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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118)

三哥在骗他吗?

四爷警觉起来。大家都是皇上的阿哥,三哥比他还年长。他都能为皇上变‘老糊涂’了而生出野心,三哥呢?

三爷端着茶也不喝,仍在嗟叹:“老四,你说这到底要怎么办?”

四爷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不露,跟着他一起叹:“三哥,弟弟也糊涂着呢。唉……”

送走三爷后,四爷慢慢踱回书房,站在刚才两人对座饮茶的小几旁边。茶碗已经被小太监收下去了,他盯着三爷坐的位置,心道:三哥,你真是在骗弟弟吗?

除了你,其他的兄弟也都有自己的心思了吗?

五弟呢?七弟呢?

之前,七弟的侧福晋在你的府上事事跟着素素学,七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从那天后,你的侧福晋来找素素,你来找我。是真的认为七弟腿不好,不值得打拢、警惕,你四弟我值得吗?

……五弟呢?

他是个什么意思?

宫里有宜妃,宫外有老九。母族是郭络罗,八弟的福晋跟宜妃一族。

四爷在书房一直站到天黑,门外的苏培盛不敢自己进来提醒,踢了个小太监进来点灯。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进来,抖着手把灯点亮,还没出去,被陡然亮起的灯光刺着眼睛的四爷皱眉看他。

扑通一声,小太监就跪下了,整个人抖如筛糠,却不开出声求饶大哭。在书房侍候的太监们都知道四爷的习惯,他最不喜欢受罚的太监一跪下就大哭大声求饶,轮到这样的非拖出去打板子不可。

所以大太监带他们,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受罚不许求饶不许哭,就算磕头也要度着四爷的心思,要是四爷正嫌烦,最好连头都不要磕得太难看。

怎么叫不能磕得难看?就是不能磕得血沫四溅,涕泪横流,让主子看了恶心。

所以小太监跪下归跪下,头也不敢磕,只能拼命从眼角扫四爷的神色。

四爷没注意到他,一见四爷眼神移开,苏培盛在门边拼命使眼色让这小子快滚出来。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出来,一出来就满脸泪,怕自己嚎出来还不忘用手捂住嘴。

苏培盛看他这熊样,怕他一会儿再吓尿在这里,小声道:“快滚!回去洗洗你的狗脸!”

站到七点,天都黑透了。四爷才在里面叫:“苏培盛。”

苏培盛赶紧深吸一口气,肃手垂头进去。

四爷道:“让他们传膳。”

苏培盛退出来,飞奔去膳房。

刘太监正在屋里坐着喝小酒吃小菜,就见苏培盛被狗撵一样冲进来,拉着他就往灶间去,一路上飞快的问他:“快!今天李主子用的什么?还有没有?快整出一桌来!”

刘太监一眼就看出这会儿四爷的情绪肯定不对,但今天李主子用的是咸奶酥,小米粥,醋拌松花蛋,蒸香椿芽,清炒春笋,葱油鸡,干炸小鲫鱼。他怎么看都不会合四爷的口味。那个小米粥和蒸香椿倒是可能,剩下几样就不对了。

苏培盛跟催命似的跳脚催他。

刘太监只好匆匆把这几样装了盒,却不肯叫膳房的太监提盒,直接塞到苏培盛手里。

苏培盛顾不上骂他,扔下句:“你个老货!等你爷爷闲了再来治你!”提上食盒跑了。

刘太监站在门口看他跑远,呸道:“你爷爷在这里等着呢,孙子。”

73、初夏 ...

四爷起了疑心后,就让门房把送到各处的贴子先送到书房来。

东小院一下子清闲起来,以前赵全保每天都要拿回十几封贴子,各种请安问好磕头,请看戏请赏花请吃席。

李薇以前还跟四爷戏言,这叫一举成名天下知。

被四爷指着鼻子笑骂她有辱斯文,拿读书人玩笑实在该打。

现在一封贴子都没有了,玉瓶从赵全保那里得知是被四爷收走了,思量再三对毫无察觉的李薇汇报道:“主子,是不是……四爷恼着咱们了?”

不然怎么不让您收贴子呢?

这个贴子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不见以前她只是个小格格时都无人理会,升了侧福晋后才被外头的人当回事吗?

就连李薇也感觉以前那个提成侧福晋的份例,绝对是四爷在自己府里哄她玩的,外面的人不认,她就是提成福晋的份例也不过是每顿多几盘菜,她还能全装进肚子里去?

李薇只觉得最近轻闲不少,以前每天下午午睡后都要起来回贴子,刚开始时新鲜的很,拿练出来的一笔好字挺得意,可写了十几天后,每天十几份,份份都要她亲笔回,回的话还大同小异,是个人都该嫌烦了吧?

所以玉瓶一提,她先想想昨天晚上四爷来时是个什么情形,然后摇头道:“怎么就见得是四爷恼咱们了?我看不是。再说这样不挺好的?有贴子没贴子,我都是侧福晋。撑着我的是四爷,可不是那些没来缘的贴子。”

她说了玉瓶,再把赵全保叫来安慰一番。如今赵全保等同于她在前院的耳目,安个对外联络总管是实质名归的,为免这一员大将也在心里嘀咕,她决定自己亲自解释。以免动摇军心。

赵全保笑眯眯的道:“主子只管放心,奴才蠢笨的很,只知认主子的话做事,自己是一点事也不想的。您就是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奴才都骂那做月饼的使错模子了。”

这马屁拍得诙谐,把李薇逗笑了,也算放心了。赵全保都说他跟着她指鹿为马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比起东小院的贴子是全数收走不见,正院的贴子是经四爷翻捡后才送到福晋面前。

经过几天后,福晋对着寥寥数封贴子不由深思。她问庄嬷嬷:“东小院那边是怎么样的?”

这后院里有资格收贴子的,只有她和东小院。要找个人比较,猜一猜四爷的意思,那是非东小院不可。有时福晋都心情复杂的感叹,多了一个东小院,有时还真挺方便的。比她一个人瞎猜强。

庄嬷嬷为难道:“东小院那边的篱笆一向扎的严实,他们也不用外头的人,连扫地的都是赵全保那群太监。何况那院子后头还有个小门,有什么事他们也不爱走大门。奴婢实在是打听不出来。”

所以东小院那边的贴子是不是比照办理的,她实是不知。

东小院改建时,关于小门这个算后院的安全漏洞,福晋也特意请示过四爷。后院共有八个门,主子们走的正门有一扇,角门两扇,给粗使下人用的门四扇,分在四个角落处,这也是为了避免粗使下人满院子乱窜,打扫哪一块,就从哪扇门进,跑错地方的被巡院的太监逮住就是一顿板子。

另有专运污秽之物,像柴炭,夜香等单一扇。

东小院后那个就是第九扇了。四爷道那扇有专门的太监日夜守门,锁挂在前院这边的门鼻上。后院里人想从这里过,不比翻墙轻松。

福晋就只好罢了。

现在听庄嬷嬷说起,想着当时还是应该坚持把那扇门堵住的。

等四爷来的时候,福晋还是打算试探的问一问。不管是府里的事,还是四爷外头有事,她就算不必知道得太清楚,也应该做到心里有数。

四爷先指点了一番弘晖的课业,问最近先生讲的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他现在越来越忙,虽然先生讲的课都是他事先选好的文章章节,弘晖和弘昐的作业他也会抽空看,但距离上次亲口指点弘晖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等他从弘晖的书房出来,福晋已经坐等了一刻钟了。

四爷坐下后,福晋奉上茶,四爷道:“我打算在府里养一班小戏子,可以让你们闲的时候也有个消遣。你看放在府里什么地方合适?尽快安排吧。”

福晋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的话道:“正是,府里自已养的使着是放心。爷,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事要预备着?府里要不要先收拾起来?”

自家养戏子是很少见的,谁家天天听戏?专养一班小戏子,要么是备着送人,准备请客,有贵人下降等等。

福晋脑筋转得快,却仍是猜不出四爷怎么会突然想养戏子?

四爷道:“不是,就是备着自已家听着玩的。你只管先收拾好院子,我这边让人去江南采买,也有三四个月的功夫。”

福晋只好先答应下来,见四爷心情仿佛不太好,就把贴子的事给吞回去了。

倒是四爷主动提起解释道:“最近府里要严守门户,外头的进来的贴子先收到书房去,让人查问过后再拿进来。府里小孩子多,也是小心万一的意思。”

虽然一听就是托辞,但实在周全的无从责问,福晋道:“爷考虑的周到,三阿哥还不满周岁呢,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四爷点点头,又饮了一碗茶才离开。

他走后,福晋细思是不是为了三阿哥的周岁准备的戏子?可又觉得不太像。一个小阿哥的周岁,四爷是不会大办的。

东小院里,四爷也特意给李薇提了买戏子的事。

他道:“我让戴先生去办的,他在江南人头熟,办这个便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他给你带回来,南边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李薇兴奋道:“爷,师傅请的是哪边的?”

自家养戏班子,那不跟府里多了个电影院差不多吗?真是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啊。

四爷失笑,道:“你喜欢哪边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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