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朱砂聆诉堂前语(87)

作者: 相与步于中庭 阅读记录

“呵。”梁堂语笑,“你不是一直说男人到了二十四就不行吗?你不得亲自试试?”

“原来师兄也会说下流话。”

“会说。”

夜色苍蓝,明月挂在树梢,梅枝掩映轩窗,紧闭的窗扇能掩住屋里动静,湘夫人引来的公猫却叫声却一浪高过一浪让人心乱。

梁堂语五指沿紧并指缝缓慢插进去,温柔又一点点放松魏浅予紧攥床单的出汗的手,温热厚重的掌心将疼痛熨烫妥帖。

魏浅予眼前昏天黑地,只能听见他师兄趴在耳边,哑着音一遍又一遍重复说“我爱你”。

-

那年海棠胭脂色,梧桐接盛夏,红豆触新发,腊梅严雪流光抛,朱砂聆诉堂前语。

作者有话说:

开荤了——

第71章 流言蜚语

第二天清晨,阳光顺着花窗透进,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乱叫,魏浅予趴在床上,烦躁紧眉,这样热的胸膛,这样暖和的被窝,门外那群小家伙非得扰人,心里又合计了一遍把它们栖息的竹林突突了种上豌豆。

梁堂语给他把被子拉倒肩膀,遮住背上痕迹,又把搔脸的头发拨到一旁,摸了摸额头。

前段时间魏浅予一直发烧,他养成习惯早晨起床先探温度。

魏浅予迷迷糊糊蹭他掌心,喜欢他师兄这么温柔,刚要起腰扑人耍下威风,稍一挪动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抽疼,腰腹脊背酸麻直到大腿根。

这下他睡意全无,咬牙吸冷气又一点点趴回去。

梁堂语隔着被子摸他脊梁,魏浅予醒来前他已经看过了,说:“有点肿,吃过饭后我给你拿消炎药。”

魏浅予说“唔。”

心说昨晚一夜荒唐的君王今儿个不能早朝了。色心逞不了,连行动能力都丧失殆尽。

到了吃早饭时,窗明几净,全家落座只有魏浅予端碗站着跟椅子大眼瞪小眼。

茶罐仰头问:“小叔你为什么不坐?”

魏浅予不知道该怎么说,转眸看向他师兄,叫这快活了半宿的始作俑者替他解释。

梁堂语哪会说谎,在五婶和茶罐疑惑的注视下咳嗽了两声,支吾半天,头快低进碗里,细若蚊声,嗡嗡说:“他屁股疼。”

魏浅予:“……”

没想到他师兄这么老实,他的脸快不要了。

茶罐依旧不懂,五婶跟窘迫的魏浅予对视,恍然大悟,“哎,叫你昨晚吃那么多辣椒,痔疮犯了吧。”

魏浅予:“……”瞪大眼睛,啥玩意儿?!

这是一个尴尬的误会,他解释不了,只好陪着笑笑,一顿早饭吃的郁结不平,梁堂语喝了两口粥也坐不住,半晌后默默站起来陪他,魏浅予怔愣,瞬间笑开。

茶罐和五婶一脸茫然,心说这俩人大清早怎么回事。

吃过饭,梁堂语照常去上班,昨儿个封了卷子,今天跟系主任商量考试流程。魏浅予因着病好几天没去聆染堂,虽说沈启明隔三差五来看他汇报这段时间中外的运营状况,但乌昌店老板毕竟是他,总得偶尔露面镇镇场子。

他迈着悠哉步子进门,服务员都热情招呼小老板,魏浅予左瞅右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把店内整顿一番,临近中午,一溜冒热气香气四溢的笼屉送进门。

伙计们排队洗手,欢呼雀跃直呼“小老板万岁,小老板常来。”

魏浅予点了几个好菜,单独跟沈启明窝在后堂吃,长绒棉垫子垫了两层,他才堪堪坐下,沈启明问:“你这是怎么了?”

有了今早的前车之鉴,魏浅予实话实说:“屁股疼。”

沈启明神色古怪,魏浅予懒得揣测直男的想法,一筷子葱爆羊肉,一筷子松鼠鱼,整个蟹粉狮子头往他碗里夹。

他侄子这段时间忙里忙外,好饭没吃上几顿,人瘦了一圈,他养了场大病还有人床前伺候,沈启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在店里撑着,怪内疚的。

沈启明跟他对坐吃饭,嘴里嗦着鱼肉,手下掰开螃蟹挑黄,模糊说:“小叔,爷爷昨儿个打电话,问了我们生意,还叫你早点回去准备生日宴。

魏浅予把一只囫囵螃蟹咬的七零八落都没吃到二两肉,脸上十分明显写着扫兴,这么好吃的菜,这么甜的汽水,“吃饭时候能不能不谈正事。”

“你就知道躲。”

沈启明瘪嘴,把满满一斗蟹肉连黄给他,“连个螃蟹都不会剥,废物一个,从小到大,稍微沾一点麻烦的事你就不干。”

魏浅予振振有词:“我不是不爱干,只是怕伤了手。”

沈启明不知道他小叔这季节从哪弄的肥螃蟹,又挑了只大的自己吃,“这次生日是大宴,爷爷得把掌权人身份交给你,家产清点,铺子划分,作坊伙计那边的立威走动,还有各样人情往来,都得你自己盯着,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魏浅予吃着他挑的蟹肉,“你既然知道我嫌麻烦,就替我多打点着。”

沈启明说:“你不能只仰仗我来收拾烂摊子,我不可能伺候你一辈子。现在什么事儿有我给你跑腿,将来我娶媳妇儿了你怎么办。”

魏浅予说:“你娶媳妇儿怎么了,娶了媳妇儿也不离开沈家,咱叔侄俩照样一块儿。”

沈启明掀开眼皮,不动声色打量了他眼,“你也老大不小,该给自己物色个贤内助帮忙掌家。”

魏浅予笑了,放下筷子缓慢靠上椅背,“你怎么比我爸都烦,是不是嫌我老支使你,不愿意干了。”他抱起手臂,贱不滋滋说:“我这辈子偏偏就不娶了,这次生日就跟我爸说,把你过继来给我当儿子,我也不白使唤,将来家产全归你,保证没有兄弟姊妹争。”

沈启明听他越说越离谱,又想着这几天谣言,扔下螃蟹壳觉着满桌子好菜都没胃口了。

魏浅予见他嘟噜下脸,挑眉笑了,早听出他话里有话,“你这左一炮仗右一枪的试探我,说吧,到底怎么了?”

沈启明出口气,他从小耍嘴皮子使心眼就不是魏浅予对手,这老实孩子听话,把外头传的流言蜚语一五一十说了。

风文甲在魏浅予摔了碧玉龙凤合卺杯后,开始对外说当年风如许和聂皓然的旧事,梁堂语之前画展暴露了雨毛皴,魏浅予为聂瞎子披麻戴孝,于是谣言又牵扯出了他俩“干屁股”。

魏浅予眉头簇起,指尖挑了根筷子转,转过两圈后吧嗒掉在桌上,这一点细响惊得他好似如梦初醒,有些人表面佁然不动,内里已是乱作一团。

流言来势汹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的沉默叫沈启明摸不着底,直觉他小叔虽然做事出格但不至于荒唐,安慰说:“风如许跟聂皓然的事儿大家都不信,你跟你师兄更是无稽之谈,小叔,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风家这手段可真够卑鄙,就是看你风头太盛刻意恶心你。据我所知,这次生日宴上,爷爷有意给你介绍门亲事,快的话转过年就能定婚,到时候这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