗。现在看起来,隆科多就是一直看管太子与十三的人,直郡王……应该在他来之前,皇上已经告诉他了。

等到上驷院,四爷的脸色都变了,下马时人都是恍惚的。

院中外头还有几匹马,苏拉太监一般腌臜的跪在道边。越往里走就越静,渐渐的侍卫就多了,最里头甚至一边站了四个带刀侍卫。

在一处马厩前,搭了一副简陋的毡帐。

隆科多笑嘻嘻的上前,毫无恭敬之意的拿刀柄挑起帐篷帘子,笑道:“太子爷,出来吧?”

241、回宫 ...

毡帐搭在角落里,还没有一人高,想也知道在里头的人只能盘腿坐着。这样的帐篷不说给太子用,以前太子身边最低等的太监也不屑一顾。

隆科多笑嘻嘻的说完这句话,周围的侍卫没一个有动静的,仿佛如此再正常不过。

四爷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隆科多闪开身,毡帐里头一个人弯腰低头慢慢出来了。他直起身时,连直郡王都不免愣了下。

太子对脖子上和双手、双脚上的铁链子泰然处之,微笑道,“大哥,老四,你们来了。”

四爷上前半步,利落的甩袖打千,端正跪下,朗声道:“臣弟给太子请安!”

他这一跪,周围的侍卫和隆科多都有些懵,有两个侍卫左右看看,拿不准是不是该跪下。谁知直郡王突然暴喝一声:“胤礽你这个灭人伦的畜生!”

喝完就合身扑上前去,抓住胤礽脖子上的铁链,举起拳头就往下砸!

四爷跪在下头慢了一步,连忙站起来喊:“大哥!!住手!!”

胤礽毫不客气,先避开他的拳头,擦着了眼角一侧,双手抓住直郡王的一侧袖子和腰带往旁边猛得一带,趁直郡王站不稳的瞬间,一下子就把他给摔到地上了,然后翻身骑上去照着直郡王的鼻子就是两拳。

直郡王鼻子一酸就感到两管热流滑下来了,他两条腿一绞一翻,抓住胤礽的肩领一扭就翻了过来。还想再打,四爷已经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大喊:“直郡王!你敢犯上?!”

三个皇阿哥打成一团,一群龙子凤孙在地上都滚得跟泥猴子似的。

一旁的人都不敢上前拦,隆科多肚子都快笑破了,把侍卫们都给撵了出去。一个侍卫担心道:“佟三爷,咱们不看着……能行?要是里头出点什么事……”要是直郡王杀性起来了,把太子给干掉了,他们可是要吃不完兜着走的。

隆科多踢了他一脚:“快滚吧。你当人家是傻子?爷爷实话告诉你,这里头的三个一个比一个精!”

上驷院是养马的地方,这里的地就算铲掉一层也都是马粪味。今年雪又厚,雪化之后地上泥泞不堪。三人打完起来,个个都是一身的马粪味。

四爷站在中间,隔开直郡王和太子。

太子是三人里头看着最干净的一个,现在还得意的笑呢。他脏的全是背后,至少脸上没弄脏。

直郡王惨了点,鼻子下头两管血,叫他抹了几把,半张脸都是红的。刚才先是叫太子摔在地上,四爷扑上来后又挨了几下黑的,现在肋骨那里还疼得钻心呢。

四爷最惨,他打起来不行,连三爷都比他强点。太子别看着文弱,弓马在几个兄弟中间都是数得着的。直郡王又是出了名的能打能扛,他夹在这两人中间,头发也散了,腰带也飞了,一侧脸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了一拳,擦红了一片

太子噗的笑了:“老四啊,你这样出去可不行。”

直郡王又抹了把鼻子,擦得袖子上都是血,瞟了太子一眼,没好气的对四爷道:“活该!你脸上那下就是你这太子哥哥赏的,还不快谢恩!”

太子呵呵乐着,四爷气得脸都是白的,额上青筋乱跳,严肃道:“直郡王,你这是犯上!”

直郡王切了声,抬起袖子闻了闻,叫冲鼻而来的马粪味恶心的想吐。虽说都是草原出来的人,可自打他落地起,就跟马粪没什么关系,这还是头一回。

打完了,太子和直郡王一南一北的站着,四爷把他的腰带给捡回来,辫子尾梢的如意结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可叫他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出去……先不说腰带,辫子就这么不管,四爷真心接受不了。

太子看他在那里为难,解了他辫子上的绳子,走过去递给他:“绑起来吧,老四,你这性子早晚难为死自己。”

四爷看他走一步,拖一步,手脚都拴着铁链子,连脖子上都有,眼圈就红了,低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看出来了,摸了下脖子上的铁环,温言道:“别想太多,这是为了防着孤自尽。他们停一刻都要看看孤还有气没呢。”

四爷攥紧了丝绳,头发上的一点小失仪也顾不上了。堂堂一国太子,不但住在马厩旁的毡帐里,还叫人日夜看守着,毫无尊严可言……

这是太子吗?

该这样待太子,这些人都该杀!

太子漫不经心的问:“孤忘了问,老四啊,你们这是要把孤送到哪儿啊?”

四爷还真不知道,他看向直郡王。

直郡王背对着他们,淡淡道:“皇阿玛的话,叫臣弟等送太子殿下回宫。”

四爷听了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

皇上让太子回宫,这就是说在跟大臣的博弈中,皇上认输了。他不能这么轻飘飘的废了太子。

这几个月里的战战兢兢,到今天这一刻才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管日后如何,只要能争取来时间,太子就有一线生机。

可他转头看太子,却觉得太子并不如何激动,反而有些不耐烦。

直郡王回头瞪着胤礽,恶狠狠道:“你要是有一分的廉耻,就该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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