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数着步子的声音都多了几分愉悦。
只是他似乎高兴的太早了些。
接下来的路好像变得越来越崎岖和艰辛。
依然是几乎不能视物的黑暗，路上却多了风雨、多了雷鸣与电闪。还有一波接一波的、虽然不能置他于死地却让他逐渐疲于应对的阻拦者和偷袭者。
甚至还有在后面想要拉着他的衣服、拖着他倒退的人或者诡异。
他差点就不能数数了。
但他还是在心中把数字数了下去。
当他在心中数到了第六个十万、并且杀死了最后一个拦在他面前的那个巨大的诡异的时候。
他疲惫的跌坐在了地上。
却同时听到了两个悦耳的声音。
一道是他意识海中传来了接连两声的断裂声。
那是禁锢他的命运的锁链终于被破开断裂的声音！
金色的相片在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时，那第九个被没有完全激活的水熊虫照片嗖地一下冲入了那金光之中！
而另一道，是一扇大门被轰然打开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出现在毋相忘的耳边，他前方的那条笔直的光的细线骤然扩散开来，变成了一道亮得能刺痛人眼的宽阔的光明。
在这骤然出现的光明的正前方，是一黑一白两个分明的区域。
白色的光明之中，一本玉一样的书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与之相对的是在那片黑色的影中，半副丑陋的、不成形的骨堆积在那里。
这是命运给出的最后选择。
书与骨，只能选择一个。
选择谁放弃谁，似乎异常简单，却又无比艰难。
毋相忘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命运无声又冷漠的嘲讽声。
“嗤。”
他笑了一声，径直走向那副残破的骨。
但手上的蛛丝却在下一秒直接射向了那本玉般的书。
小孩子和命运才做选择，老子都要！！
第190章 傲慢
在毋相忘毫不犹豫的转身选择那具白骨的时候, 注视着命运之塔的命运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不是出乎祂意料的选择，这个人类比起智慧永远都知道他应该做的是什么。
只是命运到底还是有一些遗憾，想要打破命运的桎梏, 太过感情用事也会失去关键的机会, 那半副骸骨确实具有着特殊的意义，但比起命运之书终归还是差了许多。
一时倒也说不清这个人类到底是比智慧聪明还是比智慧蠢笨了。
然后命运的脸就被毋相忘射出去的蜘蛛丝给打肿了。
祂差点儿捏碎了自己手里的白色棋子。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像智慧那样想要脚踩两条船呢！！
但祂虽然身为命运可以注视塔中发生的一切, 却也不能直接对着命运之塔里的人出手——
一旦进入命运之塔一切便属于命运。
没人可以干涉。
但命运咬牙切齿地冷笑了两声。
神tmd你都要。
不能直接出手毒打你, 但你也别想轻易的得到我的命运之书！
于是毋相望就发现他射出去的蛛丝有两条直接崩断、一条粘到了命运之书上却没办法把书给拉过来。
不是他力气不够大而是，蛛丝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拉力。
毋相忘：“……啧。”
好像不能两个都要啊？
命运喝着茶冷笑。
此时的命运之书上附着着祂的命运之力，如果想要强行带走这本命运之书，那这个人类就会深刻的感受到什么是命运的极限拉扯与恶意。
“做人呢，不能太贪心。”
太贪心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毋相忘看着那悬浮于空中的命运之书轻轻笑了笑。
然后继续转身向着那半副骸骨而去。
如果一定要二选一，他当然会选择眼前。
毋相忘几步就走到了这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看的骨头面前。
这一路行来他也见到过不少尸与骨, 无论是人类的还是诡异的都见了许多。
那些尸骨有完整的也有被攻击的凌乱残缺的, 只是没有一具像眼前这样的骨——
它只有一半、且在断裂之处是光滑笔直的裂口, 如果把这具尸骨还原成一个人，那……那个人大概是生生地被从头劈成了两半。
留下那少的一半、最终变成了这具白骨。
毋相忘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死死地攥住, 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胸腔之中翻腾。
他震惊于这半副骸骨的模样、不敢深思它产生的因由, 可偏偏他的思维不受控制已经在脑海中模拟那残忍痛苦的画面, 让他的面色苍白一时站在原地无法行动。
“……是谁……”
敢这样伤你？
是智慧王爵在你疲惫之时重伤了你吗？
又或者是大皇宫之中有连你也无法阻挡的可怕的禁制。
毋相忘脑海中思绪纷杂，最后还是伸出指尖触碰到了那冰凉的、苍白如玉的骨。
他触碰到的是这半副骸骨手指的位置。
当指尖相碰的那一瞬间，毋相忘猛地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吸力向自己拉扯而来！在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处在一片阴沉又华丽的宫殿之中。
他听到了一个阴沉又沙哑的声音。
“你来了？我知道你终究会走到这里的。我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 看到的便是那坐在王座之上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的一个诡异。
毋相忘没有说话，他并不认为这话是对他说的。
果然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诡异又继续开口了：“与其说我不意外, 不如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计算好的。”
“只不过你的力量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一些, 诡异们死亡的数量有些太多了。”
毋相忘皱眉, 他讨厌这个自以为是还喜欢叨叨的诡异。
特别想对着他的那张脸抽几个巴掌。
而后仿佛这回忆中的那个人受到了他的想法一般, 他虽然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却直接把手中的那把黑色中带着点点金光的长剑直指向那个诡异。
轰！
一人一诡便直接战斗到了一起。
似乎打的天崩地裂、却又不分胜负。
然后那讨厌的自以为是的诡异又开口了。
“你杀不死我。我也没办法杀死你。”
“这是这一场战斗的最终结局。”
“既然结局已定你我又为何要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不要再继续打下去了，否则便是两败俱伤的最糟糕的结局。”
这话让那个身穿着一身黑衣的青年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仿佛是月下流淌的琴音。
“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的结局。”
“即便是死，也是你死我活。”
随着他的话音他的攻击变得无比凌厉，盘旋于他身后的有着黑色骨翼的巨龙张开大口、仿佛要在瞬间吞噬这个不知道杀害了多少人类的诡异头领。
“该死！”
此时还很健康的智慧王爵也忍不住对着以前的这个人类疯子低声骂了一句。