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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贵不可言(523)

作者: 清晓深寒 阅读记录

那头几个人坐在一起说着酒席上的席面,这头老太太带着三个儿媳妇打牌。

“昨儿听说你祖母病了?你一向和你祖母亲厚,若是放心不下,在娘家住两日也使得,咱们两家多少年的交情了,不必讲这些虚的。”

听到老太太的话,乔玉言闻言便笑了笑,“劳您费心,我祖母年纪大了,中了点儿暑期,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我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不要惊动了您呢!免得您挂心。”

乔玉言这话又承了温老太太的情,又说明了因由,还替乔老太太致意,越发显得两家亲厚,两个老太太之间感情亲近。

温老太太脸上的笑意便又浓了些,“等天儿凉了,我再去看看她,不然这样热的天,我要是这般老天拔地地跑过去,倒是累得你母亲麻烦。”

那头温大太太闻言便插过话来,“这样热的天,怎地亲家老太太还往外头跑了?”

乔玉言脸上的笑容就有微微的凝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没有接温大太太的话。

温大太太顿时就有些不满,这几日她身体好些了,往来怡安居多了些,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里上上下下的那一双双势利眼都转了方向,见乔玉言过来,竟然比见她过来还要客气两分。

她算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温大太太心里觉得愤怒,便淡淡一笑,“最近朝堂上的事儿,闹得着实不像话,各有各的想法,偏偏上头那位一点儿消息都不露,你大哥都不敢接着待下去了。

说起来,你父亲也真是的,这个时候,随便找那一帮站着队就是了,横竖法不责众,就算圣人心里不喜,将来也不至于清算到他一个人的头上,最多不过是前程丢了些许。

可现在你看看,倒是落得个满堂不是,还要累得你祖母那么大一把年纪,跟着担心,要博功名也不是这么个搏法的。”

温大太太的话让屋子里众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陈氏和楚氏相视了一眼,都垂下头去,不敢说话。

文氏皱起了眉,可她一个寡妇人家,最怕卷入是非,实在不好开口。

周氏却是没忍住抿嘴一笑,但随即又收敛了下去,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正常起来。

乔玉言看了一眼温老太太,然后她便转脸看向温大太太,脸上竟还带了几分笑意。

“想不到大嫂还有这样的见地,实在是我们这些内阁女子们的楷模,”她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带上了三分讥诮的味道,“就好比我,六老爷平日里在圣上跟前伺候着,偶尔与我说一些听到的见闻。

我却也没有任何话可以跟他说,心里总是想着,他们这样的饱读诗书的男子,对于外头的事情自然比我们清楚,哪里有我们教他们做事的道理,没得反而添乱。

现在看来,到底还是我狭隘了,我想,大哥如今这般平步青云,想来也是这么多年,大嫂在幕后出谋划策的结果了?”

温大太太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指着乔玉言怒道:“乔氏,你说话什么意思?拐弯抹角阴阳怪气什么呢?”

“大嫂不认可我说的话?”乔玉言挑了挑眉,丝毫不惧地与她对视,“是不认我夸赞你,还是不认可我说你给大哥出谋划策?

要么,你是认为你这个观点蠢透了,我说错了。要么,你是也知道,后宅妇人不好说朝堂之事的避讳啊?”

温大太太被气得脸色铁青,转而冷笑道:“你们乔家倒是好规矩,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谁家的女儿这样当众叫长嫂难堪的!”

乔玉言嗤笑了一声,“怎么,先撩者贱这句话大嫂没有听说过?若你不是平白无故要拿我父亲说事儿,我也不至于和大嫂针锋相对。

若我连对父亲的诽谤都无动于衷,我也没有面目站在这里,我叫你一声大嫂,那是因为你岁数比我大,排在我前头,可不是因为你对我有什么恩情!”

温大太太气得脸色煞白,才要开口,又听到乔玉言道:“大嫂自己身体不好,就该多注意一些,没事儿那么大火气做什么?你今日这是在怡安居,难不成希望你被人抬出去,然后府里要说咱们老太太苛责的话?”

竟是连装病的机会都不给温大太太。

而此时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大家都知道乔玉言跟温大太太不合,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骤然发难。

温大太太只觉得脸上烧得发胀,干脆便转向温老太太,“老太太,我在温家也做了十几二十年的媳妇了,我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难道如今因着我身子不行,便在温家再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第591章 自取其辱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文氏见状连忙起身,拉着乔玉言逼到一旁,“眼看着四郎的婚事就近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准备新人进门,你何必要闹这一出。”

这话却点燃了温大太太的火药桶似的,“怎么就是我在闹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如今朝堂的局势,之所以说到乔大人,不也是因为咱们两家是亲家?

现在这个乔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给我上纲上线,故意挤兑我,难道我还不能说一句了?我怎么说也是这府里的大太太,如今竟连一句话都不能多说了?”

前世那样强势的温大太太,竟然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乔玉言心里生出几分光怪陆离之感。

前世的她多怕眼前的这个妇人啊!每天早上天不亮,就站在屋檐底下等着她起床,然后与她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一道,伺候她熟悉,伺候她早膳,布菜净手。

她不过是咳一声,自己就要担心是不是自己哪个地方又做得不好了,丢了长房的脸了,又或者什么地方除了纰漏,需要拿银子去填补。

前世生活在温家,乔玉言每天都战战兢兢,一天下来,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放松放松。

她一直在盼着结束的日子,盼着自己能有媳妇熬成婆的一天。

可现在,剥去了这个女人身上的那层外衣,她如今再看温大太太,哪里还有半点威风。

明明一个尖酸刻薄势利又短视的妇人而已,她此时在人前,可还有从前的半分威仪?

乔玉言在这一刻,忽然间觉得,方才郁闷的亲情的道路缓解。

重生一世,从前那些恐惧的,害怕的东西都在一件一件离自己而去。

因而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她便转向温老太太笑着道:“这才想起来,南边儿的几个铺子今儿下午要来交租,我竟给忘记了,老太太,就饶我一回,今儿不能多陪你了。”

竟是根本将温大太太的话不放在耳朵里,那言笑晏晏的样子,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且她是去收租子去的!

谁不知道乔玉言的陪嫁多,当时抬过来的时候,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这里头还不知道陪了多少田产铺面,徐家是江州的大户,那银子山堆海填的,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