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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上青云(科举)(182)

作者: 长安墨色 阅读记录

罗氏快步走出,拉开门就问今日事情帮的如何。

钱氏进了屋,摘下遮风的头巾,露出一张喜色满满的脸:“这事有谱!”

“当真?”

“当真!这家的姑娘今年十九,年岁是不小了,不过和咱们玉寿配正合适,性子也是温柔贤淑的,胡夫人说过几日就在家里设宴,到时候将这姑娘请来做客,我俩一起去胡府相看相看,要是没问题,事情就可以定下来了!”

如今两个孩子都熬出了头,现在悬在钱氏罗氏心上的,便是给孙儿娶媳妇。

先张罗玉寿的,等玉寿的婚事妥了,就张罗长林的!

如今钱氏的全部心思都在抱重孙子上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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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沈监丞

◎沈玉寿去相亲◎

婆媳俩正说着话, 沈如康将熬好的姜汤倒出来,端到正屋。

“娘,外头风寒, 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再聊。”

华京城的冬日,可比在南方时冷得多, 钱氏搓着冻僵还未回温的手:“对对对,大家都喝些,咱们边喝边聊。”

罗氏顺手打开橱柜, 取出一碟糕饼, 一家子边饮茶边吃糕饼,顺便商议沈玉寿的婚事。

“那人家是几品官?和玉寿提过没有,会不会对他官途有碍?”沈如康关切问道。

“从六品,姓田,之前和玉寿说过一嘴,他说这田大人为官清廉,是个好官。”

想当年,在咸水村过日子时, 钱氏热心, 也帮人说过亲拉过媒, 寻常人家娶亲嫁女,主要看双方家境和性子是否合适, 一般没甚大问题, 可没想到, 到亲孙儿这里竟犯了难。

一开始钱氏美滋滋的认为她两个孙子官至七品,说门好亲事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可在华京城站稳脚跟后, 钱氏才发现这京都的水呀, 是又浑又臭。

那些个文武百官之间,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派系,派系以血缘姻亲为纽带维系着。

按孙儿的意思,是不愿意站边。

“不站边好!咱们就好好做自己分类的事情,该干啥干啥,旁的不管,斗来斗去,迟早伤筋动骨,奶奶就想咱们一家子过点平安顺遂的小日子。”

对于孙儿的意见,钱氏总是无条件的支持。

沈玉寿看着奶奶鬓边的白发,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不由得鼻酸。

“嗯,奶奶,我会的,不止做好官为民办事,也会好好孝敬您和爹娘。”

少时长辈们为他遮风避雨,现在到他回报之时了。

钱氏听了这话,心里暖融融的,她抿嘴一乐:“真想孝敬我们,就赶紧成亲,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们抱抱。”

沈玉寿在国子监任监丞,除青色官服外,平日多穿国子监的制式服装。

现值冬日,穿的是暗红色的漆边深衣,宽袖长袍,发冠高束,儒雅的气质配上无可挑剔的眉眼,倜傥玉立的少年新官,自是各家招婿首要目标。

但偏偏这位沈监丞挑剔的很,接连几位世家暗示其有联姻之意,都被婉拒了。

后来不知是哪家小心眼的,被拒绝之后就在外面胡乱造谣,说这沈监丞在老家早就娶了妻,当年读书的笔墨束脩钱,都是岳家支援的。

“如今中举做了官,成了人上人,嫌弃糟糠妻上不得台面,扔在老家没带出来!”

“好个衣冠禽兽,瞧那模样斯斯文文,竟是个陈世美!”

俗话说三人成虎,外头的谣言传了又传,被添油加醋后说得是有鼻子有眼,比真的还真,钱氏偶然听到一些,简直被气个半死。

奈何这谣言寻不到根,想要找人算账都不方便。

“算了,清者自清,不必理会。”对谣言这种事情,胡祭酒的夫人可谓经验丰富。

祭酒的官品虽然只是从四品,但职位特殊,是走关系走后门十分频繁的地方,偏偏胡祭酒这人刚正不阿,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敌人一多,这关于胡祭酒和其家人的谣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说什么的都有,胡夫人早就看淡了。

得知此事的沈玉寿淡然表示:“让他们说去吧,无妨。”

可钱氏心里急:“这影响你说亲呀。”

“那就晚个一年半载再说,如今这状况,说明是正缘未到。”沈玉寿柔声宽慰着。

钱氏那日叹了又叹,后面也只得如此。

日子一日日过着,有关沈玉寿的谣言果真如祭酒夫人所言那般,渐渐平息。

于是钱氏罗氏干劲满满,又将议亲之事提上了日程,祭酒夫人帮着相看拉线。

这次提到的田家的夫人,便是祭酒夫人的闺中友。

一家人说吃茶说话,冬日天黑的早,不一会便暮色沉沉,钱氏赶紧站起来:“光顾着说话,忘记做晚饭了,待会玉寿下值回来,没得热饭吃可不成。”

罗氏也直呼自己粗心:“今日买的半只鸡,腌好了搁在砧板上还没料理呢。”

婆媳两个匆匆去做饭了。

留在堂屋的沈如康慢腾腾收拾好杯盏,接着点上烛灯,往炭盆里添炭,他一边做事,一边往院外看。

除了盼沈玉寿下值的身影外,还盼那个远在海青县的小儿子——沈长林。

这孩子虽不是自己的亲骨血,却也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当时说一年多就能回京,如今快一年半了,怎么还没有回京的音讯呢?

之前一家子不懂官场规矩,孩子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可沈如康今日却听人说,在外地任县令的,没个三年六年的根本回不了京。

而且,沈长林是那年的状元,状元都是京官起步。

所以……

沈如康不敢细想,也不敢问,只盼是自己无知多心了。

“沈监丞请留步!”

已是戌时了,年初国子监开课后会有开年考试,沈玉寿自愿加值,帮着参详出卷,忙到这会儿各位才收工。

沈玉寿刚要走,就被人喊住了,开口的是同为监丞的王本昌。

“天色已晚,饥肠辘辘,沈监丞不如随我们一起去望春楼吃饭吧。”

要是加值晚了,国子监的同僚们时常约着去吃酒聊天,闲聊公务诗文,品鉴美食佳肴,是放松的好消遣。

但沈玉寿从不参加,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清雅风霁的青年学官作揖微笑,语气温和却拒绝的干脆:“家人在候不敢不归,恕不能成行,再见。”

王本昌回礼:“不妨事不妨事,改日再约。”

望着青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另几位同僚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这沈监丞未免太孤僻了些,人在官场混,这般清冷可要不得,吃不开呀。”

“呵,清冷?人家只不过不愿与咱们为伍罢了,和工部尚书冯大人,可热络得很呢。”

“……”

沈玉寿出了国子监,直往家去。

背地里有人说他不合群,他不是不知道,并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他不参与公务以外的任何活动,确实谈不上合群,但沈玉寿享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