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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的缪斯(14)

作者: 江jj 阅读记录

和龙头公司的合作已经结束,对方下决心要这部片子火,剪辑和前期宣传加起来,起码要用上一个冬天。

绮芷自那晚起告别他们的生活,偶尔发短信过来,大多是公司的交代,联络联络感情什么的,虞迹基本上都没回。

秋天过得太快,天一下子就冷了。他拿了烟站在窗口抽,半开的窗户渗进的冷风让人闻不着烟味,出来就被吹散了,只能嗅到凉意。

虞大导演最近睡得不太好,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连抽了两支才站出点睡意,烟一掐就倒回床上。

窗户没关,忘了,躺着能听到风摩擦玻璃边缘的声音。他懒得再起,拉高被子罩过头顶。

再睁眼已经十点多了,他晃荡着出了房门,往厨房一看,池拓海正在认真地拌沙拉。

黑乎乎的卷毛在脑后扎成一缕,长袖长裤的睡衣裹在身上,侧脸被暖色调的阳光照得很柔和。

虞迹想也没想,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把额头抵在了发小肩上。

池拓海拌沙拉的动作不停:“早上好啊,小迹。”

虞迹摇晃了一下脑袋:“困。”

池拓海说:“可是你平时都起得比今天早的。”

虞迹长叹一口气:“我失眠了!失眠了!”

他的不爽要从话语里溢出来,池拓海立刻表示了同情:“……怎么会这样呢?”

虞迹臭着脸:“不知道。”

池拓海提出猜测:“是因为影片拍完了,你不需要工作,觉得空虚吗?”

虞迹反问:“我是受虐狂吗?”

池拓海不说话了。他把沙拉拌好,举着玻璃碗贴了贴虞迹的脸,安慰:“算了,失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尝尝看。”

沙拉水灵灵的,里面装了冰草、生白菜、鲜虾、三文鱼和玉米粒,被搅开的千岛酱均匀地覆盖在每一样食物上面。

虞迹一直觉得池拓海做食物的方式很神奇——包括但不限于沙拉——他不讲究搭配,会很孩子气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比如沙拉里的三文鱼是生的,鲜虾却是熟的。虞迹很早之前就提议过可以把鲜虾换成生甜虾,但池拓海说熟虾比较好吃,拒绝了这个提议。

现在的虞迹已经明白不能指望亲亲发小改变烹饪思维,他挑了片冰草叶子吃了,说:“味道不错。”

池拓海也跟着拿起一片白菜,白菜上还有几颗玉米粒和一只虾,他倾斜着抖进嘴里,露出满足的表情。

虞迹可有可无地嚼着草,目光落到池拓海脸上。池拓海吃东西的时候半边脸蛋会鼓出一点,看起来像做好进食准备的仓鼠,蛮可爱的,也很容易引发食欲。

虞迹一直很喜欢看他吃饭,当下却又与以往有些不同。

池拓海咽下虾和玉米,开始吃白菜叶了。他红润的嘴唇打开,舌头先探出来,贴上白菜沾着的千岛酱。然后是牙齿,上下和下牙都整齐洁白,闭合后菜叶就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能联想到汁水在口腔中迸开的画面。

他一口气咬下大半片白菜叶才开始嚼,嘴唇抿着,饱满的上唇随着咀嚼一动一动的,带动微微突出的唇珠也在虞迹眼底晃来晃去。

那上面还沾着千岛酱,半白不白半棕不棕的一小滴,池拓海吃完叶子就轻舔一下。舌尖只露出一点,怕羞似的摇过一抹红,唇珠上的千岛酱被舔去,留下一层湿润的水光。

虞迹直勾勾地盯着池拓海的嘴唇,被鬼附身一样移不开视线。

五岁正式认识,到现在二十一年,虞迹和池拓海两个人什么都一起干过,除了接吻。

如今这个“除了”也没了,前不久他们和绮芷玩了一场大胆火热的3p,虞迹脑子一热用自己堵了池拓海的嘴。

单纯的嘴唇贴嘴唇,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接吻。

那时池拓海愣了好半晌,随后偏过头,笑着说:“小迹,不要用这种方式拦着我说话。”

虞迹才回过神,居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毫无诚意地说了句抱歉。

池拓海不再提虞大导演在床上的小小口癖,一切继续,后来他们抱着中间的绮芷一起。也许是情欲烧人眼,他们的距离又太过近了,汗水与呼吸散发的热气一块儿蒸腾。四目相对,分不清是谁主动的,他们又贴在一起。

这回是真正的接吻。

那夜结束后绮芷调侃他们亲得比吻她还要激烈,她经验丰富,见过太多事。虞迹也一样,因此心下坦然,浑身充斥着激情过后的懒,散漫地说:“上头了,小海还挺好亲的。”

绮芷大笑着扑向池拓海,说我也觉得。池拓海只是淡淡笑着,唇角的弧度缥缈得像一抹烟,接住绮芷,温柔地捋开了她的额发。

一个出格,又不算太出格的夜晚。男人间的亲近不小心过了界,往往天一亮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虞迹却开始失眠。

——他不想承认,也并不理解。为什么总会梦到这个晚上。

“……小迹,小迹!”

虞迹骤然回神,发现自己盯着池拓海的嘴唇看了太久,对方正关心地望着他。

瞥一眼边上的沙拉,整整齐齐地消失了一半,已经被吃掉了。虞迹挠了挠后颈,脸皮莫名发烫:“我想了些事。”

他端上池拓海留给他的一半沙拉朝外走,餐桌上放好了咖啡和汉堡。掀开汉堡的面包片一看,里面夹的果然不是汉堡肉,而是炸猪排。

虞迹拿起汉堡咬了一大口,池拓海在后面斜倚着门框看向他。

“你精神不太好,小迹。下午再睡一觉吧。”

虞迹没回头,随意地扬了扬手。

没过几天,大概是凭借强大的直男心理素质,虞迹的失眠不药而愈。只是观察发小嘴唇的毛病一时间还改不了,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戏拍完了,两个人蜗居在公寓里。池拓海蜷在懒人沙发边看书边往嘴里丢蓝莓的时候,睡前来厨房灌冰水的时候,偶尔出门晚归呼出酒气的时候。

对他说话的时候,对他笑的时候……

虞迹的眼睛成了可调焦距的镜头,针对那两瓣唇自由缩放。各式各样的画面定格成相机胶卷,频繁在虞大导演脑内播动,让他不明就里的同时心痒难耐。

以前他也喜欢看池拓海,发小浑身上下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但这样刻意留意一个部位却前所未有,得亏大导演从来不为想不通的事情烦心。

——这个习惯又没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小海也不会拦着不让他看,干脆放任自流。

天气正式冷起来,南方城市的冬天风不刮骨,只是湿冷,像鬼魂在内衣里爬。

无所事事好一阵,虞迹和池拓海达成一致出门健身。

公寓不远处就有一家概念健身房,主打无推广、高端化、私人化,从外面看起来还不错。

今天有太阳,空气看起来暖融融的,刚出门时风也不大。虞迹临时起意不让池拓海开车,要步行过去,还放话“走走暖和”。

池拓海天真地信了,两个人走到一半就感觉手脚指头失去知觉,剩下的路程一路狂奔。到健身房后虞迹喘得像台蒸汽机,池拓海脑门鼻尖都被冻红了,成了杯冰冻草莓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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