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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16)

作者: 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袁氏抹去眼泪,就着容靖的胳膊,顺从道,“皇上说的是,韵儿心思单纯,受了气便只想找父皇倾诉,这才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受气?”容靖抓着话中词,拧起眉心低声问,“谁敢给她气受。”

袁氏叹了声,欲言又止了两次,柔妃便走上前来,端着一盏新煮的八宝羹,打断她接下来的话。ā陆KsW.Com“连皇上都不舍得动韵儿一下,阖宫谁又敢惹她,莫不是那人疯了,是要查出来狠狠罚一顿。”

她盈盈一笑,侍候着容靖当着袁氏的面用了半盏羹。

容靖觉得甚有道理,便抬头询问袁氏,“究竟发生了什么?”

袁氏神色郁结,她掩着胸口用帕子盖住口鼻,两眼一热,带着哭腔忍不住一般,“韵儿那个贴身侍奉的嬷嬷,被容祀用了梳洗之刑,活活剐死了…”

容靖自是了解他那个儿子,性情孤僻,手段毒辣,却是很有见地与想法,当初起兵,也是听了他的分析与建议,借道蓟州,与青甲军成合围态势一举攻入京城,不仅缩短战斗时日,更是极大减轻了后续储备的压力。

他蹙着眉心,缓缓坐下来,柔妃替他捏着肩,时不时打量对面站着的人。

袁氏的哭声袅袅似云烟般扰的容靖心烦意乱,早朝时候,袁氏那两个兄弟再次不顾群臣反对,当着众目睽睽之面恳请他封袁氏为皇后,甚至连尊号都想好了。

袁家出身低微,若不是凭着袁氏,又怎会在短短几年鸡犬升天。

只是骨子里的无知与土气一旦遇上正事,必会显露无疑。

竟是二皇子,真是有些棘手了。”柔妃轻柔慢捏,清甜的气息吐在容靖身边,“只是二殿下酷刑剐杀公主身边的嬷嬷,着实有些不通情理。”

容靖回头看她一眼,柔妃娇嗔的圈起胳膊,“妾又说错话了。”

袁氏暗自瞪她一眼,这贱婢不会有如此好心帮腔说话,必然存着歹意,果然柔妃抚着肚子,缓缓走到下手玫瑰椅上,落座后,若有所思的问道,“只是,二皇子缘何会无缘无故跑去公主院中杀人?”

这个贱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袁氏攥紧了拳头,强撑着脸色岔开话题,“皇上,二皇子的脾气你也清楚,韵儿哪里是他的对手,眼见着那般酷刑上身,当时吓得人都傻了,她以前虽然刁蛮却不会无故顶撞父皇,自然这回伤了心,哎…”

姐姐说得对,公主这回伤了心,皇上一定要为她彻查清楚,究竟事情如何,二皇子又是在哪里剐了嬷嬷,妾听了都害怕。”她本就生的惹人怜爱,现下又做出一副鹿儿一样惊恐的表情,自是让容靖十分疼惜。

到底是在何处剐的?!”容靖两手搭在膝上,面色庄重躬身直立。

袁氏不语,正想着避过去,没想到柔妃忽然惊呼一声。

不会是公主跑去二皇子那边闹,惹怒了他才招来祸事吧?!”

容靖闻声眉尾一挑,柔妃又道,“难怪二皇子被气吐血了。”

……

容祀这夜魇着了。

细如牛毛的针不断刺入他的身体,没入皮肤后,极其诡异的游移在他的体内。

盘子里的针还有很多,映着烛火折射出凄白的光,他的嘴巴被人捂住,粗糙带着茧子的手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长的那根针,抵着他的脖颈,针尖甫一刺破外皮,容祀受不住疼,一口咬住那只手,紧接着,对面那人的巴掌带着疾风落下,“啪”的一声打在他后脑勺。

容祀被打的头昏眼花,脑子懵了,耳朵里的嗡嗡声夹着女人刻薄的咒骂。

养不熟的狼崽子,没福气的短命鬼!”

女人眉眼细长,拂开老妪,拧着那根细针,毫无耐心的旋进容祀的血管,针尾悉数没入,女人拍了拍手,又很是柔和的抚着他的脑袋,“你以为你爹会信你吗,做梦!下次再去他跟前嚼舌根,我就把你毒成哑巴。”

容祀攥紧拳头,额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沿着脸颊落在软枕上,他知道自己在梦里,却又忍不住的愤怒。

他要拆了那女人的骨头,把她的血喂给池子里的吸血水蛭,他要杀了她!

可他动不了,连脚都像被蛛网黏腻在床上,越是动不了,那女人的眉眼就越是狰狞。

她掐着腰,骂骂咧咧将他堵到冰冷的墙角,唾沫星子带着阴毒的诅咒。

梦里的他还很小,单薄瘦弱的身子不断往后逃避,那种恐惧让昏睡的容祀紧张而又束手无策。

身后一虚,骤然失了支撑的他猝不及防一颤,就像从万丈高崖惶然坠落。

他睁开眼睛,喉咙发出低闷的一声“啊”。

宓乌抬起头来,绷了呼吸等着容祀。

那双眼睛从茫然转至幽深,直到浓稠如墨,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道:“再敢丢下我,我就杀了你!”

第13章

房中的熏香断了一缕,宓乌扭开头,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

德阳郡主产子后血崩而亡,不过半年,汝安侯便从外头带回袁氏。

袁氏生的妩媚,一双凤眼细长上扬,待谁都是温和慈善。容祀与她格外亲近,刚开口说话,便喊她娘。

容祀五岁的时候,德阳郡主的母妃,也就是容祀的外祖母北襄王妃病逝,宓乌不得不服丧北上,以尽孝道。

一待就是三年,除服后再次回到幽州,容祀就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

他伸手想抱抱容祀,却被他一口咬住,咬的血肉淋漓都不松嘴,就像被遗弃的饿狼幼崽。

在发现那一身游移不定的银针之后,暴怒的宓乌想立时杀死那个毒妇,他要找汝安侯算账,要跟他扯破袁氏的丑恶嘴脸,他要将那腔怒火焚烧。

不做些什么,他比死都要难受!

可是,容祀却拽住了他的袖子,阴着眸子一字一句说。

他是我爹,却不信我。我的仇,自己报。”

宓乌抹了把眼睛,回头冲他咧了咧唇,“我这辈子都不离开你。”

胥策叩了叩门,在听到容祀应声后,来到塌前。

不远处的书案上摆着各部呈上来的卷章,需要批阅审核亟待下发的明文,条理清楚,分类明确,已阅和未阅的都分别做了标记。

殿下,皇上还有一刻就到。”

他来做甚?!”宓乌鼻子呼出一口气,抄起手来满脸都是嫌弃。

总要过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容祀咳了声,抬手指向书案,与胥策吩咐,“把案上弄乱些,撒点鸡血上去。”

鸡血?

胥策一愣。

容祀咽下喉间的腥甜,“难不成让我再咳一盆出来。”

想不到袁氏那些装可怜博同情的招数,用起来如此有效,既能省却口舌之力,又能让容靖生出愧疚弥补之情。

宓乌跳起来,见胥策还没回神,急的指着东边小声叫嚷,“你去小厨房,叫她们杀只鸡,把血带回来就行。”

许是那滩血过于触目惊心,激发了容靖数十年不曾有过的慈父之心,他坐在塌前,很是慈祥的望着病态的容祀,不禁想起当年年轻气盛,亲登北襄王府邸,求娶德阳郡主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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