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和自己一样睡过了?
到了楼下,杜狗子和大妞都在等着。大妞优哉游哉,杜狗子满脸着急,大妞不操心只得他操心,这天色大亮,本来就晚了,再加上夫人也要去——不是他瞧不起夫人,实在是夫人长得就不像是吃苦耐劳的人。
走去走回得到什么时候了?
江承雪在桌边坐下,先喝点茶。
“杜狗子,昨天你们走路去的?”
“是。”
“你看赶车过去方便吗?”
“这恐怕不太方便……城外抢掠的情况很多,我们还是穿得朴素些,走在路上也没人盯上。”
杜狗子对自己的功夫还是有信心的,但是人一旦担起责任就会变得谨慎胆小,以前还有五个兄弟给自己兜底,现在就只有自己,大话根本不敢说一句。
江承雪道:“你们公子昨天受凉了,有点头疼,我让他多睡一下。今天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去将人带牛一起接过来,不必问价格,只要那牛无病无伤年龄合适我绝对会买。”
说着又掏出一些碎银,“出发前给牛喂饱喝足,不要走到半道走不动了,你们二人也别忘记吃饭。”
杜狗子接过银子,心中大喜,这样好啊,公子和夫人一道儿,他放心多了,毕竟女人嘛,心细胆小,公子又心疼夫人,只要夫人在身边,想必也不会去干些危险的事情。
问道:“公子头疼,我现在去请个大夫来?”
江承雪笑:“你们公子又不是病得下不了床,若真请个大夫来,叫他脸面何在?只是一般头疼,严重了我们自己会去看,你们快去吧,早些回来,若实在赶不及,在镇上住一宿回来也行,银两不够回来再不给你们。”
江承雪将二人送到门口,叮嘱道:“狗子,你照顾一小点大妞,她毕竟是个女孩儿。”
“好……”杜狗子应道,歪头看看这大个子女孩,自言自语,“是个女孩儿……”
两人一出视线,江承雪就马上出了客栈,连走带跑地往租住的那个宅子跑。突然就心里很慌,脑洞大开地想出几十种可能。
跑到宅子一看,门上挂着锁。江承雪疑惑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周泽勋故意掩人耳目,昨晚来的时候就没有开锁,直接跳墙进去的?
她身上还有备用钥匙,进门一看,就见周泽勋就躺在草垫上,身下没褥子,身上没被子的。
“阿勋——!”
她尖叫一声扑上去,将周泽勋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怎么了?!”
“你没事!”
江承雪惊魂甫定,眼睛一下子控制不住地流眼泪,这才发现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
“你怎么了?别哭,别哭!”
周泽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慌忙伸手给她擦眼泪。
江承雪自己拿衣袖狠狠擦了擦脸,道:“我没事,你的褥子呢?被子呢?”
周泽勋这才发现问题,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起,起身便往隔壁走。
隔壁自然是空了。十一头小猪一头都不见。
不过那头小母牛倒是还好端端地趴在稻草上。
“可恶——!”
周泽勋没忍住脾气,又无处可发,转身一拳捶在墙壁上。
很明显,他昨晚是被人迷了,屋里的猪仔都被偷走了!
“你做什么!偷走就偷走了,别跟自己过不去!”
江承雪急忙拉过他的拳头,见他手指破了皮,渗着血丝,看着就好疼。
“雪儿,我对不住你!”周泽勋咬牙,他自信满满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守好这些牲口,却没想到守成了这样!
江承雪忍不住大大地翻他一眼,道:“怎么啦?天塌下来了?”
周泽勋:“……”
好像也是,丢了二十多两银子他们还是能够承受得起的。
只不过,自己的面子真是撕下来丢在泥坑践踏了。
想通这点,他心里无边的怒气顿时去了大半,苦笑道:“没想到我竟会吃这么大一个亏,完全什么都不知道。”
又想到什么,摸摸自己身上,随即哀叹一声,“连我身上的一点碎银也都搜刮走了。”
江承雪此时倒没有太大感觉,刚才一进门周泽勋的样子给她的冲击力太强,所有的情绪都用在那一刻了,既然周泽勋没事,她的情绪便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万幸的愉悦感。
就当是破财免灾了,人没事就好。哎呀,想想就好后怕。
忍不住钻进相公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周泽勋一愣,江承雪的情绪也都传递给他,只让他浑身温暖,心也温暖,好像别的都不重要了,反手就将怀里的人搂住,轻声哄道:
“没事,没事,他们就是偷猪,你看我,不是都好好的么?”
江承雪嗯了一声,还是在相公怀里待了一会儿,才松开来。一副啥事没有的样子,双手叉腰,看向角落里的小母牛:“还好,给我们留下一头牛,估计是太大扛不走吧。烧水,给牛煮点饭吃!”
给小母牛煮了点米糠,又趁热打铁按着把剩下的一碗药水灌了进去。
这牛的力气明显比昨天大了些,这是个好现象,说明它正在恢复。
空间大雪。
仓库里面也冷得刺骨。
周泽勋自责:“我怎么没想到盖间畜生的棚子,这么大仓库,无论如何都烧不暖的。”
江承雪:“没用的,这么小的猪和牛,要时刻守着,要烧火要喂食,你想一整个冬天都待在空间里?没事,小母牛还是让它在这里待着,明天大早就把它放入空间。”
周泽勋:“这气我还是咽不下去。”
第309章 谁偷的
两人回木屋分析了一下昨晚上的事情。
对方大有可能不是一人,而是一伙,毕竟一次性把十一头小猪带走,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有点困难。
可能有点功夫,周泽勋在被迷晕之前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大响动。而且院门从外面上锁,这些人也只能爬墙,所以肯定身手还是有的。
这样的事情可能干过不止一次,毕竟不是所有的贼都会使用蒙汗药,只有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人才会准备着。这伙人是老手了,惯偷。
而且很显然他们对自己二人的行动很了解,这才刚买回来,当晚就被偷走了。
分析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
周泽勋道:“幸好昨晚上我没有拉着你陪我。”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想便觉得气血上涌,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这一伙人太可恶了!他恨不得将他们生撕了。
江承雪:“阿勋,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
周泽勋没有问,但已经知道娘子怀疑的是什么,道:“按说牛比猪要贵重得多,十一头猪能弄得走,没道理一头牛就弄不走了,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这牛有病,不想费这个时间,弄出去卖肉的话也耽误时间,所以就把这牛留下了。
“知道这牛有病的就只有猪贩子和我们请的那兽医,我看那兽医老实憨厚且知道这牛病得不重,他要头大概就该将这牛一起偷走了。我看这猪贩子大有问题,你想,他们走南闯北身上肯定有功夫傍身,这就说得通了,随便翻个墙都是小事情。而且,我认为他们身上带着蒙汗药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卖的这些猪,都不定是自己买来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