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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341)

这买卖划算。

十三见管库的都磕晕了,叫人把他抬走,继续问下头的人:“你怎么说?”

那人迟疑着往下跪,看着被人拖走的管库那磕成破西瓜的脑袋,勇气不是很足的说:“十三爷……这……这……”

十三也不打算再磕死磕晕一个,笑着上前扶起他道:“这银子是当着万岁爷的面封的,上面贴的封条也是皇上派人贴的。你说,那能有错吗?”

这人的脑子早糊涂了,叫十三爷这么一说,好像是不会有错的?

十三见这人不是管库那个死心眼的,拍拍他的肩道:“赶紧入库,爷这十几天跑回来连个澡都没洗,身上都臭了。”

这人心道,反正黄封贴着呢,入了库他就回家把自己的腿给摔折了,锁上库门后,明天该谁是谁,反正不是他。要真在这里跟十三爷硬抗,他的脑袋能比管库还硬?

他冲身后的人一使眼色,一群人这才麻利的动起来。大箱子一个个过秤,库吏一本正经的一笔笔记入,某年月日,入库某箱,重几何等等。

库吏也耍了个心眼,他没写入库银几两,而是写入库重几何。反正箱子确实是这么重,至于里面是什么,他才不管呢。

这一搬就从上午搬到了下午。天已黄昏,眼见着只剩下最后二十几箱了。十三爷才舒了口气,此时几位大力士把一个刚过了秤的箱子往下滚,不知怎么回事,箱子下的一节滚木突然滚脱了,箱子往下一歪一砸,哗啦一声,满箱银元宝洒了出来,滚得满地都是。

全是二十两一个的大元宝。

库房前所有人都看傻眼了,被这一地的银元宝吸去了魂魄般。

十三爷握了握拳头,喝了声:“都傻了吗?还不赶紧拾起来!!”

“哦!哦!”

一群库吏忙上前拾银子,全都装回箱子里,再把滚木摆好,把箱子滚进库中。

剩下的就轻松了,连库吏都觉得浑身一轻。既然见到了银子,说不定根本就没事呢?人人都这么想,连十三也觉得事情到此,应该能平安无事了吧。

他亲眼看着这些箱子都平平安安的入了库,挂上了千两大铁锁。

“今天辛苦几位了,回头我请你们喝茶。”十三笑着对一群像是脱了层皮的库吏们说,说完就带着他的侍卫走了。

库吏们看看记下的账本,个个都打了个寒战。一个道:“管库还在那边晕着呢。”

记账那个心里一动,道:“要不,咱们把这个账本拿去给管库的瞧瞧?”

他都晕着呢,怎么瞧?

几人心中均是一动。悄悄到了管库躺着歇的屋里,一人取来印泥,一人摊开账本,握着管库的手一页一页盖满了手印。

办完这个,这些人才真是一块大石落地了。再把管库的送回家,不管那家人如何惊呼,几人匆匆都走了。

十三回到府里,顾不上洗漱先去找兆佳氏,一见面就问她:“咱家有多少现银?”

兆佳氏不知道国库前的一场官司,听说他早就进城了,八爷等人也遣人来府问过几次。见他问一边拿出这些日子兑好的银票递给他,一面道:“爷回来,不说先回家,多少人来问你的事……”

十三忙问:“都有谁来问?”

兆佳氏怔道:“有八爷、九爷、十四爷……”

“以后他们来问,什么都别告诉他们。”十三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就去告诉人家!”兆佳氏从头到尾稀里糊涂的,气坏了。十三顾不上哄她,揣上银票就要出门,兆佳氏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找四哥。”他道。

“四爷不在城里,他在庄子上。”兆佳氏道。

十三愣住了,兆佳氏道:“就算有什么急事,明天也来得急。你倒是先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啊。”

十三一咬牙,看现在大概还没有关城门,道:“不用,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不来。”说罢出门,上马直奔城外。

224、 异地而处

十三爷带着侍卫进庄子时是半夜,可把庄子上的人都能吓了一大跳。

布尔根是镶白旗人,四爷在宫里时,他就是他的侍卫领头。四爷出宫后他还在侍卫营里,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庄子周围就是他们常常驻扎练兵的地方。

现在四爷并一家大小都在庄子上住着,布尔根等人自然也要守在这里。

就在庄子外围,零落的散着几个不起眼的帐篷和篝火堆。几队侍卫骑着马在庄子周围巡视着,星夜深沉,天空下直到地平线的地方都看不到一户人家。

当远处渐渐奔来一队人马时,巡夜的人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看那马速和扬起来尘土,只怕不是一二个人能引起的动静。

巡夜的人报到布尔根处,他在帐篷里也是合衣睡下的,一边听人回报,一边道,“速去报给主子爷!”

庄子上的东小院里,各屋的人都睡沉了,只有守门的还强撑着瞌睡,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来人从庄子大门口一路敲开门闯进来,守门的只听到吵杂的人声渐渐靠近,灯火也渐渐点亮,早就不知不觉的站起来了。

他刚起身,来人就已经到了门前,见他一身铠甲,腰悬弯刀,要不是身后跟着张保等人,守门的早就嚷起来了,就这,来人走近时他还是悄悄摸了藏在门后的棍子握在手里。

张保越过来人,先一步对守门的说:“快叫苏公公起来,有事。”

外面的动静已经把苏培盛给弄醒了,四爷只要不是歇在自己的地界,他都是合衣睡下的,还不敢睡实了。不等守门的人来喊,他就出来,先看到张保,再看到他身后的人,马上一脸严肃。

苏培盛对守门的人盯了眼道:“滚回去!不许往外探头!”

守门的是程先,他难得跟着李主子回去一趟也未得重用,所以就叫发配来看门了。这眼前的一群人都不知来意,也不知对东小院和李主子是好心还是恶意,所以苏培盛的话说了,他陪着笑呵呵的往后退,却故意碰翻了一边的一摞空花盆。

庄子上各种野草野花有很多,李主子出去一趟就爱带些回来种着玩,所以赵全保就叫人找了些空花盆放在这里,备着主子什么时候要用。

一摞高高的空花盆歪倒砸在地上,在寂静的深夜里哗啦啦一阵响,登时住在倒座房里的几个太监和丫头都惊醒了,纷纷披衣出来看。留在茶房里备着主子早起叫水的玉烟也出来了,一看大门口围着不少人,当头还有个不认识的侍卫。玉烟马上跳出来守到了正屋门口,警惕的看着他们。

苏培盛恨不能一脚踢死程先,赵全保却过来了,先轻轻一脚把跪下磕头求饶的程先踢到一边,再小心翼翼的对苏培盛赔笑:“苏爷爷,这东西不中用,回头我打他。这是怎么回事?”他扫过张保和那个不认识的侍卫,客气的弯腰笑笑。

张保只觉得可乐,刚才程先故意踢到花盆他看在眼里,心里有两分的佩服。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在一堆生人堵门的时候还有这份忠心的,要是他们真有歹意,程先这么做,下一步就是叫人当场劈成两半。

最要紧的是,苏培盛叫人给顶了,张保心里那个高兴啊,故意在赵全保说完后上前帮着说话:“就是,苏公公何必跟这些小家伙计较?还是赶紧叫主子爷起来吧。”

苏培盛当着张保的面丢了脸,再恨也不能在这时报仇,平淡道:“叫其他没事的都回屋待着去!”

赵全保抢先一步道:“那我侍候着爷爷。”

他背过身对其他人使眼色,程先连滚带爬的被同屋的扯了回去,玉瓶站在门口,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群人,见赵全保侍候着苏培盛去正屋了,她一个咬牙直接跟在后头。张保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倒是那个来传话的侍卫,认真看了玉瓶两眼。

短短数息之间,这群人不知道打了几个官司。

几人到了门前,玉烟见此,一溜烟站到玉瓶身后。苏培盛懒得理这群不服管教的,李主子为人疏懒,惯得这群奴才一个比一个主意大。

他开门进屋,隔着里屋的帘子轻轻唤了两声:“主子爷,主子爷。”

少顷,听到屋里四爷沙哑的声音:“进来说。”

他赶紧低头弯腰的进去,跪在屏风后道:“布尔根叫人来说有人冲庄子上来了。”

四爷本来睡得踏实,一时没醒,听了这话立刻清醒过来了。他下床披上衣服走到外面,见布尔根麾下的达山。

“布尔根怎么说?”四爷问道。

外屋的声音传到里屋,李薇已经醒了。玉瓶和玉烟悄悄进来,她们两个赶紧帮她穿衣服,挽上头发,李薇摆手示意不带首饰,听外头那个侍卫说:“巡夜的发现有人往这边来,大人已经叫人去探了,叫奴才先来跟主子说。”

四爷点头,挥退他:“你就不必出去了,去前头告诉弘晖他们,然后就留在那里。”等达山走了,他又叫苏培盛:“去告诉福晋,小心不要引起惊慌,叫无关的人都留在自己的屋里,此时乱走,一经发现,就地革杀。”

苏培盛道:“奴才领命。”

李薇心底一沉,她听过苏培盛谄媚、赔笑,就是没听过他这么平淡,却杀气腾腾的声音。

四爷接着吩咐张保:“把人都叫起来。”

张保也领命而去,四爷才回到里屋,见她起来了,笑道:“不必紧张,爷的人都在庄子上,真有事把你们几个送出去还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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