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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山顶够月亮/相亲对象是初恋(92)+番外

刚才人多不好问,现在倒是没什么顾忌了。

霍准听他问起私事,他坐姿还是挺直的,说起话倒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您不知道的事多了。”

程院一听这讨打的话顿时瞪眼,没好气道:“嘿,你这孩子。”

院里孩子多,几个家的都凑在一起,程院自己没孩子,对院里的小孩难免多偏爱一些,没事的时候就爱跟他们凑堆给他们讲故事,也清楚这么多孩子里面,许家那个孩子看着调皮捣蛋,其实远没有霍准心肠多。他们小时候做坏事,明面上是许川领着那些小孩讨打,可背地里都有眼前这位主的手笔,最后那些小孩一个个被领回家挨一顿揍,他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脸自在地双手插兜跟着他哥回家。

想想就觉得好笑。

知道硬套话是套不出来的,程院索性说:“我跟你大伯也好久没通话了,要不我找他问问?”

霍准挑眉,他还是刚才那副样子,也没因为这句话而如何:“您要问也行,就是怕我大伯也回答不出。”

软硬不吃。

程院再次瞪眼,最终还是拿他没办法,挥手道:“滚滚滚,我就是操得闲心来管你的事。”

霍准见他不耐烦了,这才肯好好说话。

所以霍母总说他烦人。

每次都要把人惹急了才肯好好说话。

他没滚,把手里的笔放回到笔筒后看着程院说:“还在谈,没跟家里说,不过知道的也**不离十了。等下次过完明面,再带着她来见您。”

程院神情缓和了一些。

小辈的事,他也懒得多管,刚才询问也纯粹只是因为惊讶,毕竟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实在不像是会说出那番话的人。

没去问女方是做什么的,又是什么人,他相信霍准有自己的判断,只是嘱咐他:“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你们都是院里的希望,我不希望你也跟长青他们一样。”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

嗓音都沙哑了不少。

他说的长青正是近段时间辞职的李工。

也是霍准的师兄。

霍准最初进研究院的时候就跟着李长青。

他是研究院里的骨干,对这个工作怀有崇高的理想和抱负,霍准始终记得他刚进来时,李长青神采奕奕跟他说他们这个工作,那时候他的脸上满是笑容,眼睛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知道李长青要离职的时候,霍准去找他聊过。

当年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如今却耷拉着眼皮,一脸颓废。

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常青树,听霍准说完回过头,朝他勉强一笑后,说得却只有一句:“小霍,我不是你。”

他没有人给他兜底。

父母年迈,儿子渐渐长大,妻子又时常因为加班出差的事与他争吵,他的一腔热情和抱负早就在这些琐碎而又平凡的日子里慢慢淹没消失了。

后来霍准就没再找他聊了。

他知道走到这一步,李长青比谁都要难受不舍。

这些年——

这些事霍准看得实在太多了,只是偶尔,他也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沉闷的气氛笼罩在房间内,霍准看向这些年明显老了许多的程院,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安慰他。

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的程院看到肩膀上那只手,瞪他:“没大没小,干你的活去。”

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霍准知道他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留下,他收回手,拿着本子出去,走到门口拿起手机,宁溪那边一条消息都没有,以为她在忙,他又发了一句,跟她说自己去忙了。

过了一会没收到消息。

他也没再看,把手机拿回到休息室锁好,这才朝研究所走去。

群里的消息他也知道了。

秦宿作为研究院的社交小达人,刚才发了不少截图给他,不少人都在感慨他脱单的事,还有不少人在猜测他的女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降得住他。

面对这一路走去似有若无的那些打量。

霍准倒还是和从前一样,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一点多余的变化都没有。

*

宁溪没看到霍准发给她的消息,路程太远,又一会停一会启动的,她看手机看得头晕,加上以为霍准早就去忙了,她索性闭着眼睛听歌。

直到听司机说“到了”,宁溪才睁开眼。

研究院门前有武装警卫站岗,外来车不能直接停到院所门前,司机停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听宁溪道谢的时候多问了一句:“小姑娘是来给家人送吃的?”

他看到宁溪带的那一堆东西了。

宁溪被一句“家人”弄得不好意思,过了一会才小声说:“……给男朋友。”

司机一听这话立刻赞道:“呀,那小伙子很有前途啊,能进这个地方的人可不简单。”

明明夸得是霍准,宁溪却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她唇角翘得高高的,平时别人夸她一句,她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却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句夸赞:“是,他一直就很厉害。”

跟司机道完别。

宁溪提着保温盒走下出租车。

秋天的夜晚黑得格外早,好在两旁都有路灯照着,道路也不算漆黑。风有些大,还好出门的时候戴了围巾,宁溪把脸埋在围巾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只是越靠近研究院,看到那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飘扬的旗帜以及门前笔直站立的武装警卫,她这颗心就越来越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看着好像很严肃很不好靠近的样子,她这东西真的能送进去吗?

要不……

她还是回去吧?

宁溪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

路灯拉长她的身影,宁溪的步子走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就在快走到那边的时候,宁溪感觉到有两双锐利的眼睛朝她看了过来,顿时,宁溪生出一种自己的心脏都被攥紧的感觉,脚步立时停下,宁溪脊背发寒,当下就想转身离开。

但余光扫见手里的保温盒,脚步又是一顿。

算了!

还是她家大少爷最重要,总不至于把她抓走吧。

这样想着。

宁溪的胆子也大了很多,顶着那两双锐利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来找霍准。”

“什么?”

她声音太小了,两个武装小哥哥都没听清。

宁溪又重复了一遍,这下两人都听清了,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人问她:“你是霍工什么人?”

什么人……

这倒是把宁溪难到了。

虽然刚才对着出租车司机说男朋友说得很溜,但面对霍准的这些同事,宁溪还是窘迫的,自然不能这样称呼,好半天,她才小声回答:“……我是他朋友。”

现在研究院谁不知道霍工有对象的事?

甚至就连其他分院都有人有所耳闻过来打探消息的。

两人作为研究院的一员,自然也知晓这事,没想到霍工下午才说有对象,晚上就有人来看他了,虽然拿得是朋友的名号,但两人都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