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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的缪斯(7)

作者: 江jj 阅读记录

这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再这样下去以后不是随口都能治我?

虞迹闷头腹诽,表情臭臭,张嘴却说的是:“这个香水好闻,什么牌子?我再给你买。”

池拓海老实地把牌子告诉他,连几毫升的、已经用了多少也一并交代。

他们若无旁人地交谈,话题不知道拐到哪儿去。林霖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看着,不自觉叹了口气。

叹气声终于把两人的注意力引回,虞迹不耐烦地看向他,问:“又干什么?”

林霖却不理他,只看池拓海的脸。像只开在阴幽深谷的兰花移植到阳光下,对方的脸透出有温度的漂亮,和刚刚揉自己脑袋时不一样。

他给了虞迹一个余光,酸溜溜地说:“运气真好。”

虞迹:“哈?”

夜深了,酒会也已经持续近三个小时,宾客陆续离开,剩下的人已经不多。

虞迹的兜响出一声,他拿出兜里的手机,注意力转到接收的消息里。

表情先是一愣,又恍然,才想起什么来似的。有些微不可见的愧疚,动手回起消息,垂下的目光难得正经。

池拓海瞥一眼就转开目光,喝了口酒。

林霖随口问:“还有人给你发消息,谁啊?”

他没指望虞迹理他,虞迹却顺口回答:“我女朋友。”

林霖:“哦,你这种人还有……有女朋友?!”

虞迹回着消息“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

林霖只瞪着眼睛,不是找茬,情真意切地不敢置信。忍不住拔高声音重复:“女朋友?!”

虞迹收了手机,终于抬头:“叫什么,我不能有?”

林霖视线滑向池拓海,对方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甚至没看这边。认真地低头看酒,好像香槟忽然变成黄金。

一把火烧到喉咙口,林霖硬憋出一句:“你一个拍片的,装什么直男。”

“你有病?”虞迹无法理解地看着他:“你片子里拍多男大战,片外也没见同时搞好几个男人啊!”

林霖无言以对,虞迹那头已经拍上池拓海的肩:“小海,我有事要先走,剩下这群人你帮忙应付一下。懒得应付也没关系,确保人都走干净了就行。”

池拓海点头,神态语气都自然:“我会送他们走的。”

“辛苦了。”

虞迹说着,人已经转身走向门外。

前些日子刚连续落了好几场雨,最近空气干燥,白日烈阳喷洒,夜里十一点的晚风仍带着烫。

虞迹跑出酒店,被热气闷头一扑,立刻脱了西装外套用一只手勾着甩上肩膀,叫车往约定的地址去。

车没那么快来,等车的间隙看见旁边一家还在营业的珠宝店,没多做思考就进门。出来时车正好到了。

约的地方是和对方常来的老酒馆,环境清幽,菜也好吃。多是果酒,酒味淡得像茶。

虞迹熟门熟路地进去,一路来到消息里说的包厢,他径直推门:一个长发大波浪卷的女人侧身搂着身边男人的脖颈,两个人嘴对嘴,唇舌交缠,啧啧有声。

开错门了。

虞迹关门,核对门牌,无误。指尖突然发僵,他再推门时动作变慢,包厢里的人已经分开。但女人唇角湿润的水光和桃红的脸如铁锤撞上后脑,脑中尖锐的碰撞声一响,有声音尖叫着嘲笑他带绿帽带得后知后觉。

四目相对,虞迹表情分毫不变,他进门,关门。阔步落座,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眼神傲慢,走路带风。

第8章

虞迹下了车,提着蛋糕进公寓的门。

人若喝到大醉,随着时间过去大脑会逐渐清醒,若只是微醺,那么在一路暖洋洋的车厢里酒意便发酵酝酿,让人不愿意醒。

虞迹觉得现在的状态就很舒服。

出租车在他身后远去,大门关闭。他站在客厅想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看到手里的蛋糕后恍然大悟:啊,是要找小海。

放在以往虞迹会把池拓海叫下来,叫之前还要发个信息问问人家睡了没有。今天可不同了,他抬脚就朝楼上去,大咧咧闯进发小的地盘,瞄准主卧的门就是一通乱敲。

他感觉自己敲了很久,手都酸了门还是没开,只好把胳膊放下,倚着门重重呼吸。

边休息,指头还不安分地边在门板上画圈圈。

“小海……”

门开了。

虞迹猝不及防,往里面倒。里面的人不闪不避,张臂扣住他,替他稳住身体。

不是先甜后苦的柑橘味,浅浅的清凉湿润的气息笼罩了他。虞迹忍不住低头,鼻尖挑开睡衣领子埋首在对方锁骨,深深嗅了一口。

小海什么总是这么香?

大半夜被骚扰的人没有在意这种冒犯,池拓海沙哑嗓音在头顶响起,慵懒的:“小迹,你怎么啦?”

虞迹抬头,看见池拓海近距离的脸。他长长的羊毛卷变得好乱,这一簇那一簇地卷成一团,脸颊和额角都有些发红,是睡的。一只耳朵眼里还塞着黑色的海绵耳塞,怪不得他听不见敲门声。

虞迹把那只耳塞摘下,揣进自己的兜里。他终于从对方怀里离开,自己站稳了,双手捧起蛋糕盒献宝似的送到池拓海面前。

“蛋糕。”他说:“巧克力榛子味的。”

池拓海低头看了蛋糕盒子一眼,就转而去打量虞迹。他只穿着衬衫西裤,西装外套不知道哪儿去了,脸色一如往常,只有口腔散发的浓烈酒气和隐隐发红的脖颈昭示着主人酗酒的事实。

虞迹酒量很好,池拓海在高二后再也没见过他彻底喝醉。现在也不是醉了,只是熏熏然亢奋——他一喝到这个程度情绪就会变得敏感,亢奋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还会很容易产生灵感,容易大笑,也容易沮丧。

池拓海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翘课出来喝酒,因为不喜欢那个占用他们晚自习时间讲题的英语老师。

他们去吃了烧烤,同样款式同样尺码的校服上满是油烟和孜然的味道。虞迹自己喝了一箱半的啤酒,却盯着池拓海只许他喝半箱,因此两箱酒空后,池拓海比虞迹更清醒。

那是什么季节?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月亮非常圆,明明不是中秋。明媚的月光泼洒下来,把这一条没什么人的马路照得亮堂堂,偶尔一辆车经过,排气和引擎声像夜曲的序幕。

虞迹走在前面,晚风鼓起他校服下摆,少年人青韧的腰线被路灯勾勒,精悍的肌肉轮廓初见端倪。

池拓海走在他后面,两个人隔着不长不短一段距离,他自己的校服也被风吹拂,鼓得像一张帆。

灰白的马路踩在他们脚下,月光冰凉。

“喂,小海,我有了一个灵感。”

前方的虞迹忽然驻足,他转身,笑着对池拓海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考试作业我要拍这个。”

高中的虞迹已经明确了自己对拍摄的兴趣,立志成为一名牛气哄哄的导演。他早早就定好学校,选定的专业除了文化课成绩之外还需要提交一部影片,综合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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