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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上青云(科举)(169)

作者: 长安墨色 阅读记录

杨指挥放外任到边陲之地,当然想尽早回京,可沈长林的命运和自己又有什么不同,他苦笑一下,若这位沈状元得圣眷,就不会出现在海青县了。

“沈县令客气了,戍边安民本就是再下职责所在,愿随沈县令前往。”

沈长林回以淡笑:“多谢。”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县衙进发。

目睹一切的曹许光惊得目瞪口呆,前夜和自己聊天的贴心沈哥,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他最讨厌的官爷,这种震撼直抵小少年内心最深处。

沈哥怎么会是臭当官的!

但少年很快就摒除成见,语气中充满了崇拜:“沈哥,啊不,沈老爷,你刚才真神气!”

沈长林被逗笑了:“还是叫我沈哥吧,听着更顺耳。”

回到县城,等消息的曹许平等人从曹许光口中得知此番变故,及沈长林的真正身份,亦惊掉了下巴。

曹许光摇着大哥的手臂帮沈长林说好话:“哥,做官的也有好人,沈哥就……”

话还没说完,只见曹许平一个健步冲到沈长林面前,抱拳颔首,声如洪钟道:“壮班衙头曹许平愿听沈县令指挥!”

曹许光再次惊讶的长大嘴巴,他哥的转变怎么比他更快。

沈长林微微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

“请曹衙头招募三十名壮丁,月银本县令将按照规制的五倍发放。”

曹许平的漕帮有的是壮年男子,他沉声应是,末了低声问:“沈兄弟,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现在海青县的银库是空的,沈长林没有可支的银子,但是他知道,想要人帮自己做事,光靠义气道义是不长久的,利益交换看似无情,反而更长久。

他对众人许下承诺:“各位襄助之恩,长林永生不忘,更不会亏待任何一人。”

至于银子去哪里寻,沈长林揉了揉太阳穴,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办法便是。

海青县地处西南边陲,交通闭塞,因京中的很多消息,往往要数月才传到这。

比如说,前太子未死的传闻,便已在华京传的沸沸扬扬,而海青县的官民,还一无所知。

有人说,太子是被一位忠仆偷偷救出,当日火化的只是一块香木,如今太子已在民间长大。

还有人说,最近圣上频频梦见神仙,指引他往南而去,圣上神往,在梦中见到了太子,这才得知当年的真相。

此外,最近半年,两京十三省频现祥瑞,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也常道天现异向,国之南有真龙现身。

总之种种预兆,证明前太子生死存疑,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位已逝多年的前任储君,仍在人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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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合作吧

◎华京生变合纵◎

一阵寒风掠过, 窗棂上的薄雪簌簌飞落,似柳絮芦花又像浓雾青烟。

皇城之中,宫女太监数万人, 随处可见宫婢的身影,唯有青砚宫最是冷清。

青砚宫是今上在宫中静修闭关之所, 里面只有几个道士和太监,没有圣上的特别召见,无人可入内。

从八月开始, 圣上搬到青砚宫长住, 除偶尔上朝外,甚少露面。

就连誉亲王、陈皇贵妃、罗贵妃等人,都未得召见。

圣上一心痴迷修道练丹,经常闭关避人,这回也不是第一次了,众人均习以为常,直到太子未死的传言愈演愈烈,几方势力都慌了神。

其中最焦急的, 当属誉王姜逐元。

父皇有多疼爱太子, 他心里最清楚, 若太子当真还朝,他绝无即位的可能。

但心里越急, 就要越沉得住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誉王被上次千人血书的事弄出了心理阴影, 深怕遭到皇父忌惮猜疑,因此这次选择了耐心隐忍。

并且嘱咐景郡王姜逐谨、山和长公主及门客和相熟官员都要小心慎重。

誉王一派按兵不动, 萧贵嫔却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频频去找罗贵妃:“我儿真能继位吗?若太子殿下真的没死, 真的回朝了……”

“不可能!”罗贵妃厉声呵斥萧贵嫔,“这只是外面的谣言,你莫要跟着起哄,太子早就死了,尸骨也早已化成了灰!人不可能死而复生,你身为宫妃,不要妖言惑众!”

萧贵嫔诺诺应是。

可罗贵妃说的凛然,貌似底气十足,实则一阵阵心虚。

无风不起浪,这事着实蹊跷。

她很想在圣上面前求证一番,奈何圣上一直在青砚宫静修,已多日未去看她了。

既然圣上不来,罗贵妃准备主动出击。

这日,华京城下着薄薄的飞雪,雪势不大,却格外的寒冷,罗贵妃一袭盛装,来到青砚宫外,以新编一歌舞请圣上品鉴为由,求见皇帝。

“求黄统领通传一声。”

寒风刺骨,冰雪漫天,罗贵妃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仍坚持不走。

“未得圣上传召,卑职无通禀之权。”

黄一鸣不卑不亢道。

不过,见罗贵妃等得辛苦,一个时辰后,他还是心软的向圣上提了一句,岂料圣上竟点头宣罗贵妃入内。

此后发生了何事,众说纷纭,总之罗贵妃被禁足半月,罚俸一年。

接着小道消息传出,是罗贵妃在圣上面前犯了忌讳,提到了当年的永王案,旁敲侧击前太子的事,才遭训斥责罚。

紧接着,圣上对低调多年的先后族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封赏,在此之前,先后一族已在朝堂沉寂多年。

圣上的一举一动都表明,前太子的事不仅不是谣传,很可能是真相。

誉王姜逐元也摁捺不住了,偷偷派手下人前去调查,但派出的暗卫接二连三失去踪迹,他好不容易经营出的情报网络——那个以莲纹为暗号,以经商为掩护的组织,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打击,据点消失了近一半。

更可怕的是,打击取缔莲纹据点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德司。

武德司的人马在圣上的授意下,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数万之众。

“父皇命武德司对付莲纹阁,是在敲打我。”姜逐元脸色煞白,喃喃自问,“父皇何以讳莫至此?”

姜逐元内心隐隐有种猜测,但他不敢想,不敢信,他二十多年的全部人生,全是奔着做皇帝去的,他苦读各科经典,钻研帝王之术,广结才学之士,只为登上皇位。

努力的不止是他,母妃和外祖一族,为给他铺路架桥,花了无数银钱,使了无数手段,他背负太多,根本输不起。

见皇兄一脸灰败,面白如纸,颓丧的像破产的商人,姜逐谨安慰道:“此系谣言,皇兄千万不要想太多,父皇不将皇位传给你还能传给谁?”

姜逐元无力的摇头:“逐谨,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疲惫而绝望的合上眼,思绪乱飞,乱得他头疼欲裂,小时候父皇教自己习字、骑马的一幕幕温馨画面,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那时他父子二人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一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