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野星灯(113)+番外

“迟晏,祝你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迟晏,祝你从今天开始,永远快乐,永远做自己。”

“还有……”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磨磨蹭蹭地红了脸。

几秒钟后,她一鼓作气地仰起头,嘴唇和牙齿莽撞又青涩地磕上眼前那对,她垂涎已久的、形若翅膀的锁骨:“就,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呀?”

“迟晏,我也很爱你的。”

“最爱最爱你,从来没变过。”

*

屹立百多年的昼大中文系办公楼。

夜晚的办公室里,沈教授发完序言,退回到下午收到的那封邮件上。

他再一次,一字一句地读着。

“沈教授,下午好。

很抱歉再次打扰您。

其实这次的作业,我并没有按照您的要求做概括性的鉴赏。

为了能够囊括原文的大部分内容和行文细节,我罗里吧嗦地写了四十九页。这几天里,我一直惶恐不安着,怕您没耐心看完,也担心因为不符合要求被您拒批——直到方才,我查到了分数,心才落回肚子里。

我想在这里郑重地感谢您能够花费不菲的精力和时间门,看完我的长篇大论。您或许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义万分重大。

其次,请您原谅我耍的这个小聪明,您应该多少猜到了我的心思。

就像我论文中说的那样,《大兴安岭的林中人》在保有砚池一贯的风格之外,遣词造句、故事结构、以及对人设的把控,比起当年更甚一筹。这三年以来,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才华与时间门,他找回了曾经的自己,也超越了曾经的自己。

先生,我人微言轻,也并未亲历当年的事,自认为没有资格做任何评说和劝解。但我作为砚池将近十年的老读者,作为您的学生,想在这里恳切地请求您帮个忙。

如果您觉得《林中人》没让您失望,能否恳请您,抽空帮忙写一篇序言。我知道我绕过砚池本人,直接和您提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也有些无理。

可是先生,他曾同我说过,这是他和您的约定。

您的学生没有一刻忘记过这个约定,他一直殷切地期盼着,有一天能够重拾初心,赴您的约。

我想恳请您,能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机会。

再次感谢您的耐心与包容,也盼望今晚能收到您的回信。

敬祝冬日有暖,长夜有灯。

学生,顾嘉年。

第51章

顾嘉年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句爱他。

她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不太擅长表达情感的人, 也总觉得相较于“喜欢”,“爱”字好像太沉重、太不含蓄了。

所以哪怕在一起半年多,哪怕心里再钟意他, 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爱都给他,她也从没亲口说过“爱他”。

可此时此刻才发现,当你急切地想让一个人感受到血液里翻滚的、骨骼里冲撞的、每一寸皮肤里交织的感情的时候。

只能说这句话了。

“我爱你。”

“最爱最爱你。”

顾嘉年一边说着, 一边伸手勾着他脖子, 鲁莽地用嘴唇碰着他的下巴、锁骨、喉结,没有任何技巧地吻着他。

她的泪淌进他领口, 嘴唇贴着他颈边温热跳动的脉搏, 声音平缓。

“迟晏,你十九岁那年,我还是个小孩子, 我什么都做不到。”

“那会儿对我来说, 六岁的年龄差, 是我跨不过去的鸿沟。”

“可我后来又想,人生这么长呢。”

“你还会有二十九岁、三十九岁、四十九岁……等你到八十九岁的时候,我就是个八十三岁的老太太,那我们就差不多大了。”

她埋在他颈间门肆意地笑。

“这么一想,觉得舒心许多。”

“因为往后, 我可以像你照顾我那样照顾你, 像你爱我那样爱你。”

“一直爱你。”

她话音落下。

怀抱中的躯体倏地僵住。

片刻后, 自方才一直恍惚无措、任她乱来的人,开始反客为主地占据主导地位。

他拿下小桌板, 欺身上来,伸手将她摁在怀里,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力。

他胡乱地埋头在她颈项领口, 掌心从她肩头一寸寸抚下,最后重重捻在她腰窝,像是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再没有所谓的礼貌、克制与隐忍。

唇齿啃咬时比她更加莽撞,甚至是粗野。

两个人互相触碰着、亲吻着、啃噬着,不像是情到浓时温柔缱绻的缠绵,更像是本能地想要把自己一头扎进对方的世界里。

告诉彼此。

别怕,我与你在一起。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迟晏摁着顾嘉年的腰将她往下带了带,下巴强势地搁在她发端,两个人才轻喘着停下。

病床本就有坡度,这一番动作下来,顾嘉年才发现自己越滑越下了,而迟晏也半躺在床上,双手还禁锢着她。

她方抬眸,便见到他精致的锁骨与白皙颈侧泛着不寻常的红,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难捱的喘息声绕在她耳尖。

初见时寡淡又英俊的吸血鬼,此刻被拖拽着沉沦于人间门。

——每一寸皮肉上,都写满了情与欲。

顾嘉年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他的脸。

他亦毫不掩饰地垂眸看她,眼皮透红,那颗藏在眼睫中的痣轻微抖动着,眼底卷刮起与皮肉一致的浓烈**。

“别动,”迟晏压低头颅吻她鼻尖,轻慢地笑,语气却无比诚实,“你让我……缓一缓,我有点控制不住想……”

他顿了一下,闭着眼喘息着摊牌。

“想要你。”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却首次向她坦诚他的**与占有欲,甚至在直白地和她商量起这件事。

“只是在病房里不行,今天也不行。”

“得等到你身体好起来,以后在家,你也愿意的时候。”

原本一直觉得她太小了。

他潜意识里总认为,她年纪小,不管什么事都该慢慢来。

私心里也端着一点年长她六岁的架子,想要在她面前当个稳重端庄的成年人。

所以每次与她接触时,他都克制地关起**的兽,收敛着内心狂乱的情意,小心翼翼迁就她的天真烂漫。

所以一直斟酌着不敢与她说曾经的事,不敢触及他心底的那方阴暗世界。

怕吓坏她,更怕她对这个泥泞又复杂的世界和他,失望。

可今天忽然觉得。

他的小姑娘一直顽强又坚韧地飞速成长着。就像她说的,于漫长生命而言,六年的时间门并不长。

她早已足够与他并肩,甚至能做到他殚精竭虑都没法完成的事。

那么他也不必再自以为是地遮住她的眼。

就让她与他一起,直面最原始的**,看这世界的隐秘角落,窥探人心的难料与诡谲。

上一篇:深渊之主 下一篇:恋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