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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80)

作者: 晴七七 阅读记录

与柳银雪相处数月,如果他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便是瞎了眼。

刚刚受凌辱的时候都没有哭的柳银雪,在见到楼允后,眼泪就不禁然地滑落,此刻听闻他相信自己没有谋害洛音凡,只觉滋味复杂,眼泪便滚得越发汹涌。

可是她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楼允帮她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将她散乱的衣襟拉好,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抹出一手的水渍,他听柳银雪哑声道:“楼允,我没有,我没有让他得逞。”

原来她想说的是这件事,楼允苦笑,她怕自己嫌弃她吗?他打横将柳银雪抱起来,慢慢朝外走:“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来迟了。”

他说。

柳银雪很累,她头很痛,尤其是后脑,有种针扎一样的疼痛,大脑天旋地转的,她被楼允抱起来,身体深深地靠进他的怀里,她很想睡过去。

眼泪流进楼允的衣衫里,她沉沉地闭了闭眼睛。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在如此欺辱了她之后,还能拥有光辉灿烂的前程。

没有。

王曹燕看着楼允抱着柳银雪出来,嗤笑了声,楼允眸光一瞥,吓得王曹燕立刻禁声,还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害怕得不敢再看楼允。

柳银雪抓住楼允的衣袖,低声道:“楼逸知道他砍了奴才双手的事情被传出去了,是我说的,你若是……若是有人在东宫,让他立刻撤离。”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楼允能听到。

楼允的心狠狠地揪起,她额头上有一个大包,脸色苍白,丝毫不见血色,他也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势,但很显然,柳银雪整个人意识并不清楚。

楼允怀疑她随时都要昏过去。

“能撑住吗?”楼允低声问她,“今日之事,还未完,太傅和皇上都在交泰殿等我把你带过去,他们有话要问。”

柳银雪狠狠地咬了咬牙:“可以。”

祖父还在交泰殿里,她不能让他老人家承受天子之怒,她道:“你放我下来吧。”

楼允却将她抱得很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到了交泰殿,我叫你。”

柳银雪的确浑身无力,楼允素来恣意,他执意要抱,她也拧不过他,干脆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积攒力气,等着接下来的唇枪舌战。

交泰殿气氛沉重,太后、皇后还有皇贵妃萧氏皆在。

太后和皇上分别坐在上位上,皇后站在太后的身侧,萧贵妃站在皇上的身侧,太傅柳朝远因是皇上的教养恩师,德高望重且年事已高,皇上本赐了坐,但被柳朝远婉言谢绝了。

“孙女柳银雪如今还是戴罪之身,老臣不敢坐。”

皇上早就盼着洛音凡能顺利生出皇孙,结果却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皇上如何能不气,柳朝远辞了座,他也懒得过多理会,就让他站着等。

在交泰殿前,楼允将柳银雪放了下来。

有内侍进去通传,得到准许后,楼允等人方才走进交泰殿内。

柳朝远一看见柳银雪额头上的伤势和惨白的脸老脸皱得越发紧,想问,却不敢问,死死地憋着,满是心疼。

那可是自出生就被他们柳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女,她在东宫到底受了何等委屈,竟然弄成了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柳朝远心疼得要命。

柳银雪一看见年迈的祖父站在殿中,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柳太傅身居高位,于皇上有教养之恩,即便是上朝,皇上都会赐坐,更何况其他。

如今却端端地站着。

柳银雪心头愧疚,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啊。

楼允与柳银雪还有王曹燕齐齐跪在地上行礼,太子拱了拱手,便退到旁边,皇上面色不悦,道:“楼允,你也站到旁边去吧,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楼允抬头,却并未起身,说道:“皇上,银雪是微臣的妻子,夫妻一体,她跪着微臣自然只能陪她跪着,求皇上成全。”

第 64 章

柳朝远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楼允, 眼里露出几分满意。

柳银雪意外,原本寒霜般的心,竟因为他的言行而有所消融,她安静地跪着,并未说话。

皇上不勉强,他习惯了别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楼允喜欢跪, 那就让他跪着,年轻人身体好,正反也跪不坏。

柳银雪贤名在外, 皇上其实心中已有计较,这件事多半跟柳银雪没关系, 而另一个王曹燕, 与洛音凡也无冤无仇,多半也是无辜被牵连。

但是这毕竟不是小事情, 如论如何,也要问个清楚。

皇上心中明白,让她们来走个过场, 给萧贵妃和太后娘娘一个交代, 这件事便算完了,于是他道:“当时只有你们三人在场,太子妃是如何落水的,你们可能给个说法?”

柳银雪跪得笔直,闻言恭敬地回答:“回皇上, 当时太子妃邀臣妾与王姑娘赏荷,说已经烦了宫女们天天跟着,身边既然有臣妾与王姑娘相陪,便不许宫女们再跟。臣妾知道太子妃身怀龙孙,金尊玉贵,是以不敢马虎,再三劝说太子妃还是让宫女们跟着更为妥当,太子妃才勉强答应。后来臣妾与王姑娘扶着太子妃走至拐角处,宫女们不敢惹太子妃心烦,便没有跟着转过来,才导致当时只有臣妾、王姑娘与太子妃三人。”

“太子妃想摘靠近荷塘边上的荷花,王姑娘说,荷塘边危险,太子妃便让臣妾帮她摘,臣妾见那荷花的确离荷塘边上很近,稍微费点力气就能摘下,便倾身去帮太子妃摘荷花,就在臣妾倾身帮太子妃摘荷花的时候,太子妃却落了水,”柳银雪面色惨白,将发生的事情阐述清楚后,她继续道:“是以,臣妾并不清楚太子妃为何会落水。”

众人听闻,都齐齐皱起了眉头。

萧贵妃大怒:“你不清楚?你不清楚难道是太子妃自己掉下去的吗?”

柳银雪抬头,眸若寒光:“当时王姑娘和太子妃都在臣妾身后,臣妾依太子妃吩咐,为太子妃摘荷花,背上并未长眼睛,的确不清楚,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萧贵妃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盼到洛音凡有孕,孩子却就这么没了,楼逸还未坐稳太子之位,无后为大,他一日膝下没有皇子,太子之位就一日不稳。

萧贵妃如何能不气,她指着王曹燕:“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家在朝中并无什么权势,这还是王曹燕第一次进宫,面对威严的皇上、皇后等人,王曹燕吓得浑身打颤,战战兢兢,害怕不已。

她一直没敢抬头,都不知道萧贵妃在让她说话。

萧贵妃气得哆嗦,厉声道:“王曹燕,你大胆,本宫要你说话,你聋了吗?”

跪在地上的王曹燕身板猛烈地颤了颤,她在惊惧中抬起脑袋,颤颤巍巍地回答:“臣女,臣女看见了。”

太后慢声慢气地问:“你看见什么了?如实说来。”

“臣女……”王曹燕小心地看了眼柳银雪,瑟瑟发抖:“臣女不敢说。”

柳银雪瞳孔陡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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