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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的白月光(63)+番外

作者: 圣诞 阅读记录

一进屋他便是一愣。

只见那个女子费力地搬起一具肥胖男人的尸体,正在往下褪那人的衣服!

他感觉胃里一阵泛酸,偏偏女孩这时还在招呼他,“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给他换寿衣呗!”女孩气急败坏地喊道。

司重笙这才看见一旁堆成一堆的衣物,“原来你就是京兆尹府派来的仵作。”他上前扶住尸体,动作利落的脱下他原本的衣裳,换上寿衣。

女孩松了口气,这胖子太沉了,光凭自己根本弄不动他,还好有这个人的帮忙。不过这人又是什么人?竟然不怕晦气真的过来帮自己了,就连那些见惯死人的衙役都跑了个精光,这人还真是难得呢。

“这么多尸体都要换上寿衣吗?”

女孩答道:“腐烂严重无法辨别的就不用了,稍后会直接埋了,只换身体完好的,其他的我都换完了,就剩他一个了,多谢你的帮忙。”

司重笙推拒,“举手之劳罢了。”

“看你一点也不怕,莫不是也经常接触尸体?”

他想了想,“算是吧。”只不过不是腐烂的,通常他见到的尸体一个比一个新鲜。

“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做仵作?”他有些好奇。

谁知这句话仿佛踩到了女孩的痛脚,她整个人暴躁起来,声音也一下子抬得老高,“怎么,女子就不能做仵作了?谁规定的?大舜律法里都没写女子不能做仵作呢!”

司重笙被她吵得耳朵疼,“姑娘,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

“哼!”女孩气愤的扭过身子,铃铛声也同时响起。

他这才发现在女孩的发髻上缠绕着一圈精致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声响,煞是好听。

女孩指过周围的尸身,“本姑娘虽是女子,但一手验尸的本事半点不输干了多年的老仵作,不管是什么样的尸首,只要让我验上一验,任何线索都无所遁形,不知破了多少奇案呢!”

“就拿这些人来说,不少无法确定身份的人都是靠本姑娘验出的陈年旧伤或者痼疾从而确定了身份,所以才能通知亲属把人领回去,落叶归根的!”

“本姑娘厉害着呢!不许因为我是女子瞧不起我!”

小姑娘大约是平日里被人质疑的多了,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脱口而出,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司重笙听得很认真,他真诚说道:“姑娘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从小付出了不少努力,蒙受不白之冤而死的人能遇上姑娘这么厉害的仵作,实乃大幸。”

大舜朝仵作乃贱籍,数下九流,地位极低,又因常年和尸体打交道,被世人认作不详。但凡有一点别的出路,父母都不可能让一个女儿家去做仵作。

可他却觉得不然。仵作勘验尸体,询查线索,能解死者未说之语,为枉死的人讨回公道,为冤屈之人正名,实乃是大功德的事,又为什么要被人瞧不起呢?

若论不详,只怕自己这个满手敌军鲜血性命的人才更加不详。

“在下所言没有半点虚假。”

小姑娘呆愣的看着他,面巾之下的俏脸上浮上一抹酡红。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不嫌弃她,反而夸赞她厉害的人呢。

“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叫柳小刀,刚才误会你了,对不起啊。”

司重笙摇头,“无碍,在下······”

“二弟,走了,府里派人传话小妹回府了!”

司重笙一顿,话没说完,随即冲柳小刀一抱拳,歉然道:“不好意思,家中有急事,在下得先走了。”

“等等!”柳小刀拦住他,从一旁拽出一个火盆,随后又往里倒了一大碗醋,‘刺啦’一声,浓烈的醋味弥漫开来,“你跨过这个火盆再走,可以祛除尸臭。”

“多谢姑娘!”司重笙跨过火盆和大哥一起出了门。

柳小刀看着他远去,扯下脸上的面巾,一张伶俐可爱的脸庞显露出来,她倚着门框,无不遗憾的叹气,“唉,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说话的,唉——”

第68章 萧家断后?

萧侯府,书房。

下人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一旁。

自从侯爷被陛下禁足,府里对外界的消息便不甚敏感,所以侯爷特意吩咐他这段时间一直查探着司家的动向,前几天司家的事在外面吵得沸沸扬扬,他便立马把消息告知给侯爷,侯爷当时很高兴,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还交代他在外面多散播司家有意谋反的假消息,最好把事情闹大。

他照做了。

可是一连几天,都不见陛下有什么动作,司家的人照常行动,半点被处罚的意思都没有,流言也就慢慢消失了。

还是他使了些手段和银两,才从别家大人府里的小厮嘴里探听到那日朝堂上的事,立即把事情汇报给侯爷。

侯爷当场勃然大怒。

“啪!”茶杯在他旁边地板上狠狠碎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他身子害怕一抖,呼吸放得更轻。

萧直存扶着桌沿,胸口剧烈喘息。

“皇上怎能如此偏心,我们父子分明被人陷害,却被关在府里反省,他司昊天带兵攻打城门却能安然无恙,就因为他有用处,而本侯没有么!”

“还有朝堂之上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本侯送出去那么多礼想让他们在皇上面前替本侯美言几句,可他们一个个呢,看着司家正得盛宠,没人敢得罪,就视本侯如瘟疫恶疾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就不怕本侯哪日东山再起,挨个找他们算账吗!”

下人战战兢兢地听着。

萧恒之被人搀扶着走进来。

萧直存赶忙上前接过儿子,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坐好,担忧地问:“恒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恒之面色苍白,看上去依旧虚弱,呼吸十分费力的样子,只是那双眼中的不甘之意异常浓烈,“父亲,难道我们就真的拿司家没办法了吗?”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司家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自己竟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那他难道就白白被他们陷害了吗!

当日醒来,青楼里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映,他被迫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自己丑态,任他用尽手段都不能忘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扯下妓子的衣裳,又是怎样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种苟且之事。他甚至能回想起周围人厌恶的目光和嘲弄的指指点点!

那些记忆如同魔咒一般日夜折磨着他,他根本无法睡一个好觉,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对自己的议论和嘲讽,他就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好过沦为别人的笑料!

因此本就损耗极大的身体日益亏损,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就连站立都要靠人搀扶。

萧直存不忍看儿子如此模样,干脆将自己当日的猜想尽数告诉了他。

果然,一听自己可能是被人暗害才做下那般荒唐事,萧恒之立马振作了几分,把对自我的厌恶尽数转移到司家和司重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