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宝换了安胎药(67)
人越是大了,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才会越来越觉着害怕,越来越胆小怯懦,输不起也伤不起。
他想象不出,他习惯了这种感觉以后,有一天窦渊和红豆团子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会是什么样的。
顾小楼没那么大的勇气,重新一个人在这世上艰难的活着。
外头讲故事的声音渐渐没了,红豆团子应该睡着了。
顾小楼觉着很有必要跟窦渊谈一谈,轻手轻脚的拧开房门,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对方还没睡,见顾小楼向他走来,眼珠子都亮了。
“小楼。”
顾小楼在沙发上坐下,声音放的很轻,“我还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一颗土豆的事。”
窦渊脸上又是那片茫然,要么便是每次小土豆身份的转变都抹掉了他之前的记忆,要么就是以影帝的演技诚心装的。
后者大约不大可能,没人能长长久久从来不漏破绽的装下去,
“我给你讲一个妖精报恩的故事吧,”顾小楼脸上的表情很淡,就像是窦渊刚才给小红豆讲小兔子的故事似的,把他可那颗土豆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了窦渊听。
讲自己的故事,不需要什么文采,永远不会断掉,是流畅的,清晰的,听在别人的耳朵眼里,或许能感觉到里面的真实。
“这个故事讲的怎么样?”
顾小楼浅笑着看他,嘴角往上扬着,眉眼之间却不带一点笑意。
窦渊满脸的不可思议,想试图从里面挑出什么毛病来,说几句不对,然后阐述正确的他跟顾小楼的从前,话到嘴边却发现脑子是空的。
甚至描述不出来,从前的一起有一个轮廓框架,但是没有细节,没有顾小楼所描述的那些点点滴滴。
“我知道,这个故事听上去很荒谬,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我没疯,这些也不是我杜撰的。我实在不知道这次该从哪里下手,生怕投入进去,什么时候又一切都没有了。那不如从一开始什么也没有。你也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
顾小楼躲开窦渊这晴天霹雳的表情,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享受这个注定失眠的夜晚。
客厅里打地铺的主儿懵了,所以,他是一个土豆精吗?不对啊!他是一个总裁呀!
可小楼刚才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意思,难道他真的是个智商欠费,脑容量不足,没法子传输之前的记忆的妖精吗?
到底是人还是的妖精?
妖精跟人肯定是不一样的,按说这种都能变成人的妖精,肯定不是一般的妖精。
窦渊学着电视里看出来的动作,挥舞了一下自己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妄图从手上蹿出一个小火苗来。
事实上,除了空气啥也没有。
窦渊泄气的放下了手指,脑子里不禁产生了妖精一定会飞,自己要不要跳个楼试试。
又软又香的红豆团子还在身边睡着,拿自己的命冒险,万一没想起来法术,摔成了一滩肉泥,孩子岂不是没了爹了。
听说妖精都怕黑狗血,说是黑狗血能让妖精现行,要不在网上买点试试?
可万一不是现行,是弄死妖精呢?那他的小楼也只能当寡夫了!
有人说黑猫也能看见妖精鬼怪,要不明天天一早去的买一只?
可是现在的黑猫都不纯,别说看见什么精怪,连个老鼠都不会抓,能指望的上吗?
要不买黑驴蹄子?可现在做阿胶的驴皮都是假的,能买到纯正的驴蹄子吗?
总不能现场去挑一头驴,看着屠夫把它杀了,把驴蹄子剁下来。
窦渊翻来覆去的想了无数的招数,最终走向了厨房。
当时正值晚上十二点,顾小楼躺下前喝了一杯水,起来上厕所。
一开门就见厨房的灯亮着,窦渊站在灶台前,抄起了那把他平日里切菜的菜刀——要割腕!
第88章 萌宝的霸总爹地12
“你干什么!”顾小楼几乎是飞扑了过去,声音大的把正熟睡的红豆团子一下子吓醒了。
红豆团子几乎哭了出来,顾小楼慌忙以一种无比悍勇的姿势把刀夺了过来,几乎分裂的同温和的声音对要哭着睁开眼的儿子说:“没事没事,宝宝睡吧。”
睡眼惺忪的团子哼哧了几声,乖乖的抱着怀里的玩偶,枕在小枕头上睡了。
顾小楼没好气的拎着菜刀瞪了窦渊一眼,压低了嗓子逼问:“你干嘛!”
大半夜起来到厨房摸菜刀的男人,一脸的无辜,“我想拉破一点手指,看看流不流血。”
顾小楼:……
眼前这是个什么智障小能手?
“滚回去睡觉!”他心累的把菜刀放回了案板上,说了一句。
窦渊有些委屈,磨磨蹭蹭的挪步回到了地铺上,也不好好躺下,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小楼本可以的摔门进去,不搭理他,可又被那种眼神闹的心慌,讪讪的走回去,坐在了地铺边上。
“有的是办法,你犯不着自残。”
客厅的灯调的很暗,却也足以照清楚一个人的脸。
窦渊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顾小楼,他的脸还很年轻,但却带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蹉跎感,明明眉头是舒展着的,看上去也像是微微蹙了一点。
隐约间让他想起了在社会上辛苦讨生活,面容被皱纹弄的沟壑纵横,再优质的五官都淹没在风霜里没法看的感觉。
顾小楼脸上没长褶子,没有风吹日晒弄出来的黝黑,明明是个清隽好看的年轻人,可为什么会有这种似乎从灵魂深处露出来的凄苦呢?
谁也不曾说话,也不怎么困,就这样互相看着,空气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
红豆团子睡的很香,一呼一吸圆润的肚子鼓鼓的撑起来又塌下去。
这个世界渐渐树立起“只要有钱就不会过的太差”的价值观。但同时社会上又腾盛出越来越多的“精神患者”。
不是说要住进精神病院的那些,而是抑郁症、躁郁症之类的孤独压力型病症。
顾小楼受不住被再次抛弃,他此刻明明觉着分外温暖,那份温暖又劈成两半,其中一半演化成了不安的恐惧。
肉体上淡然的不得了,精神上却死死的抱着窦渊的大腿,像是抱住了一跟救命的稻草,卑微的怎么也不肯放手。
他像是灌了一壶咖啡,清醒的不得了,同时身体上有些乏累,但却一点也不想睡觉。
顾小楼在窦渊的眼神里找到了一丝跟往常不一样的东西。
最开始他还是个社畜,在高级写字楼里见到的窦渊,顶着霸道总裁的脸,满眼写着要刷流氓,要不是外形实在优越,早被扭送到派出所以流氓罪处置了。
可现在这个窦渊,甭管嘴里手上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看他的眼神里,竟带着一点小孩子看大人的好奇和希冀。
如果不是这样冷静的时候,又亲自养过小朋友,以顾小楼这个粗枝大叶的脑子,根本感觉不出来。
那种眼神跟一个成年人严重不符,顾小楼打量着窦渊的长手长脚和沉甸甸的胯下,确认如果这个时候他勾搭起窦渊来,去主卧的床上滚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