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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108)

作者: 连蔷 阅读记录

飞速奔走间,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十分冷静:“看来这幕后之人与曾家是脱不了干系了,那个男生手里拿的罗盘估计也是曾家人给的,那里面困着怨气,与扭曲暗阵的是同一股气息,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她还有疑惑:“那曾家到底是要干什么?暗地里攫取人的生机气运用来饲养怨鬼,目的又是什么呢?”

“养私兵。”在这一点上应三看得比她透彻:“家族若想长盛不衰,就必须有强大的实力,论家底,曾家根基太过薄弱,想拥有一争之力就必须采取这种办法给自己增加底牌。”

“怨鬼这种东西,只要用好了,可是一股不输于一方鬼王的实力,就凭借这一点,谁能不觊觎?谁又能不心动?”

“可委员会几个理事都在,他怎么能明目张胆地搞这些...?”祁宵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睁大眼瞳,黝黑的瞳孔里瞬间写满了不敢置信:“填阵?!”

应三淡淡点头:“曾黄台一辈子衷心与曾家,这个关头能干出泄密这种事,估计也是觉得曾家做得太过了。”

为了家族甚至可以搭上数百条小辈的命,搭上几大家族家主的命,简直堪称疯狂。

甚至于...堵上了京市这座城市的命运。

祁宵月与应三正在飞速往宜陵山那边赶,沿途所见都与清晨来时的景象大相径庭。

许是感知到了末日降临的气息,整座城市都显得极为骚乱。交错纵横的车道已经被彻底堵死,几条主道上都有翻倒的车辆,响彻的警笛声乌央不停,红蓝光交替闪烁间,印的每个人脸上都精彩纷呈,却是如出一辙的眼神急迫,惊恐躁动。

满街游走的都是游荡的怨气,且有愈加膨胀的趋势,人虽然看不见,但难免会受到干扰,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燥郁。

头顶泾渭分明的两片天色好像是一种噩运的象征一般,怪相出现,便意味着灾难降临,这个井然有序的城市都能引起如此大的波浪,更别提是周边更密集的城市。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比起宜陵山一侧猩红的天色,栖凤山这边也仅仅是阴沉一点而已,勉勉强强可以接受,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往栖凤山这边逃窜,似乎逃得更远一点就能多一分避开噩运的机会。

但祁宵月和应三却在往迥异的方向飞奔。

宜陵山与栖凤山遥遥相对,赶过去几乎要横跨整座城市,他们紧赶慢赶也至少花了二十分钟才到山脚。

近距离看,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严重一点。

天空中印出的暗阵纹路已经稀薄到只有光影般淡淡的一层,随时都会消失一样,静静镶在飘红的云间。

上次来时祁宵月就注意了,宜陵山针叶林种得多,寒冬腊月也有绿意。可如今确实满山枯败,荒芜一片,整个山体像披着一张厚实的红纱,密不透风,十分憋闷。

“暗阵的力量估计是已经支撑不住开始消弭了。”

祁宵月暗暗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应三:“你先去将整座山封住,万一暗阵破裂,我怕这里压着的恶鬼都会侵袭人间。”

“我先去山腰那里看看情况,但愿那群老头子腿脚还没那么快。”

“好。”应三同意她的安排。

临分别前,他往祁宵月额上轻轻拍了一记,手心里带着股灼热的气息,顷刻间将她身上奔走近百里沾染上的寒气驱散。

他没多说,只简单一句:“注意安全。”

“你也是。”祁宵月点头,目光交接,她给了应三一个安心的笑。

两人分道出发。

祁宵月顺着记忆里的路往暗阵所在方位赶。

暗阵在半山腰处的林间,那里有很多坟头,藏在阴森森的林深处,高树上会停驻许多黑鸦,伸展的枝丫会将天空遮蔽,或是分割成密集的小块。

那里腥气重,动物的腐尸随处可见,连土地都是猩红色,那是饱饮了数十年的人血导致的。

那里是宜陵村的村民们奉为神迹的地方,也曾作为满山孤魂野鬼暂时的栖身之所。

而此刻,它终于恢复了它原本的用途一个镇守四方恶鬼,护持一界平安的阵法所在之地。

祁宵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应如安等人正围着那破开的硕大的洞坐着,四人围成一个圈,呈四角,源源不断地像那阵中输送着什么的东西。

浅淡的光从他们身上流泻,像汩汩流淌的血一般,不偏不倚地攒成一条光线,一头扯着他们的命,一边扎进深黑的洞中。

他们背后,都隐隐约约印出一个暗阵的虚影,而随着光线的两端牵引,暗阵似有愈加明亮的趋势,可比起这天光,却是杯水车薪,根本难以比拟。

几个老人都闭着眼,脸色苍白,抿唇不语,呼吸微弱,宛若一尊尊沉默的雕塑,正无声无息地消散着自己的生命。

祁宵月目露惊愕:“应前辈!”

她匆忙想上前赶,应如安的双眸却猛地睁开!

“应前辈!停下!不能填阵!没有用的!”

应如安好像表情僵硬了,可即使如此,祁宵月还是艰难地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分焦急。

祁宵月双眉紧紧拢起,可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蓦地感觉颈间多了一丝冰凉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熟悉,冰冷刺骨,杀气腾腾,极其锋锐,动之即是流血杀生,没有和气。

她微微下视,僵直的脖颈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横过一柄细长的匕首。

匕首反射着银光,比雪色还要亮眼,模糊地印着她的半张脸。刃尖贴着她的皮肉,一丝不差地稳稳停在嵌进去的那个分寸之间。

这个分寸拿捏得极为巧妙,没伤到祁宵月,但只要她敢动一动,这匕首就能准确无比地划进她的喉咙!

冰凉如蛇的触感慢慢地贴近身后,呼出的热气擦着她的耳朵掠过,带起一绺碎发。

祁宵月面色镇定,手不自觉的攒起,嘴唇翕动道:“曾天荥长老。”

“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啊,祁小姐。”曾天荥苍老温柔的声音响在头顶:“能在此处见到你,还真是意料之中啊。”

跟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曾天荥言语间依旧都是温和如水的调子,这是玄学界的年轻一代都极为敬重的一道声音,因为这道声音曾经无数次为他们答疑解惑、传授术法,指点迷津。

这是曾天荥老前辈的声音,如这声音一般,曾天荥本人也是如此温柔的人。

只是他现在正拿刀胁迫着祁宵月的命。

祁宵月一动不动地站着,对自己颈间的匕首恍若不见。

她双眸微敛,眯起的眼瞳中有了然之意:“上次我在宜陵村被袭击时,那道声音也是你?”

“是我。”曾天荥平淡一笑,似乎有些玩味:“怎么,听起来不像吗?”

祁宵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能感觉到这人莫名有些愉悦,似乎她并没有猜透他的身份令他有了些成就感。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祁宵月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