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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38)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冷风夹着雪花飘进房间,吹得容祀鼻尖一冷。

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身上汗毛登时立了起来。

他的耐心,彻底耗净了。

跳水之前,赵荣华想过会冷,可她没想到会这样冷,冷的她手脚抽搐。

她想,就算淹死,也比被他捉回去折磨死要痛快。

浸透的衣裳很沉,不断将她往水下拉扯。

她咬着牙用僵硬的手臂划水,游了半晌,却好像离岸边越来越远。

远的没有一点奔头。

她害怕,手脚的划动全凭意识。

身后的船停了。

她转过头去,看见敞开的窗户边,站着个裹了厚厚被褥的人。

容祀倚靠着窗牖,懒懒的拢紧被褥,挑衅的眉眼仿佛在笑。

游啊,孤倒要看看你能游到哪里。”

他往前一趴,手臂压在窗棂上,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好看的像幅画似的。

赵荣华觉得自己被赶到了末路,孤立无援,求生无望。

她浮在水上,上下牙不断打着颤。

再往外游,水面都结了冰,游过去,便是自寻死路。

她委屈的望着容祀,眼眶红了又红,许是因为冷,竟怎么也掉不下泪来。

玩够了吗?”

船上那人轻佻的笑着,一手支着腮,一手勾起长发打成细卷。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眼下看来,是要作死呀。”

这话激的赵荣华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了口气,旋即决绝的潜入水中。

容祀一愣,忽然敛了笑意,冷声说道,“宓先生,再不出来,人真就死了。”

宓乌推门而入,走到他身边往水里瞅了眼,“死就死吧。”

容祀冷厉的眸子瞥向他。

宓乌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过,凡蛊惑你心,乱你神者,必死无疑?她那蛊,无药可解,只有她死了,你才不会被她摆布,受她胁迫。”

是说过,只不过那会儿他以为她想蛊惑诱/引程雍。wWω.aбkδW.cóM程雍跟他不一样,文人,吃不消。

既是误会,那话自然也不算数了。

他摸着窗棂,薄唇微抿,“孤这副身子,还怕什么巫蛊之术!”

宓先生,她若是死了,孤就把你喂了土龙。”

十几年的养育,白费了,丧心病狂。

宓乌挥挥手,便见水中出现几个人影,齐齐向着赵荣华沉溺的方向追去。

雪下到晌午终于停了。

小厮抬着硕大的浴桶放到四联屏风后,弓着身子相继退出房间。

小案上是新换的香炉,宓乌添了迦南香,盖上雕花炉顶。

容祀拢着中衣,斜靠在金丝软枕,铺开的乌发压在手下。

他扬起手中的纸,蹙眉瞟向宓乌,“谁写的?”

这般绮丽浮靡,吟风弄月,委实肤浅。

宓乌咳了声,背过身不想理他。

容祀趿鞋下床,松散的衣裳滑下肩头,挂在肘间。

他绕到宓乌面前,侧脸盯着他莫测的表情。

她真的在这里有人?”

有…”宓乌不知该怎么回他,这事只有他知道,已经瞒了容祀许多年。

他正犹豫着,容祀却信手将纸一扔,发出鄙薄的嗤笑。

天底下还能有谁比他更好。

有眼无珠的蠢货!

不识抬举!

他抬脚跨入浴桶,瓮声吩咐,

叫她进来,孤有事要办。”

宓乌却没有听命出门,反倒拖来一把椅子隔着屏风与他对峙。

宓先生,孤要的是女人!”

容祀从屏风后探出脑袋,很是不满的乜着宓乌。

那两首诗,其实是你写的。”

容祀抬眉,“孤会写这种靡靡之词?宓先生,你怕是得了疯病。”

宓乌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趁人家睡着,臆想着做了诗,又在半夜醒来之时,非要恬不知耻的念给她听…”

你确定看到的人是孤…”

容祀从水里哗啦站了起来,两臂搭上屏风顶,似听到荒唐话。

宓乌瞄了眼他腰间,容祀又状若无恙的坐回去。

是你,也不是你。”

说人话。”

是另一个你。”

宓先生,若是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孤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另外那个,时不时会顶替孤的身份,出来快活。

换句话说,”

容祀握着桶沿,慢慢抬起眼睛。

孤,是个疯子。”

宛若泡在深潭之中,那双眼幽亮冷鸷。

宓乌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容祀垂下眼皮,声音听不出异样“当年我服丧回来,你八岁,有一日夜里,你趴在我床头…我就知道了。”

那么早,”容祀只是淡淡回了句,温热的水泡的他皮肤浮粉,“还有谁知道。”

没了。”宓乌将此事瞒的很严,便是胥策胥临,也毫不知情。

本来容祀已经大好,不知为何,入京之后,反而频频发病。

头一次,就跟赵荣华碰到一起。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容祀不明所以的微笑。

你…”

现下她也知道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赵家小姐不会多嘴的,你放过她行不行?”宓乌捏着眉心,颇为惆怅的感叹,“当初你意气风发,想为了滴水之恩将她生祭姚鸿,我没有拦你。

可你临了反悔,非但不杀她,还将她囚在小厨房…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死人,跟活人争什么。”

容祀不以为然。

你不是说,姚鸿对你有恩,他生前喜欢赵家小姐,活着没能如愿,死了你要帮他生祭过去吗?”

他那点恩情,不至于叫孤舍己为人。”

那你究竟是喜欢赵小姐,还是想杀她灭口?”

没想好。”容祀如是说道,又支着下颌悠悠望着宓乌,“不过有一点孤很清楚。”

什么?”

孤想跟她睡。”

宓乌老脸一红,气的一把推开屏风,站到容祀面前。

怎么,你不同意?”容祀慢条斯理靠在桶壁上,只露出细滑的肩膀,湿漉漉的头发缠在颈边,妖精似的勾人。

是你说的,孤想睡谁,约莫就是喜欢谁,孤不同她睡过,又怎知道是不是喜欢。”

那,万一睡后,你喜欢…”

那她就是孤的人。”

那若是不喜欢呢?”

宓乌舔了舔唇,见他煞有其事的想了半晌,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那孤就多睡几次,反复确认。”

禽/兽啊。

第30章

宓乌能对他倾囊相授,却不能杜撰他不了解的东西。

比如如何讨好姑娘。

他们从船上临时靠岸,寻了家客栈落脚。

一进门,容祀便开始沐浴,从日头高悬到暮色四合,出来的时候,手脚皮肤都泡的发白发软。

他不知这几日里赵荣华如何虐待自己,让他浑身黏腻,酸臭难闻,她却干净清爽,肌肤透亮。

穿好衣裳,他取了本游记横到榻上,刚翻了两页,外间便传来脚步声。

他把书挪到眼下,斜眼瞟了瞟。

宓乌带着一个身形肥美的中年女子,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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