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醒醒,快醒醒!”
值夜的王家大哥本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被江承雪一推直接身子跟过电一样剧烈一抖,条件反射地到处摸棒子。
“大哥,是我,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过来了?”
王家大哥放松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眯眼看向那边,心里一紧,大喝一声:“大家快起来!有人来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把整个王家族人都惊醒了,也把江承雪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手捂着肚子。
肚子倒没有什么反应,主要是她自己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周泽勋也醒了,坐起来双手往四周一摸立马慌张起来。
“娘子!娘子!宝宝!”
“这里这里!”
周泽勋嗓门很大,江承雪赶紧起身招呼。
顷刻间,火把亮了起来,王家男人们纷纷拿起了棒子。
那边一拱一拱移动过来的影子停了一会儿,慢慢立起来,是一群人。十来个。
江承雪将周泽勋拉进人群里,手有点抖,哎妈呀,感觉要一场恶战!
她不是女战士女杀手女拳王,她连上下楼都喘……
速度调整一下慌张心态,见周泽勋跟老母鸡一样把自己护在身后心里忽然又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王村长站在队伍最前面喊话:“前面的是什么人?再不要过来了,打坏你们大家都不好过!”
那边不听,慢慢走近,十来个人都拿着武器,其中两领头的还拿了把长刀。
王村长安排女人孩子老人往后退,叫大家打起精神来,真打起来不要留情打死一个是一个。
江承雪眼睛一闭就进了空间,她得给两手空空的周泽勋找个工具,跑着转了一圈连个粗点的柴火棒子都没有。
正急得没办法,看到那圈篱笆了,赶紧跑过去,抱着木头桩子往上提,这个时候心里着急力气特别大,木桩子居然被她提起来了。
一米多长,跟自己手臂差不多粗。
怕一根不够,弄两根,又给自己弄了个细点的棒子。
“阿勋!棒子!”
江承雪喊周泽勋,周泽勋回头一看,也不管娘子怀里哪来的棒子,一手拿了一根,邦地一敲,气势立即上来了。
“阿勋,那些是坏人,他们过来就打!”
江承雪安排道,一个小媳妇上来拉她。
“妹子你快过来!你还怀着孩子呢,不要去捣乱。”
那群半夜跑来的男人已经来到近前,中间隔了十几二十米。
为首的挥着刀,口气凶狠:“少说废话!给一百两银子和一百斤粮食,咱们兄弟就不为难你们!否则就弄死你们老婆孩子,你们自己看着办!”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敢过来试试!打不死你们!”
“快滚!这没你们的份儿!我们人多,一人一棒打死你们!”
王家人当然不愿意,一百两银子,他们所有人凑一凑都不一定够!一百斤粮食更是他们的命根子!
两边人就吵吵嚷嚷起来,没吵两句就打了起来,棍棒乒乒乓乓,女人尖叫,孩子哭闹。一时之间乱做一团。
江承雪一手捂肚子,一手捏着棒子,眼睛盯着周泽勋,他个高,很容易看到。
周泽勋的力气不是盖的,一棒一个,不过,他跟王家人相互不认识,一通瞎打。
江承雪急得不行,扯着嗓子喊:“大家别打高个子,他是咱们自己人!阿勋!打拿刀的!”
王村长也喊:“先把两个拿刀的打死再说!”
周泽勋肩上挨了一棒子,听到娘子喊叫,也不管谁打了自己,推开面前扭打在一起的人,举着棒子就往那拿刀人身上招呼去。
这个拿刀的头领会点武功,砍起人来游刃有余,看到大高个过来,心里也不是很慌,提刀迎上去。
就听乒乓一声,对方手上的棒子坚硬如铁,力大如牛,只觉虎口一麻,大刀居然飞了出去。
第12章 受伤
到底还是擒贼先擒王。
周泽勋一棒子就把贼王大刀打飞了,紧跟着的一棒子把贼王打趴在地上。
一转身就往另一个贼王身边冲去,也不管身边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棍棒。
周泽勋是真的人傻,心思不带拐弯,娘子喊打拿刀的,他旁的人都看不到,直接冲进圈子往那人身上打去。
村长喊着:“你们这些土匪,你们头领都打死了,你们还要继续打吗?王家的后生们,打死这帮贼孙!”
话音落,周泽勋已经把第二个拿刀的打趴下了。
然后挥着双棒,谁靠近自己就打谁。
对面叫喊一声:“跑了跑了!”
贼人顿时散了气,四下逃窜。被王家人举着火把撵出一大截。
贼人跑了,周泽勋又摸到江承雪身边喊娘子。
江承雪生活的那个年代这种械斗场面也就在电视电影见过,自己亲眼所见不过拳来脚往和扯着头发抱作一团的滚来滚去。
这种棍棒砍刀的你来我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狠厉……
着实被吓得不轻,一把抓住周泽勋一叠声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受伤没有?”
周泽勋唔了一声,小心翼翼道:“有点疼……”
“疼?哪里疼?”
江承雪紧张,那边拿火把追赶贼人的村民回来了,村长大喊着有没有人受伤,受伤都过去集中。
江承雪把周泽勋拉到火光之下才发现他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不由大叫一声,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赶紧!赶紧!躺下,叫我们大夫给你看看!”
村长一看也着急大喊起来,一个干瘦老头背着背篓过来,众人七手八脚让周泽勋躺下。
村长媳妇和儿媳拉着江承雪让她坐下,安慰她道:“可不要太难过,你还怀着身孕呢!孩子可万万不能出事!”
劝说着,又七手八脚伸手给她擦眼泪。
“没事没事,我没事,我过去看看情况。”
江承雪道,眨眨眼睛,自己伸手抹掉眼泪。
她挣开两个女人又挤到周泽勋身边去。
“大夫,我相公他怎么样,严重吗?”
“砍伤了胳膊,伤口也不深,不过……”
“不过什么?”
干瘦老头往周泽勋的伤口少少地撒了一些粉末,解释这是止血散,然后又用干净的布包扎了一下。
“要是平时这伤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上点药,静养几天就好了,但是现在么……”
老头儿说了一半的话就不说了。
这逃荒路上,不受伤也不见得活下去,这个时候受伤简直就是半个身子踏进阎王殿,本来就没有药物,也没有水没有食物,舟车劳顿太阳又毒,伤口化脓溃烂是肯定的事情。
王村长看着这脸上带着泪痕的小媳妇,道:“你放心,你当家受伤跟我们也有关系,明天我们早点启程,争取早点到景州,到那里给他凑钱看大夫。”
刚才械斗的时候村长看得真切,这个大高个义无反顾地帮助他们赶走这些流民恶霸,面对棍棒长刀没有丝毫退缩惧怕。要不是他今晚可能不会这么轻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