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勋,大伯他们的事情怎样?”
江承雪一边揉着头发一边问。
“没有问题,张大人应该会给下面打声招呼,将他们安置在云州城辖下的村子里。”
因为大伯他们着急去置换田地,所以周泽勋也跟着去了。
知州张大人就住在衙门的后院,以他们之前瘟疫时结下的情谊,周泽勋都回来了不去一下也不合适。
给张大人带了些菜干过去,简单说了几句,便回来了,等到家里弄妥帖了再去正式拜访。
“等一下我们把后院的人参全都挖出来吧。”
江承雪道。
“全部?雪儿,你难道是想卖人参了?”
他们夫妻两个商量过,这次回来就要把名声炒起来,有了名声总是好办事一点。
但事实上,他们只有七百两银子,和真正的大富大贵还沾不上边。
周泽勋以为,娘子是不是觉得心理压力太大,想卖人参,再凑出一些银两来?
江承雪摇摇头:“不卖。后院一共有六根人参,就算是全部卖了钱,能卖出多少银子呢?2000两还是5000两?”
周泽勋蹙眉:“能卖出多少银子,还真不好说,但2000两和5000两听着真是天大的数字了……”
听起来都不太可能。
江承雪笑:“哪怕卖个5000两出来也不够我们二人花的!现在我们是有多少银子都不够花,所以没必要揪着这几个人参不放。况且我们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缺钱。”
“我刚才去找了木匠定做了两个人参盒子,到时候给外祖父那边送一根,再给张大人府上送一根。剩下的我们就存在空间里,以后还用得上。”
虽然人参年份越久越值钱,但是不同的人要送不同年份的人参,与其以后想破脑袋去买礼物,不如自己准备着。
他们这次跑到京城去做生意,本来就不仅仅是为了金钱,更为了声名。
默默无闻只有钱的商贾,和名声响亮且有钱的商贾是完全不同的。
有了名声往往意味着有了地位。有了地位就会拥有某些隐形的权利。
“只有钱的商人去给高地位的人送礼,那叫舔。要让自己送的礼得到相应的礼待,那就得提升我们自己的地位。”
这世界看不起商籍,但是有钱有声名的商人,地位依然是崇高的,就算是官员也会对他们客客气气。
他们争取这名声,说是做给外人看的,不如说是做给自家人看的。
做给肖府看,也做给江家看。
在肖府面前,周泽勋哪怕身份特殊,也不应该放肆,因为他欠肖府的。
他欠肖府的不是一条命,而是肖府上下几十口人的命。当初肖府为了他承担了杀头之罪。
虽然最后大家都好好的,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欠的就是欠的。
因为这欠下的,肖府那边觉得有权利参与周泽勋的未来,周泽勋这边也觉得有义务尊重长辈兼救命恩人的意思。
尤其周泽勋一无所有,无权无势无钱,肖府自然觉得必须得依靠他们,既然依靠他们当然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这是一种道德绑架,但又不能有丝毫指责。毕竟欠债还钱呢。
周泽勋是一家之主,他欠下的便是他们两口子的共同债务。
之前对外祖父外祖母表明他们不想参与朝廷的那些事儿,其实是厚着脸皮说的,压力很大。
要想在肖家面前抬起头来说话,那就得先把自己立起来,欠外祖家的也该还上。
至于江家那边就更好理解了。
当初周泽勋和江承雪去孟员外家,被孟家人拒而不见。
他们看不到这两个人有什么实力,自然也不会尊重他们或高看他们一眼。
所以,他们要地位。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声名和地位也是一样有用的。
光是挣钱的话在云州城也是可以的,虽然云州城遭受了大挫,但那些有钱人照样有钱。
之所以跑到京城去,因为人的内心里就是对京城这种地方充满了憧憬和敬畏,在京城闯出来的事业总感觉比在本地闯出来的事业更加高大上,更加了不起。
他们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发家史,把这个发家史的地点定在京城是最好的。
距离产生美,在百姓的传播发酵中,他们的发家史会显得更加传奇和了不起。
第197章 装病
江承雪洗完澡便“病了”。病了就没有办法去肖府。
王小五他们正在满城售卖菜干,他们在京城发家的事迹,还需要发酵两天。
有时候,别人口中传出来的总比自己说出来的更让人觉得可信。
而且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自个儿夸自个儿呀。
杨氏十分懊恼,道:“怪我,这么冷的天不该让你们洗澡的!”
周泽勋笑道:“不碍事,雪儿可能是在路上累了,休息两天就好了。我今天先自个回趟肖府吧,过两天再跟雪儿一起回去。”
那根世间少有的人参等过两天两个人一起去送给外祖父,那时候他们二人的事迹估计也在城里传开了。
“也只能这样了。阿勋,那你早点去,早点回吧,我去隔壁叫阿楚过来。”
杨氏没精打采道。真是的,洗什么澡呀,等一个月再洗又能咋样呢?
周泽勋回肖府,就是简单的给肖府见个礼,然后推说娘子病的有些严重,再快快回来,多的话就先不跟肖府说了,免得外祖父外祖母又提起龙子龙孙的话题。
江承雪躺在床上,做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杨氏摸过她的额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她一直记得这儿媳娇滴滴的,说不定真的不舒服呢。
梁阿楚很快就过来了,脸上也没有蒙面纱,素着一张俏丽的小脸。
“姐姐。”
她精神很好,神采奕奕,比江承雪离开云州去京城那时候看着还要好。进门之后就快步走到床边。
“阿楚姑娘,你快给雪儿看看,这是怎么了?要抓什么药你给我开个方子,我去药房去拿!”
杨氏拉着粱阿楚往床边送,一脸着急。昨晚上都好好的呢,今天叫自己一桶洗澡水给洗病了,她能不急吗?
“伯母不要着急,我这就看。”
梁阿楚急忙伸手探探江承雪的额头,然后又把了一下脉,秀眉不由蹙了起来,眼中很是疑惑。
这又不发烧,脉象又平稳健康的很,哪有什么病啊?
就见江春雪冲她眨了眨眼睛。
粱阿楚立即明白过来,是没有病,就是装病呢!
“伯母,雪儿姐姐没有大碍,是舟车劳顿累着了,歇息两天就好了。”
“哦——”
杨氏点头,心想确实是这样,这娇滴滴的小身板跟大男人们一起操劳了一个月,能不累着吗?
“行,那雪儿你屋里歇着,阿楚姑娘,我们出去吧。”
江承雪赶紧道:“娘,你叫阿楚留在屋里陪我说说话吧,我昨晚上睡饱了,现在想睡也睡不着。”
“那不行,阿楚姑娘是女大夫,她叫你休息你就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