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个偏执独爱我(6)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桂宛愣了下,很快就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左右我们都没用过,那东西金贵,又不常见,她既能有两袋银饼,想来也有钱买冻疮膏。”

别提她了,想起来都让人害怕,还是快想想该怎么办才好,你从前是大小姐,肯定也是不会…”

让我来吧。”赵荣华卷起袖子,从灶下取出熟面,又依次找好皮料馅料和浆料所需要的用物,净手后开始和面。

桂宛诧异,“我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怎会?”

从前吃席的时候,有家亲戚是幽州的,席面上摆了两碟煮饼,我尝着好吃,便跟人要了方子,回去做过几次。”赵荣华调好皮料,置于旁侧,又找出来早些时候晾晒的桂花。

小姐也亲自做?”桂宛看她娴熟的动作,忍不住叫道,“你家下人想必是享清福的。”

回去看看香月吧,虽换了衣裳,却没伤药救治,今夜约莫会烧起来。”

桂宛动了动唇,见她心无旁骛的做浆,便撇开手走了。

赵荣华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松懈下来。

傍晚的人影有两个,除去打死的春意,还有一个人去过小厨房,她是被春意拉去掩人耳目,还是别有用心,赵荣华无从得知。

宫里比外头还要艰险,今夜的事只是开头,想杀容祀的人没有得手,反而被她找出真正下毒的春意,那么幕后之人,一定恨上了她。

赵荣华打了个冷颤,连忙加快搅浆。

她必须去找容祀,把方才没说的秘密说完,不想死,就得抱住容祀这条大腿。

第5章

“你把人腌了?”宓乌连门都没叩,径直闯进书房内间。

容祀卧在榻上,斜靠着软枕,一手捧着暖炉,一手捏着书册,淡淡“嗯”了声,连眼皮都没抬。

宓乌气的直跳脚,将入皇城,他杀人还是这般诡异,便不能用个寻常法子给人痛快,从前在幽州也就罢了,现如今是在权贵重重的京城,若是传出二皇子歹毒阴鸷,杀人成性,还有谁敢附庸。

更何况,容祀偏偏就挑中了他炼药的大缸。

宓乌不得不怀疑他真实的用心。

报复,绝对是为了报复。

给你吃的药,我已经调了药方,没那么苦了,你也不必如此狭隘,以怨报德,那口大缸眼看就要成了,你给我丢具尸体进去,白白废了我半月心血,你…”

容祀把书举高些,挡住脸。

宓乌握拳捣在掌心,拖过去圆凳坐在他对面。

罢了罢了,谁让先生疼你。只是你这性子需得改改,以后杀人低调些,别搞得如此匠心独运,毕竟东宫未定,变数颇多,那毒妇…”

容祀咳了声,宓乌便住了嘴,走到案前摸到蜜桔,一边剥皮一边绕着书房逡巡,“程家公子走了?”

他说的是程家独子程雍。

程家乃书香门第,诗礼人家,且世代簪缨,名望极高。其祖父是容祀外祖父北襄王的亲信,性情高洁,端人正士,家风沿袭至程雍,他未及弱冠,却饱读诗书,经纶满腹,凭着进士科头名的身份入仕,后在崇文馆任学士。

要知道本朝科举不糊名,达官显贵可直接通过投献获取功名。如同样为北襄王亲信之后嗣的梁俊,傅鸿怀,都是凭着投献入朝做官。同年科考入仕的官员,除去程雍,鲜少贵族。

在偏院住下了。”容祀嗓音暗哑,拾起小几上的茶水,啜了口。

想他也是不明白,一个崇文馆学士,何以要陪着你夙兴夜寐。”宓乌把凉好的药递到他跟前,“今日最后一碗,你这身子骨不比旁人,得小心些。”

若不然,至今连个通房也没有。

宓乌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等治好旧疾,还需快些配个良方强健他虎狼之势,以备血脉传承。

他那满肚子才华,留在崇文馆养老?”容祀哼了声,不以为意的翻到下一页,“下月就去太府寺任少卿一职。”

那可是肥差。”

还是牵制户部的肥差,太府寺掌管金谷府库,财政收支,向来炙手可热。

容祀拉下书来,露出眼睛,“孤的煮饼呢?”

胥策闻言,忙回他,“已经去小厨房催了,想是快做好了。”

赵荣华沿途将话术在心里来回过了几遍,确认无虞后,慢慢吁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抬脚跨过月门,却冷不防撞到一人。

她抱紧食盒往后退了几步,靠着树干稳住身形,刹那间,堆叠枝头的积雪陡然掉落,赵荣华低头把食盒护在胸前,冷雪呱嗒坠到后脑,脊背,有些落入脖颈,沿着领口滑到身体里。

她冷的打了个哆嗦,忙恭敬道了声歉,低头等来人先走。

那人却一直未动,耳畔时不时传来落雪声。

赵荣华轻轻抬起头,看了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她见过他,前任太师的孙子程雍。

从前祖母赴宴,总会带她列席,起始她觉得热闹,每每都会精心装扮一番,难免出了风头。后来她知晓祖母如此只是为了将她待价而沽,席珍待聘,便没了兴致。

程雍便是在数不胜数的宴席上见过的,虽然只有一次,却是印象深刻。

他身上有书卷气却并不文弱,清隽儒雅,芝兰玉树。

是我想事情太过出神,姑娘可好?”他声音干净温润,像冰天雪地里燃了一团小火,将方才的忐忑烘烤殆尽。

赵荣华如今是宫婢装扮,许是因为自尊,怕他在此时认出自己。

她低头点了点,又赶忙绕过月门,往前继续行走,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提醒,“雪天路滑,前头是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姑娘慢些走才好。”

直到走出了很远,赵荣华心里仍旧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自从入了小厨房,她便知道终有一日会遇到无数次像今日这般尴尬的场景,她虽在心里抛却了自尊与傲气,然真正面对旧识的时候,竟然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羞耻与狼狈。

金狻猊香炉漫出袅袅烟雾,透过十二扇水墨屏风的缝隙,赵荣华瞥到容祀慵懒的支着脑袋,手里捏着煮饼,似在端量。

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就听到容祀淡着嗓音问,“你做的?”

赵荣华答,“回殿下,是奴婢做的。”

做的忒多了。”

赵荣华一愣,屏风后的人已经在吃第三个了。

还有事?”容祁瞧她温顺的杵在原处,虽隔着屏风,那纤细合宜的身量却别有一番韵味。

奴婢有事要秉,方才那两个钱袋上…”

过来。”

赵荣华本不想离他这般近,只是瞧着那冷鸷的眼神,腿脚便下意识的挪了过去。

待她走到塌前,容祀才收回视线。

说吧。”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支着脑袋端量她。

那两个钱袋是用蜀锦缝制,面料贵重,即便是宫中妃嫔,也得位份尊贵者才有。”

别看汝安侯登基没几日,各宫妃嫔却是封了不下少数,然皇后之位一直空悬,并非没有人选,只是继夫人袁氏还未上位,便被各个谏官贬的体无完肤。ā陆KsW.Com袁氏暂领后宫,却始终师出无名。除她之外,位份高的便数柔妃,贤妃还有最近颇受宠爱的如美人了。

上一篇:锦帐春 下一篇: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