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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门修文物(649)

方棠倒不知道付小五还没有死心,还打算见自己一面做最后的努力,只不过被付珂给阻止了。

“我先过去了。”白千帆收起手机站起身来,他性格张狂,此时一看张守这表情就知道他要说教了,白千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高傲的离开了。

“小棠,不管如何,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张守关切的叮嘱了一句,即使小棠背后有袁家护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明康下黑手报复了,即使事后袁家找明家讨回公道,可伤害已经造成。

“我明白。”方棠点了点头,她虽然性子冷,可也不会拒绝长辈善意的关心。

看方棠这面无表情的模样,张守还是有点不放心,打算一会和袁海川提一下。

想到方棠前来的目的,张守温和一笑的开口:“听海川说你是来看画的,走吧,我带你过去。”

流岁画廊将《远山江景图》送到了张家,是因为张老夫人喜欢古画,只不过老夫人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所以才将画送了过来。

张家别墅后独栋的小院比起前面的宴会厅要显得安静多了,古画挂在墙壁上,小厅里好几个老一辈子正站在画前品鉴着。

“徐大师,你怎么看?”一个中年男人笑着问道。

擅长花鸟的徐大师是书画界的泰山北斗的人物,他的话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徐大师清癯的脸上透着孤傲和冷僻,有些不高兴被人打断了兴致。

但问话的王志也是书画界中流砥柱的人物,十足的小人,谁落了他面子,日后必定会报复回来。

王志或许不敢报复徐大师,可他的徒弟徒孙就是王志报复的对象。

“这画浓墨重彩处亦可见淡墨写意的痕迹,写实写意两者兼顾,更像是袁孟成的笔法。”徐大师之前在流岁画廊办画展的时候多次看过这幅古画,虽然更倾向于袁孟成,只是不敢百分百肯定。

听到徐大师的话,在场的人纷纷附和起来,“笔锋凌厉,浓墨重彩,这画的气势的确符合袁孟成的风格。”

“早年袁孟成师从李亦,那时袁家正为鼎盛,袁孟成寄情山水,画风偏写意,之后袁家败落,袁孟成出仕,任中书侍郎,袁孟成行事果决凌厉,画风也从淡雅写意转为了写实,”

“不错,看着山势巍峨而险峻,壁立千仞,用色浓重,画风的转变源于袁孟成性格的转变。”

就在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时,反对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画卷落款隐斋人,以袁孟成后期雷厉风行的作风,甚至有些刚愎自用,他绝对会用隐斋当自己的别号。”

这话仔细一推敲也对,在场不少人因为这幅《远山江景图》都仔细研究过李亦和袁孟成两人,正史野史大家都研读过,晚年的袁孟成极度张扬,隐斋人这别号的确和他的性格不符。

众人讨论的激烈,两边谁也不服谁,反倒没有人再看画了,毕竟这画出现在流岁画廊后,大家也看过十几二十遍了。

方棠静静的看着,忽然一眯眼,注意力停留在画卷上面的山岭处,浓重的笔墨的确如同徐大师先前所言,依稀能看出淡墨的痕迹。

方棠视线再次转移到山中浓密成林的灌木上……

半晌后,方棠震惊的瞪大了眼,果真是神来之笔!参透了画卷的玄机,方棠忽然明白为什么落款为隐斋人。

“大家何必再争论,有人已经看出门道来了,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老了,这幅最有争议的古画估计就要落到这小姑娘手里了。”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坐在小厅角落里的老者六十多岁,可头发已经花白,眼袋很深,绷着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容诡谲而阴森,“小姑娘既然有所心得,不如说出来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学习学习。”

几个大师不由的脸一沉,“哼,这是哪家的小姑娘,不在宴会厅待着玩,怎么跑后院来了!”

“我们争了十多年都没有争出结果来,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躁了,会画几张画就以画家自称,内涵、意境全无!要我说就该定个门槛,不到四十岁就不许办画展,把基础练扎实了再说。”

方棠冷眼看着劈头盖脸对自己一顿痛批责骂的几个老一辈,她要是大放厥词了,被骂了,方棠也认了。

可被张守带到后院后,方棠一句话都没说就在这里安静的看画,这不是无妄之灾就是刻意而为之。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有资格待的!”之前和徐大师说话的王志斥了一句,一手指着门口,“还不赶快出去!”

看着沦为众矢之的的方棠,徐大师眉头一皱的开口:“宋大师,你这是要公报私仇吗?宋濂平被抓,那是证据确凿,和小棠没关系!”

听到这里,方棠不由向着一开始说话的老者看了过去,依稀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熟悉来,上京宋家!难怪会针对自己。

“徐大师,在场都是文化圈德高望重的前辈,在各自领域都有所建树,徐大师这是要让方棠和我们平起平坐吗?”宋正则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混浊的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凶光,要不是因为方棠,宋家怎么会遭此大劫!

其他人此时也都明白过来了,刚刚怒斥方棠的几人都是宋正则的拥趸,以宋家马首是瞻!

宋濂平被抓了,不过他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的罪名,倒是没有牵扯到宋家,但出了宋这事,上京宋家也是名声受损,在文化圈的地位大不如前。

否则张家的宴会,心高气傲的宋正则绝对不会亲自过来,至多派旁系过来敷衍一下。

“小棠是瞿老的孙女儿,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复方案也是她提出来的,更别说她将珍贵的洒蓝釉钵无无偿的捐献出来了,除了年纪小之外,我认为小棠完全有资格站在这里!”徐大师据理力争的驳斥了回去。

他早年受瞿老恩惠,如今瞿老过世了,徐大师认为自己有责任护着方棠。

在场并没有古董文物修复师,否则就不会有人质疑方棠的资格,论修复技艺,方棠的水准丝毫不亚于宋濂平和卢大师。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宋正则阴沉着脸,方棠不过是踩着他们宋家的声誉扬名立万的!

自古文人相轻!不管方棠是真优秀还是沽名钓誉,对在场这些大师而言,让头发花白的他们和方棠一个小姑娘平起平坐,从心理上他们绝对无法接受。

更别说宋濂平虽然被抓了,可上京宋家没有倒,除了徐大师之外,其他人趋吉避凶都不愿意得罪宋正则,毕竟他们和方棠非亲非故的,何必惹这个麻烦。

“徐大师,方小姑娘再优秀也终究是个后辈,即使有天赋,也该尊重在场这些老前辈。”王志笑眯眯的打了个圆场,眯着眼,目光奸猾诡谲,“不如让小姑娘道个歉,今天就先出去,陈涛他们每个月都有茶话会,我让陈涛送张帖子给方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